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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论道会（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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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散去的瞬间，霍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站稳时抬头，正对上谢宁雪惊愕的目光。
周遭是熟悉的书架林立，墨香萦绕——竟是藏经阁偏厅。
谢宁雪手里还捧着那本《阵法要略》，身边围坐的天南学院弟子们也一脸茫然，显然刚经历了同样的传送。
“宁雪？”霍芙下意识开口，“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见藏经阁另一边的弟子们齐刷刷转头，看向他们身后——那里原本该是藏经阁的书架，此刻却空出一片，隐约还残留着阵法启动的灵光。
“你们……是哪来的？”
谢宁雪反应最快，目光扫过崔向弋、姜无痕等人，又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阵法……竟把两处的人调换了位置？”
与此同时，试剑坪的云雾中，几道身影踉跄着现身。
叶灼扶着身边的天南学院弟子站稳，看着眼前陌生的崖壁和练剑石，又看了看身后同样一脸懵的别宗弟子们，忍不住皱眉。
“怎么回事？方才还在藏经阁翻书，眨眼就到了这鬼地方？”
旁边的弟子揉着发晕的脑袋，讷讷道：“好像……是被一阵光卷过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空无一人的阵法痕迹，再想起方才藏经阁里突然亮起的光，终于后知后觉。
他们和另一处的人，竟被那诡异的阵法彻底调换了位置。
叶灼脸色一沉，什么破学校强行把两拨人换了位置。
方才看见霍芙几人被传送的弟子开口∶“刚才这边是霍仙子他们，突然被阵法上的风给卷走了，许是位置调换了？”
叶灼听后脸色更加难看。
霍芙？又和师妹在一起了，不行我得赶回藏经阁，师妹好不容易出关必须是我一直陪她着。
……
藏经阁那边。
霍芙刚想追问阵法调换的缘由，脚下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
她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却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鼻尖撞得发麻。
“嘶——”她捂着鼻子后退，“什么东西？”
崔向弋挑眉，伸手在她刚才的位置划了半圈，指尖触及处泛起淡淡的涟漪，像被水波包裹的玻璃。
“哟，还真有东西。”他敲了敲那层看不见的屏障，“挺结实。”
这时，藏经阁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天南学院的弟子举着法器冲进来，看到偏厅里的景象顿时愣住。
为首的弟子试探着往前走，在离霍芙几步远的地方被同样的屏障挡住，法器碰撞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结界？”有弟子惊疑不定，目光扫过被困的六人。
“李千铭!”霍芙喊道，“这是不是空间之力？”
李千铭垂着眼，纤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姜无痕。
听到问话，他才抬眼，声音带着几分阴柔的冷意：“是空间之力没错。”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屏障上流动的灵光，语气添了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不是我做的。这波动太生涩，倒像是……阵法自发形成的禁锢。”
姜无痕闻言皱眉，抬手按在屏障上。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灵光顺着他的指缝游走，竟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
他侧脸线条冷硬，喉结动了动，却没对李千铭说什么。
赵云瞿上前一步，脸上露出困惑：“自发形成？可藏经阁的阵法一向稳定，怎会突然……”
“谁知道呢。”崔向弋用剑鞘轻轻敲打屏障。
“那是……那是什么！”屏障外的弟子突然惊呼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层无形的屏障上，灵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转，边缘处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雾。
赵云瞿脸色一正，沉声道：“不对，这屏障在变强。”
李千铭的目光终于从姜无痕身上移开，死死盯着那层雾，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这阵法调换位置，还不是最麻烦的事。”
姜无痕的手仍按在屏障上，指尖的冰凉渐渐变得刺骨。
他侧头看向李千铭，眼神复杂，最终只吐出两个字：“查清楚。”
李千铭对上他的目光，眼底瞬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随即又被阴翳覆盖，低声应道：“嗯。”
