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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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齐光猛地掰开牧羡慈的手站起来。
牧净淳懵懂的眼神令他羞耻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下一秒就永远消失，牧羡慈慢吞吞整理好衣服，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厉害，把我们全找出来了。”
牧净淳问：“你还没说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我们刚才啊……”
牧羡慈故意顿了下，轻佻地睨向施齐光。
施齐光暗自瞪了他一眼，他弯起眼睛笑：“我们刚才是在……”
“刚才是有虫子叮了施齐光的脸。”一直安静站在牧净淳身后的裴复圆场，“你哥善良，关心同学。”
施齐光垂眸看着地面。
牧羡慈颇有深意地看向裴复，裴复正大光明回视，他轻笑一声：“没办法，谁让我真的很善良。”
“我和净淳都饿了。”裴复锤了下他，“去准备饭。”
“我还要喝蜜桃茶！”牧净淳跳起来举手。
“忘不了。”
水晶吊灯的层层光晕投散下来，牧羡慈拍了拍吃饱的肚子，嫌弃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正陪牧净淳玩数指头游戏的裴复抬头，揶揄道：“干嘛赶人啊，这么大的房子多两个人又不挤。”
牧羡慈拍拍心脏：“我这里挤，所以你们赶紧腾地。”
裴复笑骂：“滚。”
牧羡和把她的诗板落在了客厅的桌上，牧净淳被吸引过去，玩了没几句就陷入难题，开始“小复哥哥”地叫。
“我看看。”裴复蹲下来扫了眼，指头没有犹豫的间隙。
牧净淳皱着眉念出声：“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她问，“什么意思？”
“别过河，会淹死。”裴复言简意赅。
牧净淳噗嗤一笑：“傻子才会自寻死路。”
牧羡慈听了也笑，裴复不言语，抬眸望向上层尽头的房间。
傻子才会自寻死路，但有时候，人真的会面临一天非走不可的死路。
裴复站在教室外，才踏进去半步，又猛一缩回来。
教室里只有牧羡慈，其他人都去吃饭了，他撑头坐在座位看书，难得安静。
“我说，”他合上书抬起脖颈，“学校给你钱请你当门神了？”
“要真有这项业务我肯定揽。”裴复走进来。
眼角瞥见蓝皮封面的书名，他笑了下：“看不出来你是走文艺挂的。”
“不如说是不义财累积过多的现代吸血鬼后代无聊时的闲趣。”牧羡慈打了个哈欠，“找我什么事？”
裴复把自己凳子搬过来，正要开口，牧羡慈突然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先让我猜猜。”他狡黠一笑，“没错，我是和施齐光关系暧昧。”
没想到牧羡慈直接承认了，裴复的话堵在喉咙里。
牧羡慈屈指敲了敲桌面，语气颇有深意：“你在想什么？”
裴复反问：“你猜？”
“我是在问昨晚。”
“你觉得我能想什么？”
两个人的话没有停顿地相接，目光之间仿佛跃动着火花。
裴复抚了下没有褶皱的袖口，状似漫不经心开口：“如果你爷爷知道……”
他慢慢抬起眼，牧羡慈的眼神闪着寒意，他慢慢绽开笑：“不过你放心，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是啊。”牧羡慈拍了下手，开心地说，“只要知道的人没了，就没人知道了。”
空气凝固了两秒，操场男生进球的欢呼声震过玻璃，裴复重新扬起一贯的笑脸。
“你说的没错。”
他把凳子移回原位，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牧羡慈的目光看着他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眼神才重新落回到他的书面。
操场上闹闹哄哄，男生在打着篮球，女生在另一边打网球，还有成群坐在草坪和躺椅上聊天观战的。
施齐光坐在树下的黄木椅，没有被球队男生们的欢呼怒骂感染热血，也不像有些怀揣心事偷瞥某女同学的怀春少年。
他的眼睛放得很空很空，仿佛可以盛得下世界上一切美景，但也可以容纳不了任何人。
有女生坐在草地看书，他本来只是无意间的一瞥，恰好女生合书，露出了上面的名字。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女生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疲乏，他思忖几秒，走过去坐在女生旁边。
突然来了个陌生人，女生惊讶地看向他，流露出难免疑惑的表情。
施齐光和她之间隔着不会令人感到冒犯的距离，温声询问：“同学，请问你这本书是在哪里买的？”
“哦，逛街的时候随手买的。”女生把书递到他面前，“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反正我也看不进去，太无聊。”
施齐光从兜里掏钱，女生摇头：“算了吧，也就一本书而已。”
他不是很想平白占别人的便宜，女生打量他几眼，眼珠子一转，说：“你帮我个忙吧。”
她把书放到施齐光腿上，“我是戏剧社的，和我搭戏的男主角一直不愿意放学陪我加练，你来帮我吧。”
施齐光没想到会是这种忙，“我不懂表演。”
“搭个词就行，记得来戏剧社。”女生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叫李林彤。”
施齐光轻轻叹了一口气：“施齐光。”
也差不多要该回教室，他扬了扬手里的书，转过身冷不丁看见了裴复。
裴复双手抱臂站在树下，侧照下来的阳光穿过绿枝，他脸上的表情隐在光里模糊不清。
施齐光主动过去打招呼：“裴复。”
裴复上掀眼皮看着对方，沉默须臾后点头。
他今天有些寡言，施齐光想起昨晚也是有些尴尬，两人面对面干站在树下，一时间不知道是要硬着头皮往下聊还是要赶快走。
“你是要来陪他们打球吗？”施齐光问。
裴复摇头，施齐光又问：“找人的？”
裴复依然摇头。
施齐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裴复这个时候开口：“我本来是要看一下就走，”他抿了抿唇，“不过你刚好叫了我。”
不仅刚好叫了他，也叫住了他。
他的目光落在施齐光手里的书，悄然握紧了拳头。
“这书……”他轻轻笑了一声，“不是什么能让人心情愉快的结局。”
施齐光低头看了下：“看书名能猜出来。”
裴复问：“你带有笔吗？”
很少有人会随身带笔，施齐光摇了摇头：“你要是急用，我可以去……”
“没关系。”裴复深深凝视着他，右手点了下心口，“要用心记才行。”
施齐光愣住了。
脱口而出的“记什么”被预备铃打断谈话，施齐光匆匆从裴复身边跑远。
操场更热闹了，满场一齐向同个方向赶，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裴复依然站在树下没有动，其他人越过他往相反的方向跑，操场很快静谧下来。
他和他们背对背，看起来像是他在和所有人背道而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