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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我好想你，那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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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牛肉、鲜毛肚、卤肥肠、猪肝肉片、玉米、冰汤圆、牛肉丸……这些都要，再给我来一瓶二锅头一瓶雪碧……冰的……”温温大手一挥，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谢谢啊，麻烦快点，我要饿死了。”
万桥看一眼面前重麻重辣的火锅，又看着温温，“你确定要吃这些吗？”
“怎么？你不喜欢毛肚还是肥肠？”
“你今天刚出院，就要吃火锅吗？”
“哎呀，我已经好啦，”温温灿烂一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好得不能再好。”
许行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你要是不怕死，就吃。”
万桥眨眨眼：“医生说了，忌辛辣油腻。”
温温依然保持乐观：“哎呀，这顿饭意义非凡，记录我重获新生！！是一定要吃的。我现在对人生有了好多好多新的感悟，你们想不想听？？”
许行没理她，直接招手喊服务员：“麻烦把这个锅底换成鸳鸯锅。”
“不行！！”温温呐喊，“不要带走我的重麻重辣……”
许行用筷子对着鸳鸯锅锅中间那块一亩三分地转了转：“你，只能吃这里面的东西。”
“不！！凭什么我只能吃清汤！我不要！！！”
“你的抗议无效。这一桌，我是大人，听我的。”许行瞧着二郎腿，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两人掰扯了很久，最后温温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选择妥协，乖乖地吃她的清汤。万桥也不太能吃辣，尤其是他皮肤很敏感，吃一点点刺激的食物都会发红，现在更是辣得大汗淋漓，浑身红透。
温温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没防备地一口喝完，杯底空了，他才回味过来是酒，然后他又稀里糊涂地被温温灌了好几杯酒，整个人喝得晕晕乎乎，眼前跟漩涡似得一圈圈打转。他有些飘飘然，又觉头重脚轻，不敢乱动，只乖乖坐在位置上发呆。
趁许医生去上厕所的空档，温温悄悄用手肘戳了戳他：“万桥。”
“嗯？”万桥眯着眼，哼了一句。
“我问你个事。”
“好~”
“你是不是喜欢谢上予？”
听到谢上予三个字，万桥忍不住笑了，什么都没想地乖乖点头承认。
温温张大嘴巴，一脸惊讶，接着握拳好像兴奋得马上要尖叫：“啊啊啊啊，我就说我看你俩氛围不对头！！！！那你们在一起了吗？”
“嗯~”
“哇啊啊啊啊太好了吧！！！！！”温温捏住万桥的脸使劲揉了揉，“你小子居然不告诉我！！！！害我现在才磕到真CP！！我不是错过了好多糖！！下次发糖请当我面发好吗！！”
万桥醉醺醺地傻笑着没动，任由蹂躏。
“我问你哦，谢教授是不是很喜欢你？”
“嗯，”万桥坚定地点点头，“他真的很好。”
“嘿嘿不错不错，”温温搂住他的肩膀，“万桥，其实我一直都想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却这么命苦，跟我一样命苦，作为你唯一的朋友，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谢教授嘛，长得又帅学历又高，还对你这么好，你小子真是占到大便宜了！！”
说着，万桥的手机亮了起来，万桥拿起来，想接听，按键却像会跑一样，怎么样也按不上。
“按不到……”万桥哼唧着。
“哎呀，姐帮你，”温温夺过手机，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大便宜吗。”
“不是大便宜……是……是谢上予，”万桥说着便往下倒，一头砸在火锅店的桌子上，咣当一声，醉晕过去。
