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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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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戈略感抱歉，不过也因此他们来到了号数为五十至一百的牢房。
夜里的囚房与白天没有多大差异，只不过多了几分阴森感，走廊上仅依靠一盏盏微黄的灯作照明，让那些囚犯的脸更显枯黄。
黑灰色的水泥地上，皮鞋踩踏声格外明显，一明一暗的灯光，就像身处在此地的囚犯一般，让人捉摸不清何时会彻底地熄灭。
夜里囚犯都规矩地趟在床上，偶有一两个不老实的，他们就用电棍敲击铁栏杆作提醒，也是因为这么一敲，符戈发现栏杆有些异样，似乎要松了些，地面上也有向后延伸的裂纹。
尤其是88号牢房，裂纹更为明显，符戈看过去时，里头被新安排的囚犯还抬头看向符戈，暴动死去的囚犯所在的牢房里都有了新人，看来监狱一点都没把这外人看来骇人听闻的事故放在心上。
符戈沉思着，又去敲了敲98号的铁栏，里面的囚犯疑惑警惕地看了过来。符戈没去管他，只注意到这里的栏杆亦是显得松动，他紧盯着地表同样向后开裂的缝隙，双眼微眯，这个痕迹是有人极用力向后拉动栏杆。
但如果一个看守想将囚犯拉出牢房，怎么会是向里拉呢。
符戈抬头又看向坚实的灰色后墙。
前方郭一泷巡了一圈走过来，他左手捂着嘴打哈欠，一脸恹恹欲睡。路过符戈时，满腹牢骚吐槽道：“什么时候才能招来新人啊。”
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但他们的夜间巡查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
睡着后的囚犯反而没有清醒时安分，有人说着梦话，有人在磨牙，偶尔还有几声突然的尖叫。
郭一泷朝着符戈说道：“怎么那么像恐怖片的场景啊？”
符戈没有回应他，仍旧看着这狭长的走廊。
回到宿舍后，郭一泷倒头就睡，而符戈惦记着刚才看见的场景，在床上又躺了好一阵。
现在是凌晨三点，想必青年也已经入睡了，符戈将亮起的手机又关掉，枕在枕头上，却突然想到：回去该换个大枕头了。
第二天醒来时，符戈状若无意地在老职员面前聊起。
“昨晚视察的时候，有几个牢房金属杆有些松动，不知道会不会有隐患。”
那位老职员剃了个大光头，要是没有这身制服看上去比里面的人更像个囚犯，此刻闻言摸了摸光滑的头，叹道：“不会吧。”
“估计是那些人弄的，听说有阵日子天天有鬼哭狼嚎。”老职员神秘兮兮地讲着，显然没在意这事。
这人浑身透露着一股游手好闲的气息，想必也是因为监狱没人了才被顶上来。
符戈没打算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吃完早饭就一边巡视一边探查周围的环境。
荒草告知过他们这里有不少空牢房，但昨天一整天他也没有发现哪一个有人员空缺。那些人是被藏到哪里呢……
符戈走到走廊尽头，确定没有囚犯躲藏又绕了回来。
如此看来，荒草口中的地方必然是一个特殊的区域。他看了眼黑色厚底鞋指向的平坦水泥地，内心思量：他要进去一趟。
中午，太阳高悬，天炎烈得像火焰山一般，光是站上几秒汗珠就从颈间滚落。
牢犯已经被叫去食堂，他们还要顶着艳阳继续工作。郭一泷用手掌不停扇风也没能减去一分炎热，只得看着远方一队人何时到来。
“就几百米的路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他们从大早上到现在已经快六个小时了，郭一泷消化极快的胃已经开始渴望食物了。
他们等待的是从1区运到2区的犯人，2区有部分1区没有的医疗机械，此番便是将那些犯人组织过来统一检查。
符戈没想到那么快就能见到1区来的人，目光锐利地眺望着。
宽敞的监狱中，尘土随风扬起，落在行人的鞋上铺盖成一层，外围无边无际的沙漠，让人不禁思考这座孤立无援的监狱，是否有一天会沙漠吞噬，连带着其中所有人，一同埋在沙底。
十分钟后，两名制服色调与他稍异的看守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围着十来个面色靡靡，步调迟缓的囚犯。
符戈和郭一泷接手带他们走向2区检查室，一行人从室内到门口排成一条整齐的队伍，1区来的两位看守在里面协助医生，而他们就在外围看管。
符戈仔细观察着每个囚犯，他们除了精神不振外，基本都是健壮年轻的男性。囚服虽然老旧但清洗得干净整洁，每个人都收拾的很体面。从所有人身上都扫了一圈后，他的视线落回到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身上。
他个子本该很高，此刻因为低垂着头反倒在队伍里矮了不少，被阳光晒黑的皮肤黑黢黢的像是着了一层墨，男人手指交叉垂在身前，扣动着手背。符戈从头到尾盯了他一遍，目光最后停留在他的双脚，他的大拇指淤着血，指甲也上掀起来，但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还蜷缩着脚趾。
