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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墙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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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潜山没答这句话，低头看自己的伤口，原本有一道深深伤口的地方居然已经完全愈合了，皮肤光滑如新。
“……”梅观云顿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梅潜山捏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掀起眼皮看了梅观云一眼。梅观云也看着他。
“行了。”梅潜山迅速把衣服拉下罩住自己的身体，一把推开了梅观云。
梅潜山一下站了起来，发现身上的疼痛居然神奇地消失了。
“看来有用。”梅潜山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路长亭转头看他：“什么有用？”
梅潜山指了指旁边坏了一半的墙：“墙。准确地说，应该是数据碎块。”
“数据块有修复伤口的作用，”梅潜山说，“没猜错的话，在系统里受的伤都可以用数据块修复，像我们在休息区里用数据块造东西一样。”
梅观云点点头，也站了起来问道：“哥，说起来，路长亭被困在地板下的时候，你在哪里？”
梅潜山往那面破损的墙走去，破成无数片的镜子映出无数个他，墙的断面里还嵌着些残留的数据块，发出细碎又闪亮的光，像暗夜里的宝石那样。
“我怀疑，系统有问题。”梅潜山慢慢地说。
“说点大家不知道的呢？”路长亭无语。
梅潜山摇摇头：“我不确定，但这个问题肯定不是简单的数据错乱那么简单。”
路长亭还想再问，梅观云直接打断了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梅观云连忙朝破损的地板走去，奇怪的是，木地板下原本有的绚丽色彩全都消失殆尽，只剩下普通的水泥地面。
梅观云没多想，他趴到地面上往还没被撬起的木地板下看去，他记得那里还有……一双眼睛。
可现在那里一片漆黑。梅观云愣了下，还是决定把木地板全部撬开。
“来帮忙。”梅观云招呼着两人，一起把木地板全撬开了。
梅观云看着木地板下完完整整的水泥地，疑惑地歪了歪头。
一旁的梅潜山蹲在地上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地面：“这里应该有一幅画才对……”
“哥？”梅观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梅潜山抬起头来看他：“你问我被追杀后去哪里了，我只知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像人的声音，一个像AI的声音……”梅潜山眯着眼睛回忆了下，“像人的那个声音一直想告诉我点什么，但是那个AI的声音一直在干扰我，我只能捕捉到一些比较零碎的信息。”
“比如‘地上有一幅画，墙上有一个人’……”
路长亭听着他那拖长了的语调，不禁打了个寒颤：“故作玄虚些什么啊，还有其它更有用的吗？”
梅潜山看了看自己摸过地面的手上沾的灰尘，手指尖转动的时候，灰尘里闪出些彩色的光来。
“这地上肯定曾经有一幅画的。”梅潜山将手举起来给梅观云看。
梅观云捏着他的手指看了半天，才勉强看出一些彩色的荧光碎屑来。
梅观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被清理过了……是什么颜料呢？”
路长亭也走了过来，从地上抹了一手灰，端详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是丙烯颜料，也有可能是荧光漆一类的。”
梅潜山说道：“但这里是学校，更可能是比较常见的丙烯颜料一类。”
路长亭摇了摇头：“但这是地板啊，谁会直接在水泥地上拿丙烯画画？”
“而且，这不是间舞蹈教室吗？”梅观云一边眉毛挑得很高。
三人面面相觑：“……”
“呃……”路长亭先开口了，“确实奇怪。”他说完手一插兜，转身假装研究那面破损的墙去了。
梅潜山却想到了什么，低着头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没说话。
地上有一幅画，墙上有一个人。
现在地上确实有一幅画，但是“墙上有一个人”是什么意思？梅潜山闭着眼睛想了想，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或许、或许……
“你是在跟我们玩游戏吗？”梅潜山抬头对着虚空说。
梅观云惊疑地看向他：“哥？跟谁说话呢？”
【你愿意和我玩吗】
那个女播音员的声音又出现了，语调平平，甚至让人听不出疑问，但总让人感觉情绪昂扬得不像话。
“我赢了，会怎样？”梅潜山挺直了腰背，并不回应。
【给你个惊喜】
