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暗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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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月光在医疗舱的防弹玻璃上割出裂痕，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间因一直在昏迷，白萤由于不放心，一直守在间因的医疗舱外。
白萤的指腹摩挲着青铜币边缘的锯齿。这枚浸透家族鲜血的古币贴着他心口，此刻正随间因的心跳频率震颤——就像三十年前祖父被处决时，它曾在刑场的暴雨中震碎七个刽子手的耳膜。
"脑波图谱异常！是精神污染！"医疗兵惊恐的后退撞翻了器械车。白萤凝视着监测屏上癫狂跳动的波形，间因脖颈处浮现的暗红纹路正与青铜币产生共振——那是初代Animaleye的兽化印记，与祖父档案照片里颈侧的狼形图腾如出一辙。
嗡——
青铜币突然嵌入他掌心。白萤踉跄着扶住操作台，血腥记忆如潮水倒灌：刑场探照灯下，祖父被镣铐锁住的脊背弓成山岳，军部特制的□□在青铜币表面擦出火花。当第十枚子弹击碎祖父膝盖时，古币发出的嗡鸣掀翻了整个行刑队。
"真可怜。"
白萤猛然转身，发现蔚枝倚在走廊阴影里擦拭长刀，月光掠过他领口时，白萤看清那枚暗红宝石吊坠，一丝疑问攀上心头，眼前金发男人换上了纯黑立领制服，袖口的银链缀着十二颗兽牙，正是初代Animaleye的标识。
"蔚队长，你已经闲到到处乱逛了么？"白萤瞪着蔚枝。他将青铜币按进渗血的掌心。那些铭文灼烧着皮肤，祖父被剜目的遗容在记忆里忽明忽暗。吊坠折射的光斑扫过蔚枝锁骨处的疤痕，那贯穿伤的形状竟与青铜币缺失的纹路严丝合缝。
“不对劲，总有什么不对劲。眼前的蔚枝和之前的蔚枝不一样。到底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气味，神态，都不对。蔚枝之前没有戴着那枚吊坠。眼前的这个，是冒牌货。”白萤暗暗想着，旋即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币。
警报声在此时撕裂空气。间因的监护仪炸出电弧，少年猛然坐起的身体呈现诡异的反关节姿态，瞳孔裂变成暗金竖线。白萤试图构建精神屏障的手指僵在半空——那些安抚能量正被什么东西吞噬，转化成猩红色的兽化脉冲。
“快走！”白萤冲着医疗兵喊出声，那人慌忙的逃走了。
突然，刀鞘撞击金属的脆响炸在耳际。白萤被无形的气浪掀飞，后腰撞上合金柜的瞬间，他看见假蔚枝的刀锋斩断从间因口中窜出的能量触须——那些半透明的猩红肢体表面布满弹孔状伤痕，与祖父遗体照片里的伤口分毫不差。
“看来聪明的白队长发现了一点不对……但这就是你要守护的正义？”假蔚枝的刀背拍在他肩胛骨，力道震碎了胸前的监测仪，“看看你豢养的怪物。”
青铜币突然发出悲鸣。白萤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精神力穿透间因躯壳的刹那，他看见少年心脏缠绕着青铜锁链——与祖父 autopsy 报告里描述的“未知金属禁锢装置”一模一样。
爆炸气浪掀飞了医疗舱顶棚。白萤在碎石雨中翻滚，青铜币悬浮在他额前展开血色屏障。透过扭曲的光幕，他看见蔚枝斩碎间因背后的十二道光翼，每片坠落的羽毛都刻着军部的鹰隼徽记。
“三十秒。”假蔚枝的声音穿透次声波咆哮，金发在能量风暴中猎猎如旗，“刑场录像带在哪？”
白萤的喉结滚动着铁锈味。他最深的噩梦被撕裂——八岁那年躲在刑场排水沟，看见军部特工从祖父太阳穴取出沾血的青铜币。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说"初代样本回收完成"，而硬币缺失的中央凹槽，正与此刻蔚枝的吊坠严丝合缝。