符戈多留心了一会，那人就被叫去里面做检查，他是比较靠后的几人，很快整场检查就结束了。
想到终于能吃上午饭，郭一泷带路都变得积极不少。两人到了食堂后，符戈向蜘蛛发去了一条信息。
[帮我留意从2区回去的人，有一个皮肤很黑脚趾有伤的人。]
蜘蛛很快回了一句好，而后手机陷入一段时间的静谧。
监狱2区目前人手匮乏，他们没有午休时间，吃完午饭又带上警帽过去劳动区。
这时蜘蛛才回了消息。
[没有这个人。]
符戈在这条信息上停顿了好一会，才回复消息后把手机放回衣兜。
回去的人仅有他脚上有伤，不会认不出来。
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人被留在了2区。
下午集体劳动中，整个2区囚犯都会集中出现，符戈特意将所有人打量了一遍，也没有发现那个男子的身影。
后半夜，符戈他们恰巧又被安排到另一区域轮值，但在这一趟他仍旧没有在牢房找到那个人，2区面上建筑就那么多。
不在地上就只能在地下了。
符戈踩踏地面的力度用力了些，但脚下很明显只有一层硬邦邦的水泥地。
郭一泷从远处见他一直踩着地面，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走上前问：“有事吗？”
符戈抬头看他一眼后，暗示性地说：“声音不大对，不知道会不会有塌陷。”
郭一泷一听惊恐起来，握住了警棍。
“不会吧，要是这里塌了我们都被压死怎么办？”
符戈沉默了一秒，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多说刚才那一句。
“可能是错觉。”符戈补上一句后继续巡逻。
倒是郭一泷听了后一直忧心忡忡，还询问了一遍其他职员，得到一个“地稳得很。”的回复后才安下心。
不过符戈并不认可这一回答，这两天2区完全没有向外的车辆，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符戈回想着那向后开裂的缝隙，一时间沉默不语。
B区的另一边，金子骞来到吕文池的防空洞，带着98的血液。
吕文池又有了些新发现，荒草的血液里出现了极微弱的活性物质，和当初针剂里出现的一致。
他让金子骞带来98的血液就是为了试验这些物质对于98能不能起作用，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他就能成功复制出前辈留下的珍贵药剂了。
想象很是美好，但结果不尽人意。
98的血液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吕文池和金子骞对着报告单面色沉重，如果这也不是关键，那么引起变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金子骞食指在数据上绕着圈，揉了揉眉心后道：“再在白鼠上试一试吧。”
荒草坐在客厅，偶尔会去瞄一眼他们的实验，自然也看见里面的小白鼠，那次吕文池见他实在好奇便让他带上手套触碰了一下。
柔软的皮毛和人类肌肤区别很大，荒草感到很新颖。他从未在庄园看见这样的生命，唯一见过除人类的活物是很多年前叔叔带来的狗，但荒草非常不喜欢它，关于它最后的结局荒草也已经忘记了。
吕文池分别在两只小鼠上注射了提取物，而后再一次观察情况。
他们在实验室忙活时，荒草继续在外面沙发上待着，恢复记忆是个漫长的过程，他这段时间渐渐想起过去的片段，但大多都是混沌无逻辑的，吕文池说大概是因为针剂药性在不断减弱，荒草则觉得他还需要外界刺激，不过所有人一致不同意他独处，他也只好收了这个念头。
吕文池桌台上有一个狮子衔珠的茶宠，荒草此刻没事干就在那拨弄着里面的珠子。忽的被里面残存的热水烫了下指尖。
荒草只好把手收回来，在那莹亮的狮目上看了一眼后他走到了窗边坐下。
面前是一大片沙漠，尽管隔着玻璃都能想象其上沸腾的温度，有段时间在监狱天气也很热，尤其是露天采石的时候，热得身上直冒热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虽然不是易黑的体质，但在监狱里待了那么久，现在的肤色似乎白得有些不正常，恐怕他真正踏出到阳光下都没几回吧……
一切就像庄园一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可在监狱里他又能去哪呢？荒草触碰着玻璃窗心想。
吕文池在窗边置物架上放了一盆矮文竹，四季常青，细嫩的枝叶交叠着像是一片绿色薄云。
吕文池今早应该刚浇了水，叶片上悬着晶莹的水珠。荒草指尖碰到叶片时，那水滴便顺着指尖滑落。
庄园里为了美观，也种植了不少绿植，不过这些都是由专门人员前去处理，而荒草几乎是没什么机会去接触的。
透亮清澈的水珠在阳光下像一个七彩的泡泡，荒草看着看着思绪就自行飘散。
庄园的四季分明，每个季节草地上的青草都是不同的生长状态，不过荒草那时候并不依赖这种方法区分四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