梅潜山沉默一瞬，便说：“我接受你的挑战。”
【你问我答，是或不是，限制20次】
路长亭一拍脑袋：“哎！这不是那个……那什么吗？”
梅潜山已经问出第一个问题：“只有一个死者吗？”
【是】
梅潜山看了看梅观云，说道：“死者是唐乔的生母吗？”
【不是】
“啊？不是？怎么会不是？”路长亭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梅潜山也疑惑起来，暂停了发问，蹲到地上在脑中梳理线索。
“现在出现的人，无外乎刘家美、周逸文、徐久、唐岩、乔娅，”梅潜山拿了块刚才扯下的木板在地上花了几个圈，代表人物。
“刘家美，流产后精神疾病，死因不明；周逸文，没消息；徐久……”他顿了顿，“唐岩和乔娅，现在知道乔娅不是死者。”
路长亭踱了过来：“现在可疑人物只有三个了，刘家美、周逸文和唐岩，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唐岩。”
梅观云问：“为什么？”
“这里是学校，很可能就是唐岩和乔娅的工作地点啊，不是乔娅的话，不就是唐岩了。”路长亭理所当然地说。
梅潜山摇了摇头：“这五个人，肯定是有关联的。”
梅观云用鞋摩擦了几下水泥地面，说道：“我们现在遇到的人，除了刘家美和周逸文，都是和学校有联系的。”
“刘家美和周逸文未必不跟‘学校’有联系。”梅潜山忽然理清了思绪，向着虚空又问，“刘家美和周逸文的工作是跟学校有关吗？”
【是】
梅潜山自顾自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
“啊？”路长亭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有些迟疑地看着梅潜山，支支吾吾地说，“刘家美……不会是在学校跳楼自杀的吧……”
此话一出，三人的脑中都浮现出了不久前系统虚拟的刘家美抱着头身分离的孩子跳楼的场面。
见梅潜山和梅观云都没说话，路长亭连忙说：“我瞎猜的啊，没别的意思！”
梅潜山垂着眼看向地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跳楼自杀跟这间教室有什么关系？”梅观云发现了不对，“我有问题要问！”
“刘家美是舞蹈老师吗？”梅观云问。
【是】
果然。
路长亭抱着手走过来走过去，突然变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是不是刘家美在这间教室里上课的时候，有人杀了她！”
这时，梅潜山突然想起了他做梦时听到的那句话——“地上有一幅画，墙上有一个人”。
“地上有一幅画……”梅潜山闭起眼睛，“墙上有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路长亭却忍不住提问：“死者是刘家美吗？”
【是】
眼见得到肯定的答案，路长亭又继续问道：“是他杀吗？”
【不是】
“啧，”路长亭皱起眉头，“那就是自杀了。”
问完话，三人都沉默下来，系统也不出声，没人知道这场游戏到底有没有结束。
梅观云先受不住了：“这系统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什么没猜出来的吗？”
“是啊，不是知道死者是谁了吗？”路长亭也说。
“死亡方式。”梅潜山冷静地说，“我们还不知道死亡方式。”
路长亭挠了挠头：“自杀无非就是跳楼、吃药、上吊、割腕，也没别的了吧，一个一个问呗。”
梅潜山站起身，双手撑着膝盖缓解头晕，他闭了闭眼睛，说：“是上吊。”
梅观云打了个寒颤，说道：“哥，你怎么知道？”
梅潜山却弓着身一步一步地慢慢在水泥地上找着什么：“观云，你看看地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梅观云咽了咽口水，说道：“哥，我还没告诉你，你昏迷的时候，我发现这水泥地和木地板的中间有人。好像……还是活的。”
“啊？”路长亭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我靠，你怎么不早说？吓死人了！”
“我哪想到那么多啊，当时赶紧就叫你快点把木地板撬开了。”梅观云说道。
梅潜山神色平淡地点点头：“嗯，这就对了，找一下地上有没有打钉子的痕迹。”
“钉子？”路长亭蹲下身，虽然疑惑，但也跟着仔仔细细地找了起来。
梅潜山往旁边走了几步，指着地上一道明显的白印说道：“你们看，这里有痕迹。”
梅观云走了过去，看到那是一个直角形的印记，直角两边地面的颜色有明显的差别。
“哥，这是什么？”梅观云疑惑地问。
梅潜山说道：“画室里面一般都会挂上几幅画，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原先应该是一间美术教室。”
路长亭也走了过来，左看右看，还是忍不住问：“但画怎么会挂在地上？”
梅观云说：“画如果在地上，就代表整个教室都被颠倒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站的地面其实是原本的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