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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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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羡慈难得没有在施齐光的房间看见他。
施齐光有多爱学习牧羡慈是知道的，即使是像现在的周末他也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自己黏在椅子上刷题。
牧羡和怯生生看着眼前不说话的哥哥，因为询问施齐光下落而鼓起的勇气消散了大半。
“我……我就是问问。”她声音越来越低，“哥哥你不知道的话就算了。”
牧羡慈以前看她一脸怯懦的样子就不耐烦，然而现在，好奇心驱使他问：“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牧羡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牧羡慈啧了一声，“很困难吗？”
牧羡和见他一蹙眉忙不迭点头：“他会陪我玩。”
“是吗？”牧羡慈语气莫名难辨，“我还以为他在家只会埋头苦学。”
牧羡和一直在低头拈着裙角不敢直视他，牧羡慈对安侑宁母女的今日耐心限额耗尽，趴在床上抱着枕头道：“去他的小画家培育基地。”
“小画家培育基地”是牧羡慈给施齐光的小画室起的诨名，因为牧羡和一直吵着要跟着施齐光学画画，虽然她只在口头上说，从来没有真的去学。
不然她也不会找遍全家都没想到要去后面的小屋子。
“谢、谢谢哥哥！”牧羡和拎着裙子噔噔朝画室跑，路上还不下心踩到了几枝玫瑰花。
施齐光捡起落在窗台的花瓣，背后砰地一声，他转过身，看见了牧羡和气喘吁吁地抱着芭比娃娃站着。
“羡和……？”他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牧羡和举起芭比娃娃，脆生生问：“一起给娃娃换衣服好不好？”
施齐光忍俊不禁：“只是换衣服吗，该不会还要角色扮演吧？”
“嗯嗯。”她重重点头，“娃娃当妈妈，你当爸爸，我当奶奶。”
施齐光轻轻“啊”了一声，牧羡和的安排和他预想的有些许差别。
“好不好好不好？”牧羡和晃着他的手，大眼睛水汪汪看着他，“求求你了。”
施齐光禁不住她这么央求，正要答应，牧羡和却被另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咦”了一声，松开他的手。
“这是你画的吗？”她瞪大眼睛指着画架上的油画。
画中风景绿意盎然，在最中间的栗子树下，两个年轻男孩坐在一起，其中一个人怀里抱着一只泰迪熊玩偶。
施齐光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地点头。
“好漂亮！”牧羡和发出“哇”地赞叹，目光崇拜，在原地跳了两下，“你教我画画！我也要画这一张。”
施齐光笑了：“你现在还太小。”
牧羡和听到这话立马蔫了，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神态很像故意扮可怜的牧羡慈。
施齐光忍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地补充：“但是现在你可以画其他东西，比如……”他望向窗外，“漂亮的花。”
牧羡和撇嘴抱怨：“那有什么可画的。”
“是吗？”施齐光从角落的柜子上拿出一本画册，摊开其中一页递过去。
牧羡和捧在手里，双眼放光，惊喜道：“我要这个！齐光哥哥你给我好不好？”
画纸上用彩铅画了一丛绿叶，一枝玫瑰独秀其间，花是由花瓣裁剪粘贴上来的。
施齐光撕下来送给她，微笑道：“就只是要啊？你不想自己画吗？”
牧羡和抓过桌子上摆的一桶彩铅，道：“你教我！”
“遵命。”
施齐光从抽屉里取出两片上下交叠的纸巾，动作温和小心，牧羡和凑过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连声音都放轻了：“这是什么？”
“押花。”施齐光掀开纸巾，褪去水分的花瓣颜色比长在□□的玫瑰要暗淡些，“还好上次留了点。”
牧羡和手里握着铅笔，施齐光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在纸上画出简单几笔。
“我以后会画得和你一样好吗？”她看着施齐光只用廖廖几笔就画出了玫瑰雏形，面露憧憬。
“何止啊。”施齐光对她笑笑，“说不定你还会是很厉害很有名的画家。”
“到时候我送你好多画！”她伸出五根手指，“然后你就可以卖好多好多钱。”
“那真是太好了。”施齐光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我就不用工作了，你可要说到做到。”
牧羡和重重点头，眼神坚定。
