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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日常与非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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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代盯着草稿纸上风临渊留下的路线图，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早已停歇。当他再次抬头时，教室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11：30。
正午的阳光透过湿漉漉的玻璃在课桌上落下模糊的光晕。
风临渊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唯有桌面上的书本证明着他有了个新同桌的事实。
夜里的血腥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但很快教室里的喧闹声就将他拉回了现实。
前排的女生正在讨论最新的校园怪谈，声音刻意压低，却一字不漏地传入他耳中：
“你听说过吗，旧校舍的钟楼每到半夜就会自己响，特别诡异。”
“我表哥还说他前几天晚上放学时看见钟楼里有鬼火。”
“有人说，钟楼下面埋着什么东西，所以才一直不让拆。”
这样的对话不免让江代留心，不由竖起耳朵来听，但下一秒人群就逐渐散开了……
“——快去吃饭吧，等下还有午自习呢。”
人群哗啦啦的散去，江代正准备随着人群出去时，却发现风临渊的课本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正当他试图凑近细看时，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
化学课代表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来：“江代，化学作业就差你的了。”
江代愣了一下，低头翻找书包：“马上。”
他将作业本递给课代表，对方接过时随口询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可能是没睡好。”江代敷衍道，心下不由得吐槽一句确实没睡好，毕竟他满打满算也只睡了三个小时。
“注意休息。”
课代表点点头便抱着作业本离开了。
教室里只剩下江代一个人。他抽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率先注意到的是钟楼上指针——十二点刻度的处漆面剥落的像是只在凝视着相机的眼睛，正是他们学校旧校舍处的钟楼。
风临渊早就有主意要去旧校舍？
那么邀请他去做超能力的测试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计划？
江代翻开课本，将旧照片放回原位后，盯着露出一角的旧照片突然露出难以言明的表情——这照片摆放的位置是故意要他看见的吧。
自夜里车祸后遇见的事情全部如同一个冒险团一样纠缠在一起，偏偏他明明看得到线头却无法得知真相。
走出教室时差点撞到校园一霸，校服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露出内里的短袖，黑色的眼睛不屑一顾瞥过来，冲着他道：“不知道看路？”
江代连忙道歉。
好在对方并没有为难的意味，头也不回的便与他擦肩而过，他手上的晃荡着的手链擦过江代的手背——某宝9.9包邮的恶魔之眼，分明是塑料质感的恶魔却让他骤然闻到了混着血气的雨雾气息，带来一阵幻痛。
他支着身后的窗台深呼吸着缓了缓思绪，在回过神时，这层走廊已经空无一人了。
——大家都着急去食堂抢饭了吧。
楼下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行，讨论着午饭吃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默默跟在人群后面。
经过公告栏时，不由瞥见一张新贴的通知：旧校舍将于四月十三日拆除。
正午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操场上几个男生在打篮球，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和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他绕过篮球场，听见有人喊：“传球！传球！”
随后又是一阵欢呼，大概是又进球了。
食堂门口排着长队，空气中飘来饭菜的香味。江代站在队尾，低头刷着手机，余光却瞥见风临渊坐在角落里吃着饭菜。
他即便是在角落里，也依旧吸引着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银发蓝眸的耀眼外貌加上传闻优异的成绩是吸引着高中生目光的利器。
大家关注着这个新来的转校生，却又在察觉到他似乎不想与别人一起吃饭时放弃了上前交谈。
江代规规矩矩打了三菜一汤，端着餐盘在食堂里转了一圈，最后才在角落里找了个空位。
他刚坐下，就听见隔壁桌传来熟悉的讨论声：
“你们说的钟楼怪谈，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女生压低声音，“我表哥还说，钟楼里有个密室，里面藏着不得了的东西。”
另一个男生补充道：“我可听说以前有个学生半夜进去，再也没出来。后来学校就把钟楼封了，连校工都不靠近。”
江代用叉子搅动着盘子里的面条，假装专注吃饭，耳朵却竖得老高。
“那你们知道密室在哪吗？”男生又问。
女生神秘兮兮地凑近：“据说在钟楼的地下室，入口被一堆旧课桌堵住了。不过……”她突然打了个寒颤，“我劝你别去，听说那里闹鬼。”
江代瞥见风临渊放下筷子，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站起身，端着餐盘走向回收处，经过江代身边时低声说：“好奇心太重，容易消化不良。”
简直像是在cosplay超人气动漫角色一样。
江代匆匆扒完最后一口饭，连忙追了出去。他在走廊拐角处拦住风临渊：“旧校舍到底有什么？”
风临渊靠在墙上，双手插兜：“我们的任务目标当然是——欲望。”
江代逼近一步，“标准测试流程总不会是我去打欲望的怪物吧？”
风临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在指间翻转：“你猜？”他将硬币弹向空中，“想知道就来看看。”
江代一手抢过被抛掷到半空中的硬币，他狠狠攥着掌心中带着灼热温度的硬币，硬币的纹路紧紧贴近掌心，他意识到上面的花纹并非日常的钱币，但也绝不是游戏币。
古怪的纹路难不成是他们组织的标志？
“如果我不去呢？”
风临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等着被怪物找上门吧。”
“我父亲知道你们要带我玩真人版生化危机吗？”
风临渊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讥诮弧度，“正是他的授意。”
江代顿时遍体生寒。
这个从不露面的父亲暗中操控着他的人生，从前不想令他参与神秘中便百般保护，现在想要他参与其中便又高调登场。
他们是官方组织，那他那不称职的老爸难道不是在以权谋私吗？！
江代对着早已远去的银发身影输出暴言：
“即便是特殊岗位入职也要考职业道德的吧？”
旁边的同学讶异的看了江代一眼，江代掏出手机将掌心的硬币胡乱放进口袋里，若无其事的走开。
手机页面停留在一则刚刚刷新出来的提示：今夜暴雨，不宜出行。
这种日常交杂着非日常的生活是他从前从未想过的事情，此刻竟像一出荒诞的喜剧。
——而他就是其中主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