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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话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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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的阴影处走出个高大的身影，也不觉得尴尬，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哭呢。”
苏稔微微颔首：“让你失望了。”说罢转身就想回去。
又被叫住：“你跟苏毓的事说清楚了，我的呢？”
苏稔哑然一笑，转身看着靠在墙边的人：“燕骞和，我不记得我们有过什么。”
月光柔和地洒在苏稔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那一点点的光泽感把他的皮肤照得像一块温润的玉石，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伤人。
“不记得？你出了那扇门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燕骞和大步走到他的身边，用力拽住苏稔的肩膀，“好，你不记得了，我帮你记起来。”
另一只手揽过苏稔的腰背，低头朝那张总会说出让人生气的话语的嘴唇吻去。
又在中途停下，留有几厘米的空隙，“你要是再不改口，我就要亲你了。”
这太近了。
他们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心跳，在这个距离里分享一切私密又共有的东西。
苏稔的嘴微微张开，手臂攀上燕骞和的肩膀，“你希望我说什么？几年前不该在你觉醒的时候救你，还是几天前不该给你疏导？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吗，我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燕骞和看着苏稔搭在自己身上的半截手臂，他似乎在末世之前创作的一幅油画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也是这样莹润白皙的手臂，被主人搭在一头野兽身上，翩翩起舞。
野兽对着拥有美丽手臂的主人说，陪我跳完这支舞，我就放你回家。
“如果你是在介意我和你初次见面时，对你说的这些不好的话，我向你道歉。”
主人相信了，提着巨大的裙摆和野兽在空旷的城堡里跳了一支又一支舞，带着可爱蕾丝的裙摆旋转了一个又一个圈。
苏稔似乎没想到燕骞和会这么说，有些意外，半晌都没说话。
月光越来越亮，摆脱了云层，照在主人的身上，却无法透过厚重的鬃毛照进野兽的身上。
燕骞和没有松开扶着苏稔腰背的手，不前进也不后退，像是等待着什么。
终于，苏稔的头向前轻轻一动，手臂悬在燕骞和的肩上，擦过了他的嘴唇。
他在燕骞和的面颊边轻语：“你还没说，你想听我说什么。或是，你想要什么。”苏稔的语气轻佻，又具有诱惑性地问道。
最后，野兽没有留下主人，于是把漂亮的手臂砍下，永远珍藏在了城堡里。
燕骞和没有说出答案，只是把苏稔的肩膀握得更紧。
“为什么不敢开口，怕被拒绝？”苏稔的脸贴过去，和燕骞和的脑袋相依偎。
从远处看去，就像两个热恋中的爱侣，无比贴近对方的身体。
“你会拒绝我吗？”燕骞和问。
盘在肩膀的手臂蓦然收紧，苏稔的手指划过燕骞和的肩膀，再到颈部，“你可以先试试。”
几分钟后，燕骞和放开了苏稔，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他无比凑近苏稔的颈部，却没有闻到一丝被泄露的向导素。
很轻易地，他知道了答案。
在如此近的距离，燕骞和旺盛的荷尔蒙居然没有丝毫影响到苏稔，让苏稔能不受控制地释放向导素。
真是太遗憾了，燕骞和心想，特意练得这么好的身材，居然一点反应都不给。
“你先回去吧，我吹吹风。”燕骞和没有看苏稔，一脸落寞地走到了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苏稔没有说话，沉默地回去。
直到关上了房门，才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太不争气了。
次日。
裴若直到苏稔启动了车才知道他们要走，一副凄惨的语气道：“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让开，不然待会就开车撞你了。田三还会送食物来，你可以让他送少一点，或是出力帮他们一起种点东西。总之，照顾好苏毓。半个月再回南海基地。”
苏稔虽然面无表情，但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还是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一转头，就见燕骞和坐在副驾驶，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皱了皱眉头：“怎么？”
燕骞和伸手抚平苏稔的眉头，“很可爱。”
担心别人照顾不好妹妹，唠叨一堆很可爱。担心妹妹照顾不好自己，唠叨一堆也很可爱。
原本以为苏稔的性格会是冷冷的，什么都不想管，平常连交代事情都是精炼简短，没想到会在这方面说很多话。
乃至被苏毓嫌唠叨的程度。
“别担心，他们都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后我也会照顾好妹妹……喂，你怎么突然开这么快？”
燕骞和猛的向后倒去，扭头看向突然加速的苏稔。
苏稔双手握着方向盘，连个眼神都没施舍他，冷冷道：“谁是你妹妹。”
