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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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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名字
池渔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林澍还和进来时一样一手支着脑袋，笔杆晃动写着什么东西。
“嘿，这么好学。”
池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回过神，下意识地侧了下脸，对方刚洗过澡的发丝上还挂着水珠，低落在脖颈，顺着脖颈的线条缓缓下落。混着体温的椰奶味就这么闯进了鼻息里。
和自己洗过澡的气味不大一样。
林澍没想明白原因。
池渔见他有想起身去洗澡的架势就拉开了距离，坐在了房间的沙发：“我还要等会再睡觉，你桌上的草稿纸和笔借我用用呗。”
“行。”对方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睡衣，随即进了浴室。
池渔纯粹是闲得无聊，他手机被摔了，这会儿又睡不着，打算画两笔打发时间，顺便还可以给林澍妹妹看看证明自己不是吹牛。
刚刚没仔细看，这会儿才发现对方写的居然是套理科数学的卷子，前面的选填已经写完了，停在第二道立体几何的大题。
高三的？
池渔的成绩算不上多好，他也没心思去看看林澍写的怎么样。
单从能看的，池渔觉得这人的字是真的不大好看。
坦白来说，林澍的字算不上丑，顶多也就是看起来稚嫩的像是小学生手笔。
但是好巧不巧，池渔刚好字儿写得那叫一个端正。从小练书法，行楷草隶，这人都能来两笔。
池渔咂咂舌，掀开草稿纸新一页，草稿纸质地粗粝，他试着在先用笔划了两笔，大概是觉得还行，就开始沙沙地画着。
看林菀平板上勾勾画画的就是一张二次元少女大头，他寻思小姑娘应该喜欢这种，就决定画这种。
画这种二次元的摸鱼图池渔向来是想到哪画到哪，寥寥几笔就勾出了少女的脸，飘扬在风中的发丝。动作嘛主打一个怎么随性怎么来。
池渔画完，搁下了笔，捏了捏自己的指节向后仰躺，椅子随着动作向后缓缓地滑过去，视线就这么撞到了浴室还亮着的灯上。
还没洗完吗？
刚疑惑完，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林澍穿着深灰色的睡衣，衬得皮肤更白了，半扎的长发这会儿散开来，似乎因为刚吹干，显得十分蓬松，看起来毛茸茸的。短裤下露出来的一截小腿，光洁劲瘦。
美人出浴。
池渔不自觉地想到这个词汇。
美人此刻一步步向他走过来，差不多还有半米的距离停了。
“不睡觉吗？”
听这意思是想让自己离开了。
池渔挪开椅子，把那张草稿纸撕了下来：“给你妹妹的。”
林澍倒是很快地瞄了一眼，接了过来，也没说什么。
明天还得上学，池渔进浴室拿出自己脱掉的校服外套，带上了门，进了尤佳给自己收拾出来的卧房。
林澍在池渔离开后，把手里的纸放在了桌子一侧拿书压着，继续写着刚刚的数学卷子。
洗完澡似乎思路也清晰了很多，他很快的写完了刚刚的几何题，去攻克导数题。
笔尖在粗糙的纸张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动。
一题行云流水地解完。
他对了对答案，轻轻舒出一口气。
摁开手机，已经不早了，收拾收拾睡觉。
林澍把卷子平整地折起，余光瞥见了桌上的那幅画。
刚刚只是感觉画得很好，仔细端详才看得出哪里好。很简洁的线条，很灵动的人。
不过令林澍意外的倒不只是这个，左下角，有一个不大的署名，只有一个字“渔”。
还是飘逸的行楷。
看起来装逼意味十足。
但是不得不承认，写的人也的确做到了。
林澍向来没有早睡的习惯，这会儿写完题就更不想睡了。
莫名的脑子里开始闪烁今天发生的事情，起承转合，最后落在了几天前就在想的事情上了——
要不去学校吧。
一大早林澍就听到了楼下尤佳和池渔的动静，摁开手机已经6：33了。
林澍啧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翻身起来了。
换好衣服出门，顺便敲了敲林菀的房门提醒她该起床了。
林澍转到厨房只见到尤佳一个人，猜着他应该是回家了，只不过昨天的他们家的情况怎么着也不像是能轻易解决的。
“收拾收拾等会儿吃饭了，菀菀起来了吗？”
“嗯。刚刚叫过了。”
尤佳今早煮的是前几天包好的鲜虾馄饨，另外还有青菜瘦肉粥。
馄饨刚浮在水面上一会儿，林菀就洗漱好下楼了。尤佳调好汤底，用漏勺把莹润透红的馄饨捞了上来。
林澍给三人都盛好了粥，碧绿鲜嫩的菜叶点缀在软糯剔透的粥米里，清淡却又让人食欲大开。
秋意渐浓，一碗热腾腾的早饭确实暖心。
林菀的脸色也从刚刚下楼时的有些苍白慢慢红润下来。
“刚刚本来打算留小渔一块吃顿饭再走的，这孩子着急上学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尤佳无奈地说着。
原来是上学了。
居然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原因。
林澍禁不住暗笑了一声，感叹自己真是不去学校久了。
“我今天去二中报道。”林澍咽下嘴里的馄饨说着。
林菀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林澍摸了摸她的头：“明天之后我就不去接送了，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
林菀乖巧地点点头。
“需要我联系张主任吗？就是二中的教导主任”尤佳问。
其实尤佳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本来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厌学，所以之前菀菀生病才拖着不肯去报道。
不过她想着厌学就厌学吧，毕竟自己这么多年不在孩子身边，变成什么样都是情有可原。
“行。”林澍想着反正人生地不熟的联系一下也没事。
吃完饭，林澍照例提着林菀的书包去路口等车，尤佳怕这几天风寒，流感易发，又给她围上了围巾，戴上了口罩。
围巾是嫩黄色的和米白的毛绒外套很搭，衬得林菀像秋日里的一朵小雏菊。
今天林澍没有跟着一块上车，林菀乖乖地向他打了个招呼就转过头立正坐好了，那架势确实有些好笑。
林澍看着张叔叔的车开出了一段距离才转身离开。
刚刚站着的时候手机就震了一下，点开发现是尤佳的消息。
尤佳把张主任的电话发给了他，又语音嘱咐了点什么，林澍没有听语音的习惯，转成文字看了个大概。
到家尤佳也去上班了，林澍觉得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挎着还没丢的黑色双肩包就走了。
二中离他们家不算太近，林澍跟着导航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虽然很大程度是因为林澍方向感不太好。
现在是已经快八点半了，二中早就开始上第一节课了。
林澍把车停在了校门口的停车区，向门卫室旁边的小门走了过去。
刚刚还在喝茶聊天的保安大爷看到林澍朝着这边走近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来干什么事啊小伙子？”其中一个胖胖的大爷问。估计是看他的样子不大像是上学的。
没穿校服先不说，他这长的都能扎起来的头发，单边耳侧还有耳钉若隐若现。
“上学，”林澍想了想继续补充：“办入学。”
胖大爷还在想着什么，旁边瘦大爷立刻给他拿了个主意，指了指面前桌子上说：“签个字，留个电话进去吧。”
林澍走过去，拿起桌面上红蓝壳的圆珠笔，找到了签字的格子，掀起眼，提笔，又顿住。
板正的格子上方赫然留着某个熟悉的飘逸的字体。
——池渔。
同校就同校吧，学校这么大谁知道他在哪。
对于池渔他唯一的念头就只有，别扯上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