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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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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荒草凭借双手又挖掘起松散的土壤。
他挖得很深,可什么也没有发现,但荒草仍是执着着,每挖出一捧土壤,那股感觉愈加强烈,他双手速度加快,向下挖去。
越往下,土壤越发深黑,黏紧,荒草已经开始感觉到指甲缝的疼痛,或许有些泥土已经挤进他掌心的伤口。
在荒草额前已经冒出细汗时,一块浅红色布条的布条出现在了面前。
荒草呼吸一滞,深吸一口气后将红色布条拉了出来,上面裹黏着土粒,连接着地下一个装着塑料袋的东西。
塑料袋胡乱地打了一个结,看的出将东西埋下的人动作很匆忙。
荒草拍去上面的泥土,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打开来,他有预感这里面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事实也如此,荒草从其中拿出了一页纸。
是少见的手写笔迹,上面记载着几行人名,书写随意就像是普通的草稿。
但那字迹荒草已经见过十几年了,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父亲的手写内容。
最开头几行的命名方式可以看出这是庄园的孩子,接下来的就是一连串数字,毫无疑问这是属于监狱的编号。
荒草皱起眉头,他接着往下看,底下是另一人的字迹。
[这些孩子都能试一把,不够再去找。]
这个笔迹有些眼熟,荒草盯着笔画勾起的地方仔细看,这个特殊的写法很像崔成健的,难道是他们在之前有过联系。
荒草将纸页翻过来,背面仍旧有内容,这次不再是人名和编号,而是一个地名还有一个孤儿院的名字。
荒草看向这从未见过的地方,心中终于明了自己为什么要留下这份草稿,他在那时就为现在的自己做了准备。
上面的内容锤定了庄园与监狱的联系,而剩下的地名很可能就是“孩子”的来源。
荒草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折叠好,又拿出塑料袋里另一本册子。
深灰色的外皮,不添一丝装饰,内里是偏厚质的印刷纸。这与昨天他在黄逸书房看见的档案几乎是完全相同的。
难道当年他的父亲还从书房拿了一本档案册,是要用来找合适的孩子吗?
荒草翻开这本册子,里面的格式与昨天所见没有差别,时间却是在十余年前,这本档案册比他所想的要久远。
里头的内容也是经过筛选的,所有的孩子都是健康年轻的。
荒草翻动起属于十年前的档案,这里面有多少孩子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荒草本身并不能记住几个孩子的名字,所以此时他也不能判断有多少还留在庄园,但翻动到其中一页时,荒草的手停了下来,上面有一个单名“戈”的孩子,姓名的左侧备注着[已死亡]。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很特殊,他无法克制自己去多想,荒草仔细阅览遍这个孩子的所有信息,他是在六岁的时候因为实验强度过高死亡,由他们父母申报。
而他的母亲姓符。
荒草愣在原地,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他知道符戈的父母曾经来过庄园,却从未预想过符戈也会是其中一员。
他原以为符戈的父母只是来到庄园进行学术交流,但那个名字分明表示着:他们也在庄园拥有自己的身份!
情报太过震撼,荒草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马上开始思索。
既然他们曾经生活在此,那会不会他们的房子还有留存,这样想着,荒草又留意向对方的房间编号。
C5号房,同样拥有这个编号的是崔成健现在的房子。
荒草眉头又一次紧锁,崔成健绝对在庄园待了不只十年的时间,那他为什么要在他们离开后搬进对方的房子。
这两份资料都给不出他答案,将一切审阅一遍后荒草把它们又收拾回去。他眼眸落在黑色塑料袋上,思考了很久。
半响,他把口袋里的摄像机和录音笔也暂放在其中。
事实上他对黄逸的了解很少,仅凭那管针剂能否让他不起怀疑,他并没有把握。
将东西埋回原位后,荒草在其他角落也做出翻土的样子,显得这一处不太惹眼。
而后他离开了这间房子,今天他的运气不大好,也没有遇见洛宇,崔成健出门要求他两个小时内回去,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无尽的沙漠上,尘沙扬起,落入到灰色的监狱当中。
符戈身着看守制服,手中攥着一张名单。
这两天2区又多了几个新的囚犯,是行动不便的中老年男人,任谁看这些人都对庄园没有价值。
将囚犯关押进囚房后,符戈走到宽敞的空地上,远远监视着在露天下采石的犯人们,监狱通过急速招人,终于让看守数量又达到了饱和状态。
借此时机,他们又混进了一位成员。
两天后,他们将会兵分两路,他与张亮伟会直接借助地道前往庄园,而剩下的人就负责维持监狱混乱的状态。
据张亮伟所说,2区明面上平平静静,实则暗地里守防是最为严格的,他们还有一个紧急避险的程序,只要开启的一瞬间就会封锁所有地道,届时就和普通牢房毫无差别,他们也别想借此进入庄园了。
张亮伟虽然能够打开地道,但控制避险程序的是他上头的人,他完全接触不到,他们最好在暴乱前通往地道。
符戈抱手靠在墙边,手机里传来消息提示音,是他们正在提前布设路线。
烈日当空,云朵悠悠行过,在地上掠过几片阴影。
符戈仰头望向艳阳,时间过得还是太慢了。
荒草回到崔成健的家中,自从那位老板来了后,他可是肉眼可见的焦急起来,或许是急于在对方心中赢回原本的地位。
对方急切的代价就是荒草必须承当更多的实验,荒草对此已经麻木,他此刻更在意崔成健和疑似符戈父母的人有什么联系。
地下室和其他地方他都检查过一遍,并未发现其他任何人留下的痕迹。
崔成健在楼上收拾器具的时候,荒草看着墙壁上寥寥无几的照片,与洛先生更像是成就墙的照片集不同,上面挂的只是一俩幅画,颇有故作风雅的架势。
荒草在这些画上看不出什么情报,他收回了视线转到客厅摆桌上。
一个脚步声猝然出现在其身后。
大门没有关合,荒草收起条件反射的戒备姿态,状若无意地回过头。
门口的人是黄逸,但他没有巡视屋内崔成健所在,而是眼神直勾勾盯着荒草,那一刻荒草便知道了。
他还是暴露了。
在一致对外这一点,庄园终于团结了起来。
荒草被铐在了电椅上,默默看着他们。
“你是怎么发现的?”