白萤的喉结滚动着血腥气。青铜币突然迸发强光，将他拽入更深的记忆泥潭：停尸房摇曳的烛光里，母亲将染血的录像带塞进他怀中。那些粘稠的血迹在胶片上组成"LUCIFER"的暗语，而窗外传来白大褂们的脚步声。
“与你无关。”白萤嘶哑着撑起身体。青铜币屏障突然碎裂，剧痛中却听见假蔚枝的冷笑。
“不愧是初代的后裔。”金发男人斩断触须的动作带着刽子手的优雅，“装模装样的样子令人恶心。”随后，蔚枝一刀捅向了间因。
间因的躯体突然僵直。能量核心破碎处迸出青铜色浓雾，在白萤惊愕的注视中凝结成军部加密档案的投影：
【编号AE-001，处决记录篡改次数：13】。
这行血字下方，祖父被剜目的遗照正缓缓旋转。
冲击波将医疗区夷为焦土。白萤在热流中死死抓住青铜币，他看见间因的残躯如风化千年的雕塑般迅速倒地，少年最后的眼神清明如初，开裂的嘴唇做出"时渊"的口型，接着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夜空忽然掠过晶体羽翼的残影，十二道苍白的光束穿透云层，在焦土上烙下燃烧的审判之眼。
白萤抹去嘴角的血迹，发现青铜币凹槽渗出暗红液体——与蔚枝吊坠的光泽如出一辙。不知哪来的残破的军装布料飘落掌心，浸透血迹的袖章上，赫然绣着祖父当年的编号：AE-001。
白萤看向眼前狼藉的景象，他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假蔚枝被刚刚的能量波迷了眼，白萤抓紧时间站起，他此时此刻，只知道自己要远离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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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币在掌心烫得惊人。白萤背靠着焦黑的混凝土墙，看着医疗区废墟上悬浮的十二道审判烙印。那些燃烧的金色眼眸突然同时转动，齐刷刷盯住他手中的古币。
“抓到你了。”
熟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白萤却瞬间寒毛倒竖——这个声音比记忆中的蔚枝更粘稠，像蛇信舔过耳膜。他转身时，金发男人正从空间裂缝中踏出，袖口的十二颗兽牙挂坠叮当作响。
“刚才的演出精彩吗？”冒牌货领口的暗红吊坠泛着诡异紫光，“你祖父死前也是这种表情呢。”
白萤的瞳孔骤然收缩。真正的威压感此刻才显现，对方每踏前一步，地面就凝结出冰晶蔷薇——这是监视者吞噬记忆的标记。
眼前的冒牌货，分明就是档案上记录的主神的使者监视者！
青铜币突然迸发青光。假蔚枝的影像在强光中扭曲，露出皮下流动的液态金属。白萤趁机滚进废墟死角，却撞上某种温热的躯体。
“别动。”
真正的蔚枝的气息裹住鼻腔。
白萤的后背抵上结实的胸膛，蔚枝的刀锋擦着他耳际飞过，精准刺入监视者眉心。金发男人呼吸间带着血腥气，作战服残破处露出新鲜的贯穿伤——位置与冒牌货的疤痕完全相反。
“你...”白萤的质问被爆炸声淹没。蔚枝揽着他跃上残垣，那些冰晶蔷薇在两人脚下爆裂成毒雾。蔚枝的狼耳尖端滴着血，在月光下泛着鎏金色泽。
监视者的残躯正在重组。蔚枝突然捏住白萤手腕，将他掌心的青铜币按在自己手中的怀表，古币凹槽与怀表背面缺口完美契合的瞬间，十二道审判烙印同时发出尖啸。
“时渊坐标。”蔚枝的声音比刀锋更冷，"你祖父用命换来的东西，该交出来了。"
青铜币正在吸食着从怀表中流出的液体，那些暗红液体在铭文沟壑中组成全息地图。
当监视者的利爪袭来时，蔚枝带着他坠入突然开启的空间裂隙，身后传来主神使者的怒吼。
“闭上眼，我让你睁眼再睁开。”
蔚枝带着命令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不知为何，白萤竟感到很安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