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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回忆之章——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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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略显昏暗的工作室里，我已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些时日。这一觉悠悠转醒，恍惚间，看到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测试阶段结束”几个大字。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咔”的一声脆响，像是打破了某种静谧，紧接着，空间舱的舱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丝丝缕缕渐渐散去的蒸汽，月洛斯和卿文思从里面悠悠转醒。
我迈着有些迟缓的步伐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取下两人与空间舱相连的连接线。月洛斯先是微微动了动，缓缓坐起身来。我凝视着她的双眼，只见那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未散尽的迷离，仿佛还沉浸在某个遥远的梦境之中。她抬起左手，轻轻扶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在努力驱散那股混沌的感觉，轻轻摇了几下脑袋后，才渐渐睁开双眼。
“醒了？”我双手不自觉地环绕在胸前，声音也微微提高了几分，试图打破这有些沉闷的氛围。
“你说呢？”月洛斯慵懒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调侃。停顿片刻后，她又淡淡地补上一句：“你的游戏……体验感真差……”
我顿时一阵无语，心里不禁犯嘀咕：所以，这事儿还得怪我喽？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卿文思也有了动静。我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虽然眼睛是睁开的，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被定在了那里。我心里不禁疑惑：这天花板难道有什么特别的魔力，竟如此吸引他的目光？
我用眼神向月洛斯示意，她立刻心领神会。只见月洛斯利落地从空间舱里走出来，几步来到卿文思身边，紧接着，她伸手一把将卿文思给捞了起来，连拖带拽地把他安置到椅子上，随后便开始疯狂摇晃。我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直犯嘀咕：这法子真的能有用吗？
然而，事实证明，还真有用。卿文思的眼神肉眼可见地逐渐聚焦，他终于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求饶的语气说道：“醒了，你别摇了，要吐了……”月洛斯这才停了手。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情变得异常复杂。就他俩这亲密的举动，说他俩没点儿特殊关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两位……别打情骂俏了……”我忍不住出声提醒。月洛斯和卿文思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
“反馈。”
两人似乎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愣了一下。
“那月洛斯先说吧。”我欲哭无泪，感觉这俩人就像是把脑子丢在了系统里，非得拨一下才动一下。
◇
“好像有一段不是我的记忆。”我缓缓开口，眉头微微皱起。
“什么不是你的记忆？”叶清秋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她的表情让我觉得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在系统里，我看到了另一个我。”我一边回答，一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抵在下巴上，努力回忆着那些模糊的画面，“比如：沉睡，战斗什么的。”
“那有什么感想吗？”叶清秋继续追问。
“有……”我刚要开口，却又犹豫了。我越发觉得叶清秋一定知道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我在系统中怎么会看到那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呢？我甚至怀疑那系统所呈现的一切不过是假象，可那些影像却又如此真实，真实到让我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你是不是对系统干了什么？”我直直地盯着叶清秋，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
“我能干什么？”叶清秋无辜地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你给我看的是游戏还是记忆？”我步步紧逼，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随机的啊，我又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记忆。”叶清秋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停顿片刻后，她又接着说道：“不过……既然是测试，没准是记忆呢？”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的记忆？”我紧追不舍。
“这个系统连接的是大脑，放映的是你大脑的东西，包括你记得的，不记得的。”叶清秋依旧面带微笑，似乎对我的追问早有准备，“但具体投射出来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随机的，可能是游戏，可能是记忆。我之前没有连接你们的同步，也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若是连接了的话，我可能会给你点见解。”
听她这么一说，我竟一时无话可说。毕竟，连我自己都分不清那些画面到底是游戏场景还是真实的记忆。如果只是一场游戏，那还好说；可若是真实的记忆，那它又在向我传达什么信息呢？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我应该尽快醒来？还有那年，那句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却始终想不明白的话——“梦该醒了……”
“你在想什么？”叶清秋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若是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你能给我解说吗？相当于解梦。”
“应该？”叶清秋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等我捋一下思路……”我有些疲惫地退到一边，试图整理那如乱麻般的思绪。
◇
此刻，我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还没从之前的经历中缓过神来。就在月洛斯叫醒我之前，我感觉与系统的连接似乎在一瞬间断开了，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整个人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我如同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极速下降，那种失重感让我心慌意乱。而后，我的灵魂又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砸回身体，我猛地一下惊醒过来，大脑就像还没来得及开机的机器，一片空白。紧接着，我又感觉自己被剧烈地摇晃着，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便是叶清秋放大的脸。
我满脸疑惑，哑着声音开口：“清秋姐？”
“你怎么了？”叶清秋紧紧扶着我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我……不知道，头疼。”我难受地轻轻推开叶清秋的手，用手紧紧扶着脑袋，试图缓解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疼痛。
“怎么了？”我缓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问。
“你这个样子还能回答问题吗？”叶清秋疑惑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关切。
“问吧……”我轻声说，尽管头疼欲裂，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
叶清秋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该从何问起，随后缓缓开口：“你看见了什么？”
“记忆……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的迷茫愈发浓重。
