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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E的真实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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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稔的手指随意搭在膝盖上敲着，垂眸思索田三说的话。
会长？
苏稔忽然想起先前在南海基地时的那个教授，似乎是个反觉醒者的协会成员。
南海基地到底有多少个协会和会长？
“你当时在巡逻队处于什么位置？有职位吗？”苏稔问。
田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当时是个小队长来着，还是大家推我上去当的。”
虽然不知道那伙人口中的会长是谁，但反过来推一下，这件事做完会对谁有好处？
田三能被巡逻队里的人推上小队长，说明人缘和号召力还不错。
而在他被关进外牢的时候救他出来给他武器和车，就不是单纯地想救他出来了。
那伙人有很大的可能是想在当时紧张的气氛下挑起觉醒者和普通人的矛盾。
但没想到田三会这么怂，只要朝觉醒者开一枪的事，他选择了逃跑。
而且觉醒者建那个外牢本身就没有经过明面上，只敢暗地里悄悄地来，就算有人逃跑了也不敢大范围地搜索，闹出太大的动静。
试图挑起南海基地内乱……
说不定这伙人和偷南海基地的引诱剂用在研究所里的人是一伙的。
才安静了不久，又有人在外面敲门想进来。
听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田三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牙齿被他咬得嘎吱响。
苏稔点点头，“你先走吧。”
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端着苏毓和赤手端着个锅的罗勉。
苏毓对于这个破门还要关上原本有些意见，见开门的是苏稔，只笑了一下，侧身让慌忙跑路的田三过去。
“哥，我们在楼下支了个架子，以后做饭就方便多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苏稔看了一眼被烫得泛起水泡但面无表情稳稳端着大锅的罗勉，“先进来吧。”
在裴若进行检查之后他还能安然无恙，说明罗勉没什么问题。
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裴若在苏稔转身的时候冒了出来，“你们谈完了？”
苏稔点头，安静地走到一边坐下。
“好吧，那接下来要做什么？”裴若直接问道。
见苏稔一时说不出来，又抢答道：“要不我们回陇右基地吧。”
这确实是现在最为保险的决定。
他们这一行人来到南海基地只是为了去研究所取得药剂，如今已把药剂送到南海基地，他们自然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一直不说话的苏稔突然开口，语气带着淡淡的轻嘲，“那药剂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
说出这话时他拿出了在南海基地时江碧春偷偷递给他的一张纸，摆在桌面上。
裴若看到那张纸的一瞬间像是噎住了，没说话。
刚进门的燕骞和问：“这是什么？”
因为一直赶路而没有被提及的寻找药剂的过程终于从裴若之口说出——
“我们当时到了上面，在走廊就发现一个穿着实验服的男人，他倒在地上，手上的手提箱是闭合的。颈部有丧尸的咬痕，但是身上没有丧尸化的迹象，应该是被咬之后自杀了。江碧春打开手提箱想验证里面是不是药剂，可打开的瞬间……”
裴若说到一半就停下了，看了一眼旁边认真听他说话的苏毓，半晌才开口：
“很浓的茉莉香就从里面散发出来，很多丧尸因为那个气味聚集过来，我们就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里面有药剂和一张纸。江碧春当时把那张纸拿了出来，然后就拿着手提箱往楼下回合。”
苏毓听到茉莉香味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有些仓惶地看了一眼苏稔，又低下头去。
燕骞和拿起那张纸，慢慢读出上面的内容。
“在这颗星球上，所有物种都在遵循自然规律。从古至今，只有人类在追寻长生的秘诀。自然造出这场灾难，便是想让人类由此灭绝。
所谓的觉醒者，不过是基因发生改变的一群怪物。你们妄图依靠觉醒在自然面前博得一线生机，不过痴人说梦。”
这个理念，很像南海基地里的反觉醒者协会的理念。
听到这里，屋子里的众人面色各异，连带着已经知道纸上内容的苏稔都微微皱眉，不过他是因为接下来的话。
“希望你们喜欢我送的这个礼物。”
右下角是放荡不羁的署名：E。
听完，屋子里一片寂静。
裴若最先开口：“什么礼物，那支药剂吗？这算什么礼物？”
“所以我才觉得药剂被掉包了，他既然能往手提箱里塞东西，就能掉包里面的药剂。回到南海基地之后，恐怕就会知道药剂是假的了。”
裴若不免有些灰心丧气：“我们耗费了这么大力气得到的药剂，居然是假的吗？”
“起码得到了点线索。”燕骞和捏着手上的纸，丝毫没有被打击到，“他完全可以把药剂拿走，不用花力气给我们掉包，还留了张写着挑衅我们的话。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苏稔接过话头，继续道：“最少我们现在知道这个组织里有南海基地的科研人员在里面，所以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到引诱剂。回去之后可以先从这里开始查起。”
