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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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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池渔
一路上不算太拥挤，林菀蜷在后座玩着平板上的涂色小游戏，和旁边林澍懒懒散散的坐姿相比显得很小一只。
林澍偏着头，胳膊靠在车窗边沿，看着窗外一点一点闪过的景色，说是在看，其实就是在发呆。
暗橙色的霞光被云逐渐疏散，透过不太厚重的云层能看到清冷的月影。
等到车稳稳停在桥口的时候，天边的一抹橙光早就被吞却了，只留下青灰色的一片暗光。
转进莲花街，大部分人家都亮起了灯。自家的宅子大门敞开着，走进去尤佳已经张罗着吃饭了。
林澍打眼就看到饭桌上出现了昨天尤佳问林菀的想吃的菜。他默不作声，夹菜的功夫还是看了一眼林菀的反应。
他了解林菀的，这小孩虽然有点生疏尤佳，但是心软，且内心还是渴望母爱的。
这两个多月的相处，林菀已经习惯了这么一位“妈妈”的存在，不再和刚来那会儿这么畏手畏脚的还接不上一句话，只能林澍替她说话。
尤佳温和笑着把夹起排骨放进林菀碗里：“菀菀喜欢吃玉米炖排骨，多吃点。”
林菀轻轻地嗯了一声，小口小口地吃着。
尤佳嘴角还挂着浅浅地笑，目光落在林菀的身上。
林澍就这么看着尤佳，或许是头顶的灯光太过柔和，或许是嘴角的那抹笑温柔十分，或许是那目光温情的像是秋日暖阳…
他突然脑子里没由来忆起了不知道哪一次过生日。烛光摇曳，笑声起伏，透过忽明忽暗的烛火，那张熟悉脸庞，那双和他形状一样的眼睛里映着点点光彩，嘴角噙笑，这是他最初对幸福的定义。
“哐当”院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林澍先站起来走进了院子里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见院墙上，一只手臂用力向上一撑，随后半个身子漂亮地腾空而起，在半空划过干脆利落的身影之后落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像是常翻的老手。
如果硬要给这个动作扣分，很明显，这人落地的时候趔趄了一下。
翻墙的那个人大概是右腿受了伤，吃痛地倒吸了口凉气，才转过身。
院内只有外墙壁灯亮着，在院子里的情形被晕染的并不明朗，模糊的光影里林澍却立刻辨认出了眼前的人。
“怎么是你！？”那人的口型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院墙另一边就传来了女人的骂声：“池渔你个洋小子，答应我的时候人模狗样，我他妈前脚刚离家你后脚就和人打起来了！”
听这样子是准备下死手了。
“阿姨救命！”池渔快步走到了尤佳身边。
尤佳倒是见怪不怪：“小澍你把池渔带去你房间待一会，等会池露来了我劝劝她。”
池渔一阵感激。
林澍的房间其实和刚来的时候大差不差，可能唯一多的就是加了点他私人的东西。
更像是临时住的酒店。
池渔在心里暗暗感叹。
楼下的池露声音越离越近，他趴在阳台窗户边向下看着楼下的动静。
尤佳这会儿已经把人请进屋了，他也听不到什么东西，索性转过身仰躺在了靠窗的沙发上。
刚才只顾着看楼下池露的反应，转过身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个人，而且这人就这么站在他正对面，双手插兜直勾勾地看着他。
——又开始麻烦了…
一道淡淡的男声飘了出来。
或许是这声音和对面站着的林澍太过于贴切，池渔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并未开口，于是很快咽下了接下来的话。
太久不和人对视，他几乎都要快陌生了这种能听到对方心声的诡异功能。
林澍看着他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心里一阵困惑。
不过二人都没有主动再开口的架势，打破沉默的是寂静下池渔的肚子按捺不住的叫声。
饶是池渔平日自诩脸皮厚，这会儿也有些挂不住了，耳朵尖逐渐蔓上一层绯红，他咬了咬牙：“你有什么吃的吗…”
他还没把下半句话说出口，林澍插了进来：“楼下有饭，我房间有泡面。”
“就泡面了，有热水吗？”池渔很快地回答。
“楼上客厅饮水机有。”林澍说着把柜子里地泡面递给他。
番茄牛腩味。
池渔拿着拆好的泡面过去接谁刚好有个大眼睛蘑菇头的小姑娘端着木制的托盘上楼，托盘上两大一小的白瓷碗里盛着的估计是今天晚上的饭菜。
小姑娘在他旁边停了一下，随后转身去了林澍的房间。
池渔接完水也转回了他的房间。
林澍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小姑娘端坐再沙发一角捧着小平板，手指自顾自地戳戳点点。