晕过去前，他听到温温在喊他，不过他好困，没理会，软趴趴地在桌子上睡熟了。他再有些清醒，是感受到有人将他抱起来。衣服上是他熟悉的味道。他将鼻子往对方胸膛上蹭了蹭，细闻，确认是谢上予的香水味，他便放肆地环上那人的脖子，将脸也贴上去。
“谢上予……”万桥迷迷糊糊地喊着。
“我在。”
“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有人说想我了，”谢上予将他放置在副驾驶上，转身坐进驾驶座。
万桥努力睁开眼，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脑袋一片晕，浑身发热，从脸颊到锁骨更是整处红透了。他凑过去，抚上谢上予的脸，语气柔软：“我好想你。那你呢？你想我吗？”
“嗯，我也想你。”谢上予整理着他额前乱掉的头发，眼里翻涌着心疼和爱意，“所以我回来了。”
车厢内昏暗，静谧，从他胸腔发出的喘息声格外明显，他抚着谢上予脸颊的手已经缓缓向下揉搓着那双软唇。
谢上予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乖，我们回去……”
“不要，我好想你。”
昏暗与晕眩中，万桥准确无误地吻上谢上予的唇，轻柔地厮磨着，将自己的想念全部宣泄出。谢上予亦不再克制，顺势掌住他的脖颈，在爱意爆发的空间里，品尝着对方的想念。唇舌间，万桥手缓缓向下解开谢上予给他系好的安全带，翻身跨坐到谢上予的大腿上。
谢上予明显僵硬了一下，呼吸更加沉重，用保留的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他。
万桥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被蒙上一层水汽，他红着脸，轻喘着：“不可以吗？”
谢上予揉搓着他的头发安抚，咽了口口水，低声道：“我们回家。”
六月，天气越发明亮，一切都温暖起来。
谢上予将一袋冰放置在万桥头顶上，万桥被冰得有些刺痛，缓缓转醒。
“冰……”
“你昨晚磕到头了，要敷一会儿，不然会肿个包。”谢上予对他浅浅笑着。
“我饿了。”
“起来吃饭吧，我煮了粥。”
“嗯。”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谢上予熬了虾仁玉米粥，很香。
万桥喝了一口粥，觉得味道很好，接着开口：“你很早就醒了吗？”
“嗯。睡不着。”
“你瘦了，在那里是不是很累？”
“只是有些忙而已，不算累。”
“还会回去吗？”万桥像是随意在问，却在谢上予回答“今天下午的机票”时，连勺子都没拿稳，掉进碗里。
谢上予握住他的手，给他力量和安慰：“万桥，再等等我。”
“嗯。”万桥回握住他，弯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这次要去多久？一周，还是一个月？”
谢上予低下头沉思，随后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那你去伦敦是为了什么？你说过要和我解释的。”
谢上予握着他手的力度又重了几分，像是怕他跑掉：“万桥，现在可能仍然不是一个好时机。等下一次我回来，我会告诉你的，好不好？”
“好，”万桥点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关系，他会无条件地相信谢上予。
“什么都别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谢上予吻上他的额头。
谢上予再次坐上飞往伦敦的航班。这次离开了整整两个月。
好在，万桥总是收到谢上予发来的照片。
有时是一顶印着“i miss you”的帽子。
谢上予：好看吗？
万桥：不好看。
有时是一杯茶和小蛋糕。
谢上予：这个茶好喝。
万桥：只有年龄大的人才喜欢喝茶。
谢上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
万桥：一直都是。
谢上予：那可以说些好话吗？
万桥：好话。
有时是风景照片：威斯敏斯特教堂、博物馆、塔桥、泰晤士河。
每一张照片里，谢上予都会在某处放上万桥和他在雪山前拍的合照。在茶杯的背后，在帽子的里面、在泰晤士河边的围栏上，在教堂的石缝里……在照片里找寻合照，变成他们心照不宣的游戏。万桥也越来越期待谢上予发来的照片，分开的时间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
转眼，盛夏已至。
