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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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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排练厅，易冬春把程如愿的素描铺满地板。那些曾被当作秘密的画作，此刻正在月光下舒展成连绵的山脉。「《暗河》的编舞需要这种破碎感，」他踩着某张速写的边缘突然旋身，受伤的右手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你看，伤疤会让动作产生奇特的顿挫。」
两人就这样在深夜的舞室对舞蹈反复揣摩，直到动作被两人都认可。
程如愿抓起炭笔在镜面上快速勾勒，易冬春的影子与二十年前的自己重叠——那个绑着矫正器的女孩正透过时光的裂缝起舞。「这里加一组失衡旋转怎么样？」她瘸着腿示范，却在第三步歪向左侧。
易冬春的右手稳稳托住她的腰，伤疤贴在她蝴蝶骨的位置发烫。「对，就这样。」他的气息扫过她汗湿的鬓角，「把跛足变成独特的切分节奏。」
程如愿不是很经常起身甚至跳舞的，因为脚伤她的舞蹈总是很不好看，总是支零破碎，总是让别人难以言喻。
可是这次是因为什么呢，氛围太好还是对这套舞太有期待，抑或是这个编舞的环节里有实在让她心动的部分……程如愿实在是说不清楚。
站在控制台前，右手悬在编程键盘上方，易冬春一点点引导着程如愿：「第四小节需要你失衡三次，每次倾斜角度递增15度。」
「像这样？」她故意踉跄着向右歪倒，左腿旧伤在灯光下绷成一道弦月。
「太刻意，」他皱眉走近，「真正的失衡没有表演痕迹。」
突然握住她脚踝，指尖压住矫正支架的金属扣：「你十二岁复健时，是不是总假装摔倒来观察别人的反应？」
她浑身僵住，镜墙上倒映出两人重叠的影子：「你怎么……」
「你画过三十七张摔倒的速写，」他松开手，绷带蹭过她小腿疤痕，「每张的疼痛曲线都不同。」
这个埋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秘密甚至已经快被遗忘的久远时间外，小心翼翼又充满伤痛的年少程如愿，这个被看见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她鼻头一酸。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时，程如愿的跛足在感应器上划出三亿光年的星轨。易冬春的伤手悬空操控全息投影，将两人疤痕扫描成相拥的星云。
「这不是编舞，」他在谢幕的黑暗里贴着她汗湿的后背说，「是宇宙在借用我们的裂缝呼吸。」
Stardust新歌《暗河》预告片发布十分钟后，# 暗河撕裂的银河# 冲上热搜榜首。
程如愿缩在排练厅角落刷手机，指尖发颤地点开置顶视频——那是她和易冬春凌晨排练的偷拍片段。画面里她瘸着腿跃入易冬春臂弯，受伤的右手与残缺的左腿在慢镜头下化作星河相撞，特效组后加的星砂正从他们相触的伤口处喷涌。
「完了完了，」她把脸埋进速写本，「粉丝会把我撕碎的...」
温热的气息突然笼罩下来，易冬春抽走她的手机。Stardust队长陆凛的语音外放：「冬春哥，我们故意放的路透。程小姐的残缺美和你的破碎感绝配，粉丝都在嗑你们的神仙爱情。」
次日清晨，程如愿被请到Stardust专属造型室。门一开就撞见五个当红偶像围成半圆，主唱江曜晃着手机：「程老师，您画冬春哥的速写比我们官方周边还传神，考虑出联名画册吗？」
「这是...」程如愿看着满墙自己的速写，连咖啡馆初遇时那张侧脸都被装裱在鎏金画框里。
「冬春哥的赎罪礼物。」门童担当季深憋着笑指天花板，程如愿抬头看见易冬春被威亚吊在半空，正往水晶灯上挂星砂瓶。他右手疤痕在强光下格外清晰，随着动作像流星划过程如愿的虹膜。
陆凛把通告单拍在桌上：「新歌MV缺个女主角，程老师要不要来玩？报酬是冬春哥的独家解剖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