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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钟楼外的雨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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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生的课程不像高三生繁忙，但也绝算不上轻松，毕竟用不了几个月他们就高三了。
而高考对于华国人来说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但即便在这种班级与年级上都带着隐隐急迫下，江代也一直不紧不慢的偷着懒。
而这份偷懒让他发现新同桌简直认真努力地过头，完全不像是在完成任务般学习，课堂笔记做的工工整整，题目答得完美无缺，就连错题集都要做个目录索引。
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人家才十七岁，肯定还是要高考的。
和他这种混子完全不一样。
江代收拾好书包，盯着最后没有收起来的草稿纸上的路线图，窗台盆栽的枯叶打着旋落在草稿纸上，江代再次抬头时，教室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21:45，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小雨。
“见鬼的梅雨季！”
简直没一天不下雨的时候！
江代背起书包，扫去落叶，手中攥着的地图上却不知何时消失了笔迹，徒留张捏的发皱的白纸。
他刚推开班级门便发现了这一变化，江代扯扯嘴角，直接把草稿纸揉成一团，精准的落入空无一物的垃圾桶中。
旧校舍钟楼……
江代打着伞，雨滴顺着伞边滴落着。
篮球架下细小的裂纹像是小怪兽一般，而钟楼则是在背后等待着进食的巨兽。
真的，要去吗？
夜幕之下，群星闪耀，而雨雾遮挡了所有星月的光亮。
“喂！”恶魔之眼的手链在夜色下闪着莹莹绿光，像个地摊上会发光的劣质玩具。
“数学卷最后一道题要求写两种解法。”
江代吓了一跳，看着怀里被强硬塞过来的两本练习册，封面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字样有些刺眼，他不免有点心酸。
他在学校里一直扮演着小透明的形象，本来他和这个号称二中一霸的角色毫无交集。
直到某天他看到小巷子里秦歌把人堵在角落里的一幕，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江代沉默的走开了。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避就能避开的。
从那天以后，这位恶名远扬的校霸对他多了几分关注，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他好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至少没有对他动过手。
毕竟如果帮忙写个作业就能避免绝大多数的麻烦，江代觉得倒也无所谓。
他维持着一贯的人设问道：
“那我先走了？”
秦歌瞥他一眼，竟没有像以往一样随随便便的点头离开，反而询问道：“你昨天跟人打架了？”
“没有……”
两个字的话音都没落下，秦歌拽过江代攥着练习册的手指，大拇指按在指节的淤青上，带来一阵钝痛。
“死外边给我丢人我饶不了你！”
烟味扑面而来，江代屏住呼吸微微侧过头去，心下吐槽一句哪敢，但仍连连点头。
“你是我罩着的，有什么麻烦直说，这点场子还是能给你找回来的。”秦歌松开手，后退一步保持着安全距离，但面上仍带着几分凶狠。
远处钟楼轮廓在雨幕中扭曲成巨兽剪影，江代默默算了一下时间，直觉马上快要到十点钟了，他不免有点着急，却还是耐下性子回复道：
“……没什么事情。”
“那转学生是怎么一回事？”
江代讶异抬眼，下意识回问了一句，“什么？”
“那家伙看你的眼神跟屠宰场挑猪肉的一个德行。”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约你去闹鬼钟楼？"秦歌踹飞脚边的易拉罐，撞击声惊飞树梢乌鸦，“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什么妖魔鬼怪敢在二中的地盘搞事。”
江代瞬间伸手去拦，两把雨伞在推搡间勾缠成扭曲的模样，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空隙染湿肩膀处的衣服。
他盯着对方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上周撞见秦歌揪着流浪猫的后颈皮也是这般凶神恶煞地骂着"再乱跑打断你腿"。
他现在就是被抓住的野猫，压根分不清对方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怎能不说一句天道好轮回！
“这事你真掺和不起。”江代用手肘顶开秦歌压过来的肩膀，运动鞋在积水里划出刺耳摩擦声。
秦歌反手拽住他书包带往后扯，江代瞬间一个趔趄。
伞撞歪了伞，雨水顺着眉骨滑向下颌线，他的黑眼圈在此刻也显得愈发阴沉。
“怂样。”秦歌嗤笑一声，从裤兜摸出个GPS定位器拍在他掌心，冰冷的金属壳上布满划痕：“老子当年混街头时，你小子还在背九九乘法表。”
远处钟楼传来铁门吱呀声，江代握着定位器趁机甩开束缚：“你真想帮我？”
他轻轻笑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时锐利的眉眼便显得格外具有侵略性，“那上周巷子里，你揍混混时用的招式，教教我？”
“先把你这弱鸡身板练结实。”秦歌突然抬腿扫向江代下盘，在对方踉跄时往他的校服口袋里塞了把蝴蝶刀：“撑过今晚再说。”
他遥遥指了指口袋里的蝴蝶刀，唇边勾勒起笑意来，“弄丢了就再给我写两年作业。”
雨幕中突然传来规律的脚步声，秦歌猛的按住江代后颈迫使他低头，两人影子在路灯下交叠成搏击教学姿势：“记住，踢裆插眼别犹豫。”
他用伞尖在地上草草画出钟楼路线，“打不过就往有监控的地方跑。”
江代讶异的抬起头，他从未了解过秦歌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来说，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像是个符号。
——每天都不过是重复的日常生活，而他在其中扮演着一个普通中等学生，在被秦歌找上的那一天，江代预想过被排挤，被孤立，甚至被霸凌的结果。
但唯一没有预想的是恶名昭彰的校霸居然把他也划入了自己的圈子内。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阴影处吊儿郎当的人，雨伞边缘的水珠连成珠帘，模糊了月夜下的身形。
当江代身影消失在转角，秦歌掏出手机发送定位信息，通讯录置顶联系人显示着「刑侦支队林叔」。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地面上的易拉罐踹飞砸向监控探头。
碎裂声完美掩盖了钟楼方向传来的金属断裂声。
“老子早知道狗屁的转校生不是什么好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