池渔把泡面搁在沙发边地小茶几上的托盘旁，随后坐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吃饭让池渔吃泡面不大好，林澍主动开口：“你吃饭吗？”
“谢谢啊。”池渔也没打算和他客气。
“你喜欢画画？”池渔瞥了一眼林菀手里的平板问道。
林澍抬眼，想看看林菀的反应。
林菀停下了手，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池渔勾起唇角：“巧了，我也喜欢画画。我画画挺好的，有机会带给你看看哈。”
林菀抬起头，看着他眨了眨眼，轻声说：“好。”
林澍心里有什么东西莫名松动了一瞬间，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某人的方向。
楼下的动静听不大清楚，不过以池渔对自己这个小姨池露的了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今晚呆在哪里还是个问题。
池露今天应该是呆在外公这儿，学校附近房子的钥匙刚好就在外公家。更惨的是他手机还被砸了，身上由身无分文。
难不成在尤阿姨这对付一晚上吗。
他刚刚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不过……
池渔瞥了一眼还是在慢慢吃饭的林澍，脑海里飘过对方那句淡淡的麻烦，加上今天一系列的事情。
对方看起来不是大想和他有什么纠缠。
毕竟是“麻烦”。
池渔在心底自嘲着，刻意把那两个字压得很重。
还没等池渔收拾完，尤佳就敲了敲门进来了：“小渔今天就住这儿吧。”
林菀抬起头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哥哥，林澍倒是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
池渔摸不准林澍的意思，推辞着：“太麻烦了吧。”
“你小姨今天被气得不轻，你自己这身上搞得惨兮兮的，”尤佳指了指他胳膊上的绷带，不容反驳道，“为了你小姨也为了你，今天就住这儿吧。”
池渔垂着眼睛冲她笑了一下：“行，谢谢尤阿姨。”
林澍似乎没听到这两个人亲热的对话一样，收拾完碗筷就就推开门送到楼下去了，林菀把平板抱着跟在他身后。
尤佳和他聊了聊池露的情况和他这一身伤的来历，不过池渔倒是没和她说实话，毕竟这不是一两句就讲的明白的。
林澍在楼下没待多久，不过林菀这次倒是没再跟着他进来，估计是回自己房间了。
尤佳把隔壁的空房收拾了一下给他将就一晚上。
“小渔啊，今晚你就在这儿睡，去小澍的房间洗漱，我让他给你找了件睡衣，牙刷毛巾都在小澍房间的卫生间，回头问一下他。”
“谢谢阿姨。”池渔点了点头。
他不是那种知道别人想法还想继续不识眼色的人，其实他挺知趣的，从小到大都是。
鬼使神差地，池渔抬了抬手腕，左手手腕上一点有一不大不小的痕迹，颜色很淡，不过与旁边的肤色明显不同。他拧了下眉，又松开。
“你先洗澡么？”
身后的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池渔收回视线：“估计有伤洗不了，但是肯定得擦擦。”
林澍朝他的视线处看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没有适合你的睡衣，就给你找了一套我自己的宽松点的T恤，内裤毛巾都是新的，东西我都放在我卫生间的篮子里了。”
“谢谢了。”接触他这会儿，这估计是林澍说的最长的话，池渔居然还有点小感动。
他按开卫生间的灯就进去了，卫生间是干湿二分离的，尽管如此，林澍并没有打算趁他洗澡进来洗漱的意思，只是坐在桌子前有一搭没一搭写着什么东西。
池渔在镜子前脱下自己有些脏的校服，打量了一下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居然嗤笑了出来。按开淋浴头，把毛巾沾上水之后一点点地沿着身上擦拭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洒地声音有些大，他觉得周遭的环境格外安静，赤着脚从淋浴的地方出来，换上布拖鞋，很快就发现了林澍给他准备的衣服。
池渔穿上发现大小刚好合身，衣服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椰子香味，闻着暖融融的。
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拎着领口又轻嗅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冒出了林澍那张有点薄情的脸，裹着这股椰奶香，他莫名地扬了扬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