听这语气……
燕骞和深感大事不妙，忙解释道：“我这不是跟你叫的吗。她是你妹妹，自然就是我妹妹……不对，她只是你妹妹。快绕开前面那个坑——”
裴若看着那辆车很快连个车屁股都消失在视线里，嘟囔道：“有这么着急吗。”
转而又叫到：“罗勉，快做早餐，我都饿了。”
罗勉很快就拿着食材出来开始生火，裴若算算日子，是田三送食物的时间了，随口道：“要是他们送食物过来，你就赶紧躲起来，别吓到人家了。上次就是你突然出现，害的别人送来的为数不多的鸡蛋都摔烂了……”
罗勉不语，只是一味地放下手里的食材，默默找了个墙角蹲下，捂住自己的耳朵，如果那块摇摇欲坠的软骨带着点皮肉算耳朵的话。
可惜这样捂住耳朵是没有用的，毕竟裴若是进入了他的精神图景，链接了他的精神力。
即使堵住了耳朵，裴若如魔音绕耳的话语也还是会在他的脑袋里不断环绕回响。
“你都快把人家整自闭了。”刚醒来的苏毓打了个哈欠，看不惯蹲在墙角的罗勉，打断了裴若的话语。
“我这只是在叮嘱他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万一他再摔坏什么，我们可就没得吃了。苏毓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吃点……”
事实证明，裴若的魔音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好吧，苏毓总算是知道苏稔为什么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了，原来是有一个话唠在旁边。
即使不说话也会被迫听到一大堆胡言乱语，搭理一下更是不得了，围绕着回答的几句话就能生成一篇小作文，被迫成为演说的听众。
－
南海基地。
燕平看着检测出来的一大堆数据，看得头晕眼花，直接问道旁边穿着研究服的人：“还是不行吗？”
旁边看着纸质版报告的男人先一步回答道：“不行，里面什么有效数据都没有。检测了这么多遍，这药剂就是假的。”
听到这话，身旁的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章荷也不免有些灰心。
他们耗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才带回的药剂，居然是假的。
燕平的事情很多，能站在这里等结果就已经是推了很多的事物，对拿着报告的男人道：“尤绪，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要是有其他的结果再告诉我。”
尤绪的眼睛闪过晦暗的情绪，叫住了匆匆走开的燕平，“燕负责人，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性。”您应该也想到了吧。
燕平的脚步顿住，“你是说……”
尤绪点头：“我认为药剂有很大的可能被调包了。麦克尔教授临死前的话没有错，在327研究所确实找到了一支药剂，问题很有可能出在那个研究所。毕竟麦克尔教授昏迷了这么多年，药剂也丢失在那里这么多年，若是有人中途将药剂调包也犹未可知。”
似乎是听进来了他的话，燕平点点头，“毕竟那是目前为止唯一研究成功的药剂。你们是南海基地最专业的研究人员，这么多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足以见那个药剂的研究难度。”
最后的一句话轻飘飘地打了在场的所有研究人员一巴掌，又嘲讽所有人用着资源却不干实事，霎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作为项目负责人的尤绪却没什么实质反应，点头应下错误。
但燕平却没看他一眼，过去这么多年尤绪的道歉他已经听得够多了，即使检讨得再深刻，也没有实际的成果出来。
对于燕平的漠视，尤绪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消极情绪。
等人走之后，拍了拍掌，朗声说道：“好了，我知道大家最近都很辛苦，我也都看在眼里。今天晚上大家就放松一下，由我请大家吃顿饭吧。”
顿时，原本低沉的气氛转变成了众人的欢呼声。
只有一个角落里的男人一直垂着头，尤绪说要请大家吃饭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旁边收拾好东西的同事凑过去问道：“小塔，你还不收拾东西吗？”
陵塔没有抬头，回答道：“我不去了，再看看数据有什么问题。”
旁边的同事看着外表有些阴郁的少年，小声道：“小塔，我知道你性子倔。但你是新来的，这种集体活动还是要参加，融入集体比较好。”
陵塔原本要翻页的手一顿，抬头看看因为有人请吃饭而喜气洋洋的大家，又看了看运行到一半的数据，犹疑道：“那我等新的数据出完结果就去。”
同事满意一笑：“这才对嘛。你年纪小，我多说两句，别嫌我唠叨。咱们到了这个实验室，什么资源条件都是最好的，即使没什么成果，基地都不会放弃这项研究，这可就是铁饭碗了。你看看基地里多少人没有工作没有食物的。反正有事也有人在前面顶着呢，天塌了都砸不到我们下面这群小喽啰，你说是不是？”
陵塔知道同事说的是尤绪，平心而论，尤绪作为领导确实不错，即便被上面的人骂得狗血淋头也从没有对组里的人说过重话。
因为没有成果，尤绪接连几次都差点被撤职，但也很和气地安慰组员，劝说不要着急，研究是循序渐进的事。
陵塔看着即将进入严密保护的保险箱的药剂，突然走到拿着药剂的同事旁边，道：“要不我来放吧，正好我还要等最后的数据。”
“这不好吧，毕竟这是我的工作。”
陵塔看了一眼快要走完的人，“哥你要是再不去，就赶不上他们的拼车了。我记得放进保险箱里也要调很多数据吧，反正我也不着急。”
“……”
偌大的实验室里终于只剩下了陵塔和手中的药剂，他低头看着药剂。
半晌，走到了实验台边，把原本应该放进保险箱里的药剂放到了实验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