“你和月洛斯的对话我听到了，那些问题我也不问了。”我接着说，努力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
“还有呢？”叶清秋继续追问。
“我妹妹……”我轻声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又怎么了？”叶清秋微微皱眉。
我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句：“没什么。”
叶清秋似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就在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我突然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问了一句：“清秋姐……这是现实吗？”
叶清秋明显愣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是不是……这里真的是梦吗？”我紧接着追问，心中的疑惑和恐惧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你怎么想？”叶清秋背对着我，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我……不知道，我希望这里是真的，也希望是假的……”我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脸，表情痛苦地坐在椅子上。叶清秋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
“你可以去看看你朋友了。”叶清秋来到月洛斯身边，轻声说道。
“问完了？”月洛斯抬起头，疑惑地问。
“你们可以离开了，几天后再来吧，休息一下，那位似乎快崩溃了。”叶清秋指了指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卿文思。
“啊？”月洛斯愣了一下，随即便朝着卿文思走去。
此时的卿文思，整个人还沉浸在游戏中的画面里无法自拔，满脑子都是关于卿千星的点点滴滴。他清楚地记得，妹妹并没有死啊。可如果游戏里呈现的是真实的，那现实难道就是假的？但反过来说，也根本不成立啊！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完全理不出头绪。
正当卿文思在痛苦的思索中无法自拔时，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自己一下。他缓缓抬起头，颤抖着声音问：“月洛斯？”
“你怎么了？”月洛斯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问。
“我看到……我妹妹……”卿文思刚要开口诉说，却被月洛斯先一步捂住了嘴。
“出去说……”月洛斯压低声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卿文思大概明白月洛斯在担心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月洛斯带着卿文思走出樱楼时，外面的世界已被正午的阳光笼罩。阳光炽热而刺眼，仿佛要将一切都照亮，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卿文思心中的阴霾。
“你现在说吧……你妹妹怎么了？”月洛斯轻声问，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卿文思与月洛斯并排走着，步伐却有些不稳，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
“死了……”卿文思压低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难以置信。
月洛斯愣了一下，惊讶地反问：“她不是在乡下？”
“是在乡下，但我看到她就是死了。”卿文思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什么时候。”月洛斯追问道。
“13岁，就在现在。”卿文思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不可能！”月洛斯脱口而出，她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我也认为不可能，但……”卿文思欲言又止，心中的疑惑和痛苦让他不知该如何表达。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记忆？”月洛斯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我不知道……”卿文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无法确定那些画面到底是真实的记忆，还是系统制造的幻觉。
月洛斯沉默了，心中忍不住腹诽：你到底知道什么？！但看着卿文思此时失魂落魄的状态，她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卿文思突然轻轻地开口：“你……能来我家吗？”声音很轻，轻到几乎被周围的风声淹没。
月洛斯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为什么？”随后又紧接着问：“你要回哪个家？”
“市里。”卿文思回答，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还没来过呢，就当我邀请你。”
换作之前，月洛斯一定会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可看着卿文思此刻脆弱的模样，她鬼使神差地回答道：“行。”说完，又像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理由，加了一句：“我是怕你死路上！”
卿文思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拉起月洛斯的手。月洛斯这次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在公交车上，月洛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中有些茫然。无意识地，她问了一句话：“你不去看她吗？”
卿文思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看谁？”
月洛斯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竟问出了那样的话，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你妹妹。”
“为什么去看她？”卿文思一脸不解。
“你不是说她死了吗？”月洛斯回答，“你不去乡下看看？”
“不看！”卿文思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又轻声说：“不想去。”
“哦。”月洛斯挑了挑眉，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再多问。
“你到底对你妹妹是什么感情呢？”月洛斯忍不住凑近对方，好奇地问。
卿文思身体微微侧过，似乎有些不自在：“我也不清楚。”
“你想让她死，她真死了你又不满意，你想干嘛？”月洛斯继续追问。
“我……”卿文思被问得不知该如何作答，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你妹妹挺喜欢你的，不是吗？”月洛斯又问。
“那又怎样？”卿文思的脸更红了。
“那为什么……”月洛斯正想继续追问，却被卿文思轻轻推开。
“好了，我们到了。”卿文思轻声说。月洛斯便没再追问，随着卿文思下了车。
卿文思家里的样子和月洛斯想象中的出入太大。月洛斯本以为他家会是那种庄严而压抑的风格，再不济，也最多是去掉压抑的感觉，但现实却与她的想象大相径庭。
卿文思家里，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白。一眼望过去，目之所及全是白。纯白色的墙壁上挂着浅灰色的吊钟，地板好像是白色青砖铺就，上面还铺着灰色的毛绒绒的地毯，给这一片白色增添了几分柔和。在离门最近的地方，设计了一个类似咖啡厅的半弯型长柜桌，是浅黑色的，与周围的白色形成鲜明对比，旁边还有白色的柜子，就连他家里面的门都是灰色的。
月洛斯站在门口，不禁陷入沉思，大脑仿佛死机了一般。她实在没想到，卿文思的家竟是这样一种风格，要知道，白色有时候比黑色更容易让人感到压抑，甚至发疯。
“进来啊，你站门口干嘛？”卿文思回头招呼道。
“你家好白……”月洛斯一脸无语地说道。
“怎么了？”卿文思不解地问，“白一点怎么了？”
月洛斯无奈地摇摇头，走进门去。进来后，她才发现，卿文思貌似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偏好。在客厅的一角，放着一个大大的熊玩偶。
好像是注意到月洛斯的目光，卿文思开口解释道：“我妹妹之前给我的。”
“你住院的时候吗？”月洛斯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
“嗯……”卿文思轻声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之后几天，你住下来吧……”卿文思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话一出，月洛斯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一起住？这是他们这个年龄能轻易说出口的话吗？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对于他们这种特殊关系的“人”来说。
最终，月洛斯还是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