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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深渊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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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临渊从噩梦中惊醒时，指尖还残留着青铜的锈味。医疗舱的扫描仪发出平稳的滴滴声，显示他体内的共生蛊活性正常，可心口那道银纹边缘不知何时爬上了细小的青铜丝，像寄生在血管里的金属藤蔓。
竹渥抱着蛊匣蜷在隔壁观察椅上睡觉，睫毛在晨光中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霍临渊伸手想替他盖好滑落的毛毯，却见少年颈后的银纹也在闪烁青铜色——原来那些污染从未消失，只是随着共生蛊蛰伏在他们血液里。
警报声突然炸响。
"全体注意！三号货舱失守！"江断潮的吼声震得扬声器发颤，"那些医疗机器人……活了！"
竹渥翻身跃起时，蛊匣中已窜出上百只血蝉。两人冲过走廊的瞬间，金属墙壁突然渗出青铜液体，凝成无数尖刺扎来。霍临渊的精神力场展开冰盾，却在触及青铜刺时被腐蚀出破洞——这些鬼东西在模仿苗疆蛊术的攻击模式！
货舱内宛如青铜地狱。原本负责护理的纳米机器人膨胀成三米高的金属肉瘤，表面凸起的人脸正是之前被青铜化的船员。叶沉璧的机械臂被肉瘤吞到肘部，商别鹤正用古董唐刀砍劈那些黏液："这玩意怕火！"
"用我的！"竹渥甩出蛊匣，血蝉群裹着幽蓝磷火撞向肉瘤。凄厉的尖叫声中，霍临渊看见每张人脸都在喊同一句话：【深渊在召唤弑神者】。
肉瘤炸裂的青铜汁液里浮出一枚晶体，竹渥的银纹突然灼痛——那是他在星门废墟见过的微缩星图，此刻正投影出完整的星际航道，终点是片连星光都被吞噬的黑暗区域。
"幽冥星域。"霍临渊抹去溅到唇边的青铜液，"五十年前联邦探险队全军覆没的地方。"
竹渥的蛊虫正在啃食晶体，复眼同步传递着血腥画面：无数青铜巨茧悬挂在黑暗星域，每个茧内都包裹着与霍临渊容貌相似的尸体。
"不是尸体，"竹渥的指尖陷进掌心，"是克隆体。"
星舰会议室首次亮起危险级别的红光。霍明襄的全息影像抱着皇室档案颤抖："哥，皇室机密库里有你的基因样本……他们从你小时候就……"
"制造弑神者军队。"霍临渊平静地接话，"看来监视者需要足够多的容器来复活。"
竹渥突然掀开霍临渊的衣领，青铜丝已蔓延到锁骨："这些不是污染，是定位器——它们在指引幽冥星域的克隆体来找你！"
警报再次嘶吼。舷窗外浮现上百个青铜茧，茧衣剥落的瞬间，无数与霍临渊相同面孔的克隆人睁开灰蓝瞳孔。他们整齐划一地抬手，精神力丝线织成遮天蔽日的青铜网。
"我带人引开克隆体！"江断潮启动机甲，"你们去端了老巢！"
"同去。"竹渥将蛊匣拍在控制台，血蝉群灌入引擎，"我的蛊虫能伪装他的基因信号。"
霍临渊刚要反对，唇上突然一痛。竹渥咬破他的嘴唇渡来情蛊，银纹如锁链缠住两人手腕："再敢独自逞英雄，我就让蛊虫啃光你的脑浆。"
跃入幽冥星域的瞬间，所有仪器失灵。绝对的黑暗中，竹渥听见万亿只蛊虫在虚空振翅的声响。霍临渊点燃精神力火焰，照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青铜茧——每个茧内都是不同年龄的"霍临渊"，最古老的甚至穿着苗疆服饰。
"原来我们才是被狩猎的蛊。"竹渥触碰岩壁上的刻痕，那是苗疆先祖留下的泣血书：【监视者以宇宙为鼎，苍生为蛊】。
深渊尽头亮起青铜巨门，门前跪着具身披龙袍的骷髅，头骨里插着把苗银匕首——是千年前与苗疆联姻的帝王。霍临渊的精神力触到门扉的刹那，所有青铜茧同时破裂！
"欢迎回家。"
上万个克隆体齐声开口，青铜液从他们眼耳口鼻涌出，汇聚成遮天巨浪。竹渥的血蝉群结成银色屏障，却在接触浪尖时瞬间锈蚀。
"还记得弑神者怎么用爱当武器吗？"霍临渊突然轻笑，青铜丝已爬满他半边脸颊，"抱紧我。"
竹渥在滔天青铜浪中吻住他。情蛊在相触的唇间爆发银光，两人银纹脱离身体，在空中凝成巨大的苗疆婚契。青铜浪在触及契约文的瞬间蒸发，巨门轰然洞开——
门内没有神明，只有无数悬浮的青铜摇篮，每个都装着沉睡的婴儿。霍临渊的银纹突然刺痛，他看见每个婴儿后颈都印着监视者的狼首徽记。
"原来弑神者……"竹渥的蛊匣自动打开，血蝉群发出悲鸣，"才是他们培育的蛊王。"
克隆体在此时追至深渊。霍临渊斩断最近的青铜丝，将竹渥推进巨门："炸了这里！"
"你他妈又……"
"这次一起疯。"霍临渊点燃全身精神力，银纹如烟花炸开，"记得给我收尸！"
爆炸波席卷星域时，竹渥的蛊虫裹着块青铜碎片逃出。碎片上映着最后的画面：霍临渊在火海中化为青铜雕像，指尖却温柔地抵着心口银纹——那里刻着竹渥的名字。
三个月后，苗疆学院的星空观测台。竹渥摩挲着青铜碎片，看血蝉群将星光编织成霍临渊的轮廓。身后突然响起带笑的熟悉嗓音："听说有人天天对星空喊'骗子'？"
霍临渊倚在门边，浑身缠满蛊虫凝成的绷带。他举起手中青铜刀，刀身映出幽冥星域深处的新航道——无数青铜摇篮正在重组，而更遥远的黑暗里，有双真正的神明之眼刚刚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