燕骞和偏了偏头，按照这个思路……
“既然这个组织里都有知道引诱剂配方的科研人员，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制作出来，还要用具有这么明显特征的向导素原料？”
说到这，苏稔和燕骞和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个E，很有可能是个普通人，所以才闻不到引诱剂中向导素的味道，不知道气味上的明显特征。
燕骞和再次看向纸上的字，喃喃道：“你们妄图依靠觉醒……”
“他不对觉醒者这个群体有归属感，甚至感到厌恶。”苏稔开口，“看来，范围又可以缩小一点了。”
“还有……研究引诱剂的科研人员都是觉醒者，配送出去的标签上只会写‘引诱剂原料’。大概率来说，他应该不在研究引诱剂的科研组。”
苏毓安静地听了个大概，就知道他们要在南海基地里找叛徒，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点。
裴若听得难受，他惯常不是喜欢动脑子想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总之，我们就是要找到这个组织的人，然后对他进行严刑拷打是吧？”
“不对，”苏稔的手搭在腿上，整个人在愈发昏暗的自然光线下隐形，“是两个，有两个不同的组织在暗地里争斗。”
“不都是‘E’吗，有什么不一样？”原本就想不明白的裴若更加迷茫了。
原本只是一个看不见的组织在背后搞鬼就够让人烦躁的了，怎么现在又来一个。
“字迹不一样。”苏稔的指尖轻轻敲了面前的桌沿，“我收到的第一封和第二封字迹是一样的，只有这个，字迹不一样。”
“有可能是找人代写的，或是手受伤了呢？”裴若不停地找理由。
只有燕骞和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满脑子都是苏稔还受到过其他人写的信。
“他就要享受胜利的果实了，如果是你，这么具有历史性的一刻，会找人代替你完成吗？”苏稔轻描淡写道，脑海中是无数次在刻画过的‘E’的形象。
在阴暗处默默地观察着不同的人，看到合适的人就会写一封带着鲜花和露水的邀请函。
“而且，虽然他们的署名一样，可组织的理念不同。一个是要觉醒者聚集在一起，构建一个新的社会秩序。另一个……勉强算是要毁灭全人类。”苏稔说到后面，轻嘲出声，像是大人对孩子天真想法的纵容。
“事情好多……”裴若抓狂道，又想起什么，问燕骞和：“你可是稀少的S级哨兵，那个‘E’居然没有给你发邀请函吗？”
燕骞和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不是我的向导给我的信，我统统都不接。”
说完又看向苏稔，脸上都是“快给我写”。
苏稔看了一眼呲着大牙傻乐，不知道在做什么白日梦的燕骞和，站起身道：“好了，早点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苏毓也跟着站起身，很紧张的样子，“哥，我想跟你谈谈。”
苏稔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刻，“去外面吧。”
寒风很容易将不好的情绪冻在肺内，再由呼出的气体吹出，在鼻尖化成一团团的白雾。
五分钟后。
“……幸好安全屋里的食物充足，我才能活下来。”
苏稔听着沈青佑让苏毓带给他的话，直到最后都未发一词。
他突然好想再次感受人类基地的劣质烟草燃烧，散发出的呛人尼古丁。
吸入肺后的难受感觉或许能把此刻五脏六腑的抽痛缓解。
苏毓的声音很小，但在这样寂静无人的空荡夜晚也显得嘈杂。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苏毓在小心翼翼地讲述着她的过往，在把从前残破的自己剖开，一字一句地复述着因为练习多遍而早已熟记于心的话语。
苏稔抬起手，触碰到了近在咫尺的苏毓，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辛苦了。”
能活下来，辛苦了。
谢谢你活了下来。
苏毓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半晌一滴残泪才滑出眼眶，落入苏稔的怀抱。
时隔多年，她终于有勇气要到早在多年前就该有的这个拥抱。
“你体内药剂的事情，记得不要跟别人说。只是，妈口中的老师是谁，她有跟你提过吗？”苏稔叮嘱道。
苏毓点头：“她没有说过。至于我体内的药剂，其实妈当时的研究也不算成熟，我算是第一个人体实验。既然已经有成功的药剂，肯定是用不上我的。对了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南海基地？”
“我和燕骞和明天就启程回去，你和裴若他们先在这里等半个月，我们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的。”说着，苏稔往她的手上递了把枪：“保护好自己。有什么搞不定的就找裴若，他虽然嘴碎了点，照顾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苏毓听着他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揶揄道：“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还嫌别人嘴碎呢。”
“好，我不说了。快上楼，下面冷。”
苏稔等着苏毓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道：“出来吧。偷偷听墙角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