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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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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向屿跟在何叙言后面，走进房间里。
“被子在上面的柜子里，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换一个，插头在桌子下面。
“门锁在把手下面，拧一下就可以关上。”
何叙言从袋子里拿出几条毛巾给他，继续叮嘱道：“这个是新的毛巾和浴巾，卫生间我房间里有单独的，外面那个你随便用，要是还有什么事就来问我，好吗？”
“好，”杨向屿打起精神向他笑了笑，“谢谢言老师，麻烦了。”
何叙言看着他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坐到床边。
“阿姨会没事的，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去医院。”
杨向屿头低下去，很轻地“嗯”了一声。
白天忙着做事没空思考，一静下来就难免胡思乱想，杨向屿拼命压制着那些想法，和自己的眼泪。
何叙言担心地看他，缓缓伸出双臂环抱住杨向屿，边拍他的背边说“没事的”。
怀里的人终是抑制不住，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着何叙言哭了起来。
身体因为悲伤的情绪而颤抖，心脏像铅块一样往下堕。
何叙言抱紧了他，企图分担一些他的感情。
万籁俱静，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发出的微弱的呜咽声，沉重地敲在他胸膛上。
抱了好一会，两人稍稍分开。
刚才在情绪里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彼此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何叙言别扭地咳嗽一声，收回手，抽了张纸给杨向屿擦眼泪。
“谢谢言老师。”杨向屿轻声说。
何叙言还是担心，提醒他说：“你要是还难受就先不要睡觉了，等冷静一点再说。”
杨向屿点头，朝他笑了一下。
何叙言也微微笑了笑，摸摸他的头：“那我先出去了，晚安。”
“晚安，言老师。”
关上门，何叙言忽然脱力地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手指使不上力了……
何叙言错愕地看着身侧的手，脑子里一片麻木的雪花。
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发出定定哒哒的声音。
手指颤动几下，抓住了那个东西。
“这多久才能治好啊？”杨向屿的目光从诊断结果的“早期”上移开。
杜崇玉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医生说目前的状况还好，治愈的概率很大，安排了最近的手术，等看看术后反应再决定后续治疗。应该不用很久。”
杨相和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一瓣，宽慰杨向屿：“已经比我们预想的好很多了，别太担心了。”
“是啊，”杜崇玉笑了笑，“正好我们俩这段时间休息休息。”
听过两人的话，杨向屿紧皱的眉头放了下来：“好吧。”
杨向屿暂时请了几天的假陪杜崇玉等结果，本想白天在医院晚上再回宿舍住，但医院离学校比较远，加上一些不可抗力因素，何叙言便提议让杨向屿到自己家先住一段时间，等结果出来再看后面怎么办。
“我说你能不能顾及一下剧情合理度啊，就这么随意地同居了？”
何叙言不知道第几次无语地对系统质问。
【系统回复：剧情为前期制造两人相处有重要作用，请务必完成任务。】
其实系统开始给他下达的任务只是帮杨向屿度过困难而已，但他还没来得及想这个困难是什么就已经到医院来了，后面提议让杨向屿到家里也是他自己先说的。
何叙言感觉自己一定是在穿书的时候脑子撞坏了，不然不会做事这么冲动的。
杨相和也递给何叙言一瓣苹果，他懒得跟自己过不去了，这剧情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便接过去。
这次来看杜崇玉没什么大事，几人商量一番，决定还是不休学了，等杨向屿课后有时间再去医院，万一晚上待的久了，就去何叙言家住。