“万桥，你觉得我要不要干脆转行算了。”温温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喂着自己吃咖啡上面的冰淇淋。“诶！！”她猛地坐直，眼睛放光，“这个冰淇淋好好吃！万桥，你手艺又精进了！！！”
咖啡店的最里侧，万桥系着咖色围裙，正熟练地给咖啡拉出一个笑脸。做好的咖啡被端到温温面前：“尝尝这个。”
温温喝了一大口，竖起大拇指：“嗯！非常好喝！！”
“那就喝完，别浪费。”
“你老板呢？那个脏辫男。”
“别给人家取外号。他这一段时间在忙酒吧的交接，没时间过来。”
“哦~他是不是挺有钱的呀。酒吧开垮了又开咖啡店，他可真是败钱小能手。”
万桥笑笑：“我不知道。”
“你的实习工作找好了吗？”
“嗯。就在家附近。”
“这么快！！！”温温放下咖啡，“那你为什么不去上班？”
“这里的工资高一些。”
“这样啊……那你下学期开学去应该差不多。”温温托腮思考着，“那我去机构还是学校呢？我想找个轻松一点的……”
“哎呀不想了！！！”温温拍拍自己的脸，将咖啡一杯饮尽，“走，今晚出去玩儿！！火锅烧烤小串串！治疗我的焦虑！！”
“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没空。你和许医生去吧。”
“他更忙，他一周没休息的……”
天转瞬黑得彻底，但好在路灯总是准点工作。万桥将所有杯子洗好放整齐，摆好桌椅，又关上电闸，最后锁上门。
天上，挨着月亮的有颗星星，很明亮，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星星。万桥掏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发给了谢上予。
很快，谢上予也发回来一张天空照。同样的星星伴月。
看来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相隔多远的距离，天空始终是一样的。万桥想着，但转眼又觉得不对。伦敦现在，不是下午吗？
“你在哪？”他手指几乎有些颤抖。
“抬起头。”谢上予的回复简短。
万桥放下手机，站在离他几米处的，莞尔笑着的，正是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开心吗？”
“笨蛋。”
厨房里，万桥正将碗筷洗干净。而谢上予坐在沙发上，翻阅着积累多时的邮件。
万桥将手上水擦干净，坐到谢上予旁边：“在忙吗？”
“嗯，有些国内的工作堆积的比较久。”谢上予点点头，继续处理着那些邮件，他头微微垂着，紧蹙着眉头，似乎正面对着很棘手很难解的问题，那双眼睛里的温和镇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忧虑，甚至有些深深的无力感。
一个人在那里，很累吧。辛苦了。
万桥想着，但未说出口。只安静坐在旁边陪他工作。
良久，谢上予终于将事情处理大半，他放下平板，转头，却看见万桥已经在旁边睡着了，整个人窝在沙发角里，手臂抱着腿，蜷缩着，似乎没什么安全感。纤长睫毛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嘴唇紧抿，像是被困扰在一个不太好的梦里。消瘦的身体让他衣服领口总显得过大，将他一半的肩颈线条都暴露出来。让人想咬一口那软嫩的脖颈，又不免有些心疼。
谢上予抚摸上那脸颊：“抱歉，我忙太久了。”
万桥睁眼，看着他，眼睛有些酸胀。
谢上予将他拥入怀中：“还没来得及好好抱你。”
空荡的房间里，寂静一片，只余两人呼吸声。沙发上，谢上予垂下眼，紧抱着他，细细闻他颈窝的味道，手摩挲着他柔软的头发和面料舒适的衣服，眨眼间睫毛轻轻蹭过他敏感的皮肤。万桥有些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怎么了？”谢上予在他耳边低声问。
“没事，”万桥捏紧衣角，忍着酥麻。
谢上予轻轻吻上他的脖子：“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我今天……要回家。婆婆这几天不在，我要照顾万小轩。”
谢上予沉默几秒，哑声道：“好，我送你回家。”
“我们还可以待一会儿。”
“嗯。”
“累了吗？”
“嗯。”
“要先洗澡吗？”
“不。”
万桥还想说什么，但谢上予已经吻上他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