崔成健对黄逸说,尽管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可以隔开两个人。
“你昨天根本没来找过我,可我却记得有一个狂妄的人声称自己能够恢复数据。”这话针对的不仅有荒草,还暗讽了一把崔成健。
崔成健闻言表情不悦,不过注意力还是在荒草身上。
“你为什么去他家里?”
崔成健对着荒草说,他对针剂效果很有信心,所以并不认可黄逸刚才所说的:荒草恢复了部分的记忆。
黄逸翻了个白眼,对崔成健“温良”的问话感到不快,不留情道:“别忘了当年的纵火案,怕不是按钮也是他按的。”
谈到被损毁的数据,崔成健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荒草则是坐在电椅上,暂时没有开口。他在崔成健家中的记录都一笔抹消了,真正的实情只有他知道,而在黄逸家中的……看对方现在的表现,恐怕还没有恢复实时监控。
黄逸对他了解程度有限,不然也不需要当面对峙,既然如此,主动权就在他手里了。
荒草还是摆出一幅纯良无害的模样,暂时避重就轻道:“我确实去了这位先生的家中,他给了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所以未经允许我就径自进去了。”
“噢,那你为什么向我提起他能恢复数据?又为什么动我地下室的针剂?”黄逸说。
荒草一步步地解释,将他们的关注点引向其他方向。
“恢复数据这件事,是崔先生向我说起的。而地下室的东西,我之前看到崔先生对我使用,它似乎有种特殊的功效,所以我就用在了黄先生的身上,对不起。”
站在他前方的两个男人闻言各有心思,崔成健在想上半句,黄逸则关注着后半句,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什么时候向你说过?”“你还记得他对你用针剂?”
两个问题同时抛出,荒草停了一下,选择先回答崔成健的问题。
“是的,就在两天前。”
两天前,那就是数据被销毁的那一天。
只有那一天崔成健的记忆是模糊的。
崔成健抓到了纰漏,他眯起眼睛瞧着荒草,“我可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你也对我使用了针剂。”
左右监控已经没了,是黑是白也是由他决定,荒草摆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先生,您真的说过,就在两天前夜里,您那时对我说,失误都是可以挽救的,这没什么。”
崔成健冷笑一声,“小子,挑拨离间的意图太明显了。”
荒草张着嘴刚想继续解释,黄逸就替他呛了对方一句。
“这是个聪明的孩子。”
崔成健冷冷看向他,黄逸也毫不畏惧,直言道:“三种可能,一是他在撒谎,二是他的记忆混乱,三是你已经老到开始痴呆了。”
荒草在一边听到黄逸的发言,心想这两人果真积怨已深。
黄逸说完后,也没想等崔成健回应,又接着道:“虽然我很希望是第三个可能,但眼下是哪个也不重要了。他现在不过是个‘死人’,就算真的知道了什么让他忘了不就可以,你不是对针剂很自信吗?”
语毕黄逸不怀好意地看着荒草,眼里满是阴谋。
“这可是目前唯一一个可能对针剂产生抗性的孩子,究竟会到达什么程度呢?”
“你还得恢复系统。”崔成健一听到黄逸的语气,就知道他是想要带荒草去做实验。
“那是一回事,你不也得替老板工作吗,要是让他知道你又出岔子你可不会好过。”
黄逸语气带着嘲讽,但崔成健不得认下,毕竟荒草此时是归他管理,有问题找上的人第一个就是他。
两人虽然彼此厌恶着但还是决定共同研究荒草可能出现的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