“你在言老师家记得可别给人添麻烦，”杨相和语重心长地向杨向屿说，“别跟在咱们家一样闹。”
“不会的，”何叙言笑说，“他生活习惯可比我好多了。”
杨向屿脸上笑着，两手却攥紧在一起。
医院那边有杨相和照顾，再加上检查结果不严重，杨向屿便放下心来，回学校继续上课。
空了没一周，作业倒是积攒了不少，尤其还是设计海报的作业，连抄都没办法抄，硬生生自己熬了个大夜才把作业交上去。
“终于做完了！”
杨向屿拍上电脑，倒在桌子上。
“这么快，”云惜凤点开他发来的zip文件，“我光是学AI教程都学了好久。”
欧阳一脸苦大仇深：“AI总比PR好吧，我再也不想剪视频了。”
“这才哪到哪啊，”她对面的学姐抬头看她一眼，“还没让你们拍视频呢。”
学姐是摄影部的，叫韩烨，在对面的办公桌上摆弄相机。
落川辅导员的办公室和学生会的办公室在同一个房间里，平时学生会部长也需要值班，欧阳和杨向屿的部长在实习期不能值班，两人也有空，就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
“对了，你们晚上去哪吃饭啊？”韩烨问几人。
“食堂吧，”欧阳随口说，“离得近。”
“我也是，”云惜凤说，“青义呢？”
罗青义说：“朋友今天生日喊我一起，我就不去了。”
几人转头看向杨向屿，他抬手晃晃手机。
他借住在何叙言家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何叙言不在意这个，说万一有人问如实说出来就好。但他肯定不好随便往外说，只告诉了云惜凤她们四个。
云惜凤了然，点点头。
几人走后，办公室便只剩下杨向屿一个。何叙言晚上有个会议，让他在办公室等，现下差不多快结束了。
杨向屿走到何叙言的工位前，手指在他座椅靠背上握着。
国庆之后天气转凉了些，何叙言椅背上挂着一件早上出门时匆忙拿的外套，杨向屿顺着衣服袖子摸下去，抓住尽头的一颗纽扣在手里捻着。
“杨向屿？”
何叙言从外面进来，看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走过去拍他的肩。
“啊，”杨向屿瞬间撒开手，转身心虚地看着他，“言老师，您回来了。”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何叙言问。
“没有，”为了掩饰自己，他忙摇摇头，转移话题，“可能只是看电脑屏幕太久了而已。”
何叙言也没多想：“那走吧，我们去医院。”
杨向屿乖乖点头：“嗯。”
何叙言伸手要拿椅背上的衣服，被杨向屿抢先一步拿起来搭在他身上。
他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把衣服穿好一起走出去。
“我来锁吧。”
手里的钥匙被拿走，留何叙言呆呆地站在原地。
钥匙扣在锁孔里发出机械碰撞的声音。整个走廊都是空的，这声音便在走廊里跑来跑去。
何叙言微微蹙眉，看向杨向屿。
“好了。”他略带局促地把钥匙还给何叙言。
在住院部坐了一会，将近十一点钟两人便一起出来准备回家。
停车位离住院部不远，但何叙言总感觉这段路走了好长。离了杜崇玉两人，他们好像又不知道怎么聊天了。
上车以后，何叙言没有发动车，轻轻叫了一声“杨向屿”。
“言老师。”杨向屿立刻答应道。
何叙言装作严肃的样子，歪头看向他：“帮我个忙。”
“好。”他紧张地答道。
“笑一笑。”
“啊……啊？”
何叙言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笑道：“你笑一笑。”
杨向屿听话地勾起嘴角，僵硬的好像第一次有了身体的控制权。
何叙言不逗他了，换了温和的语气说：“你是不是太焦虑了？”
面前的人纠结一番，最后点点头。
“因为到我家住是吗？”
“可能……有这个原因。”
“听我说，”他耐心地说，“只是到我家借住而已，你不欠我什么，如果这样会让你焦虑的话，我宁愿你找个让自己舒服的地方。
“你焦虑我也会难受的。我本意是想帮你们，不想增加你的心理负担。”
杨向屿在他讲话时抬起头认真听着，问出他这两天以来憋在心里的话：“真的不会麻烦到您吗？”
“当然不会。”
“我晚上熬夜呢？”
“没关系啊，我也经常熬夜。”
“在老师家点外卖呢？”
“帮我也点一份吧。”
“喝水呢？”
何叙言对这个问题无能回答，笑道：“为什么会问这个？”
杨向屿比先前自在了很多，说：“您先说一下。”
“你就是把家里的水费都用完了我也不会说一个字。”何叙言摊开手。
杨向屿脑子里一晃而过某个画面，紧接着，那画面却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被何叙言替代。他也露出笑容。
谢谢言老师。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