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所有伤疤都是银河的支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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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画室里，程如愿的画笔在亚麻布上沙沙作响。她弓着背，鼻尖几乎要贴到未干的丙烯颜料上——这是一家儿童绘本馆的定制订单，要求把《小美人鱼》改成「残缺版童话」。人鱼的尾巴要画成被礁石割裂的形态，鳞片间必须透出细细闪闪的微光。
「第三稿了……」她揉着发涩的眼睛，左腿旧伤在椅子边缘硌得生疼。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Stardust官博的更新推送：江曜对着镜头展示新染的银发，背景里闪过半截缠绷带的手腕。
她迅速切到微博小号，用「银河裂缝」的站姐ID转发：「#Stardust暗河计划# 银色是星砂的眼泪。」评论区瞬间涌入上百条「太太求分析新发色隐喻！」
「如愿！你绝对猜不到Stardust今天上什么热搜！」室友安河用身子顶开了画室的门，手里举着煎饼果子和冰美式，「江曜手上那个绷带——」
程如愿手一抖，画笔在人鱼尾巴上划出多余的裂痕。安河凑近看她的画板：「哇，你这伤痕美学绝了！说真的，要是Stardust新专辑找你设计……哎你抖什么？」
「咖啡洒了，」她扯过纸巾擦拭画布，底下压着张Stardust编舞会议记录，「他们怎么可能找我这种小画师。」
「少来！上次星砂项链的热搜图，跟你画室废稿一模一样！」安河突然抽走她藏起的会议纸，「这什么？『星砂折射率校准参数』？」
程如愿夺回纸张时，袖口蹭花了人鱼的眼角。安河盯着那道突兀的泪痕：「你最近总带着颜料味晚归，手机还设三重密码……该不会在跟哪个地下rapper谈恋爱吧？」
是接了个舞台设计的私活，」她撒了这辈子最熟练的谎，「甲方要求保密。」
安河眯起眼：「不会是给Stardust打工吧？昨天超话有人说看见疑似江曜的车停在美院后门——」
「你想多了，」程如愿抓起修正液涂改会议记录，「我要真能接触顶流，早把你P进合影了。」
说罢程如愿赶忙背着包去往排练厅，她真怕自己在多说出点什么。
排练厅今天格外的热，应该是空调坏了。
汗水顺着易冬春的脊椎沟流进黑色工装裤。他单膝跪地，缠绷带的右手按住季深的脚踝：「第七次了，你的左膝比跳慢0.3秒。」
程如愿缩在镜墙角落画速写，铅笔尖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折断。三天前那个在早餐店笨拙拆筷子的男人，此刻像被银河附体的暴君——他精准指出江曜指尖角度偏差2度，骂陆凛的rap节奏像「生锈的节拍器」，甚至能听出温澈落地时哪块地板有0.5毫米凹陷。
排练的间隙成员总喜欢朝着程如愿的方向靠拢，一会看看程老师在画什么，一会又问问程老师到底有没有冬春哥的私密小故事。
「冬春哥，设备调试需要程老师协助。」陆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热闹的氛围离开了，叫了一声名字后就举起激光笔，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程如愿的童年画作——跛足小女孩抱着星砂罐。
易冬春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关掉。」
「关不掉呢，」陆凛推了推平光镜，「系统被#星砂人鱼#的热搜词条劫持了。」
程如愿的速写纸簌簌发抖，画着易冬春侧脸的稿子被投影放大到整面镜墙。江曜突然冲进光束：「这不是我们站姐太太的神图吗？！冬春哥你居然私藏！」
程如愿的耳尖在一瞬间红到发透，和易冬春的耳尖一个颜色。
她是大站姐这件事原本只有陆凛，她看着大家莫名其妙但是很兴奋起哄的样子心凉一半，匆忙收拾着东西就起身离开了排练室——甚至可以说这是她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平时每次都是想在这个排练室多待一会是一会。
「等下，」排练室门口易冬春跑出去拉住成如愿的手「他们不知道，你不用担心。」
程如愿强挤出一个微笑「但是你知道啊。」
易冬春没再说话，看着程如愿渐渐走远。
但是程如愿也没打算直接回家，将要进地铁的脚步停在了地铁站前，方向一转走向了附近的一家绘本馆——美人鱼的商业稿就是从这里接到的。
程如愿从包里掏出最新一版的美人鱼，绘本馆老板指着人鱼的断尾：「这里能不能改得……正常点？家长怕孩子看了难过。」
程如愿摩挲着画布裂缝：「可孩子们也需要知道，裂痕里也能游出漂亮的人鱼……况且这已经改了不下十几次了，上一版挺正常，正常你又说要你那个残缺版童话。」
「那……还是第一版吧。」老板讪讪笑了一下，指向一旁的初稿。
附和着笑了两下，程如愿径直走向地铁站。
回程地铁上，她刷到Stardust官宣视频，本来被忽略的尴尬情绪现在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但就算是这样，还是Startdust最好了。
看着视频里季深对着镜头展示手背疤痕：「这个吻痕是银河落下的。」弹幕疯狂刷过「#残缺美学」时，她悄悄保存了截图——画面角落的镜面倒影里，易冬春正在看她设计的星砂装置。
深夜的画室里，程如愿用小号上传了新同人图：戴着星砂项链的人鱼与右手缠绷带的王子共舞。配文是站姐限定版的官方口吻：「#Stardust暗河计划# 所有伤疤都是银河的支流。」
五分钟后，「冬春未眠」转发并评论：「支流终将汇入同一片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所有伤疤都是银河的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