施齐光拿起一片花瓣，说：“但是现在你还有一个重要难题，你得把花瓣剪成画里的这样。”
他拿起小剪刀示范，动作行云流水，不出几秒就剪成了月牙状，用白乳胶把它沿着纸上的花瓣线条贴上去。
牧羡和看得很认真，施齐光做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她心想也没什么难度，拿起手工剪学着他的动作裁剪。
一分钟后，一片残缺变形的花瓣耷在纸上。
“你真厉害。”施齐光摆出惊讶的表情，“你看你剪出了不一样的玫瑰花。”
牧羡和蔫蔫道：“丑丑的，肯定不一样。”
“怎么会。”施齐光笑，“你再试试。”
“我……”牧羡和想说算了，但施齐光殷殷盯着她，目光恳切，她生出了种不好好学画画就对不起他的情绪，点了点头，“好吧。”
牧羡和贴完最后一片花瓣快哭了，旁边就是施齐光撕下来的成品，对比起来更是惨不忍睹。
施齐光递给她一支绿色的彩铅，她仔细给□□绿叶上色。
还是很丑。
施齐光的手好像有魔力一样，他轻轻刮了下牧羡和的小脸以示安慰，右手也没闲下来，在空白的背景添色，运笔轻盈。
阴云翻涌，倾盆大雨，一朵残缺的玫瑰傲然挺立。
“这样就好了。”他得意道，“没骗你吧，这朵玫瑰花就是不一样。”
牧羡和崇拜道：“你好厉害。”
施齐光有些不好意思，牧羡和捧着画，眼睛却黏在另一副画上。
“齐光哥哥。”她指向画架上的泰迪熊画，“我也想要这个。”
“不行。”施齐光想也没想直接回绝，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凶意。
看到牧羡和颇为受伤的表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语气太重，忙解释道：“这幅画是要送人的。”
牧羡和闻言，小声问是不是要送给哥哥。
施齐光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牧羡和接着问：“你们吵架了吗？”
他一怔：“很明显吗？”
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牧羡和点头：“你们这几天好像心情都很不好。”
“是吗？”施齐光提起嘴角笑了下。
“可是为什么是你道歉？”牧羡和疑惑道，“是你做错事情了吗？你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惹别人生气？”她小声嘟囔，“不像哥哥那样怪。”
施齐光斟酌着字句：“他也……没那么奇怪吧。”
牧羡和撇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还是抓着刚才的问题不放。
“也没什么区别吧。”施齐光说，“反正目的都是为了和好，只要结果是好的，开端和过程也就无足轻重。”
牧羡和不太懂：“我每次和小法吵架都是他找我道歉，妈妈说是因为他很喜欢我这个好朋友。”她煞有介事地警告，“不过妈妈也说，如果一直都是他先来找我，很快我们就不会是好朋友了。”
施齐光忍俊不禁：“你放心吧，这是我第一次向你哥哥道歉。”
毕竟这同样是他们第一次闹别扭。
他抱着画去找牧羡慈的时候对方正在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听见敲门声也只是说了一句“进。”
施齐光进去的时候牧羡慈甚至没看他一眼，就晾着他，偏偏他沉醉游戏，并非是有意为之，好脾气的施齐光只好静静站着。
额头上的绷带还没有拆，这给了施齐光主动开口的借口：“你的伤还疼么？”
牧羡慈随口回：“还好，没什么感觉。”
“哦……”施齐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咬了下唇，把画递过去，“我听说你很喜欢画，所以……”
牧羡慈终于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我喜欢吗？”
施齐光愕然，递着画的手臂僵在半空不动，显得滑稽好笑，脸色不由发烫，恨不得立马钻进地道再也不出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牧羡慈双手接过画扫了一眼，“很漂亮。”
他没有拒绝，这在施齐光看来就是同意和好，他想问明天要一起去学习吗，牧羡慈率先开了口：“还有事吗？”
“我……”
“没事的话我继续打游戏了。”牧羡慈兜了一盆冷水下来。
施齐光一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主动和别人建立关系对他来说很难，偏偏他又是一个很重情的人。
牧羡慈以温和而强势的姿态挤进他的生活，他贫瘠乏味的人生里突然长出一朵鲜艳的玫瑰，于是就无法接受花朵枯萎。
但是生性高傲的玫瑰显然难以忍受别人的怠慢，也许牧羡慈的疏远不仅是因为他们上次关于李林彤的矛盾，毕竟他不是一个眼不容沙的人。
归根结底在于施齐光一直刻意端起的拧巴姿态，不会有人愿意长久忍受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