雾气翻涌间，一道模糊的虚影在屏障内侧缓缓凝聚，身形似书卷舒展。
声音带着纸张摩擦的沙沙质感：“不必惊慌，吾乃天经，守此藏经阁千年矣。”
霍芙踮脚细看，见那虚影周身萦绕着细碎的文字灵光，忍不住咋舌：“魂灵？还是本残篇化的？这藏经阁藏得够深啊。”
崔向弋撇撇嘴，用剑鞘点了点地面：“搞出这么大阵仗，就为了把我们关起来？你这残篇脾气倒不小。”
天经虚影微微晃动，语气里透出几分沧桑：“非关禁，乃指引。阁中那册与吾同源的残篇，藏着救世之秘，唯有应劫者可见。”
谢宁雪闻言，立刻朝方才众人现身的空处望去：“莫非是那处书架上的残卷？”
众人急忙围过去，只见地面上果然躺着一本泛黄的书卷，边缘残缺不堪，封皮上连半个字都没有。
崔向弋抢先拾起来翻看，书页空白如洗，别说字迹，连点墨痕都没有，只有一点微光闪过。
“搞什么？空的啊！”他把书卷递向赵云瞿，“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赵云瞿接过翻了几遍，同样摇头：“确实无字。”
书卷传到霍芙手中时，他指尖刚触到纸页，就见空白处突然闪过一道微光，却转瞬即逝。
她抬眼看向姜无痕，语气带了点急切：“你来试试。”
姜无痕迟疑片刻，接过书卷。指尖触及的刹那，泛黄的纸页骤然亮起金光，一行行古字如活过来般浮现：
火与木相融，知时间之秘；
风无处不在，创空间之力。
字迹停顿片刻，随即又浮现新的内容，却愈发晦涩：
“余者需寻天命之人，聚齐七元素、三法器。
集齐之日，可破劫救世。
天命之人，终归于此。”
最后几个字落下，金光渐渐黯淡，书卷又恢复了空白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霍芙挠了挠头：“七元素？三法器？这说的云里雾里的，天命之人有哪些人还不知？”
谢宁雪眉头微蹙，看向姜无痕：“方才天经说唯有应劫者可见，看来这残篇除了天命之人都不认。”
姜无痕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落在“终归于此”四字上，眸色深沉。
李千铭站在他身侧，看着那行字，阴翳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低声道：“看来，我们卷入的，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天经虚影再次开口：“残篇所示，皆为定数。七元素藏于各处，三法器散落世间，唯有天命之人能一一寻得。如今劫难将临，你们既是被阵法引来此地，便是命数使然。”
赵云瞿摸了摸下巴：“专门将我们几人困在这看这天经，那我们都是天命之人？”
霍芙却眼神发亮，戳了戳崔向弋：“真的嘛!崔向弋你之前还说对了？”
崔向弋看着她笑还是挺开心的，之前为了安慰她胡说的，想不到真有可能是真的。
傲娇道：“我俩天资不凡，定有可能是天命之人。”
姜无痕合上书卷，空白的纸页在他手中安静下来。
他抬眼看向屏障外的天经虚影，声音沉稳：“七元素是何？三法器又为何物？”
天经虚影渐渐变得稀薄，只留下一句缥缈的回音：“机缘到，自会显现……天命所归，终会揭晓……”话音落时，空间屏障轰然散去，虚影也彻底消散在墨香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手中那册残篇依旧空白，却仿佛沉甸甸压着千钧重量。
霍芙看着姜无痕手里的书卷，道：“先不管天命之人了，咱们现在总不能困在这儿了吧？先出去再说！”
赵云瞿点头附和：“不错，既然知晓了方向，便不能坐以待毙。”
姜无痕握紧书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空白的纸页，目光扫过身边几人，缓缓道：“先回试剑坪与其他人汇合，再做打算。”
李千铭紧随其后，眼底那抹阴翳早已被坚定取代——无论前路如何，只要能跟在姜无痕身边，哪怕是救世这般重担，他也陪定了。
谢宁雪，听了这些话，在心中沉思。
我也是天命之人吗？可我的所作所为真的可以担当吗？
垂眸听着众人商议，端庄的眉眼间看不出半分异样，指尖却无意识捻着袖角——方才天经虚影消散时，一缕极淡的黑雾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识海，此刻正盘踞在意识深处，像团化不开的墨。
“七元素，三法器……”她轻声重复着，语气平和得像在附和，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方才残篇显字时，她站得最近，那句“天命之人终归于此”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伪装多年的平静。
她早已不是那个会因为天命而暗生嫉妒的，可“天命”二字，还是勾得她心头发痒。
究竟是怎样的人，能担起救世之责？那些散落的天命之物，又藏着怎样的玄机？
正怔忡间，识海里的黑雾突然翻涌起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直接在她意识中炸开：“怎么？对这所谓的天命，很感兴趣？”
谢宁雪睫毛微颤，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意，心里却冷嗤一声。
这黑雾自她年少时便跟着她，说不清来路，却总在暗处煽风点火，此刻又来挑唆。
“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说法。”她在识海中冷淡回应。
“虚无缥缈？”黑雾发出低低的笑，“那魂灵特意把你们困在这儿，逼你们瞧见残篇秘辛，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看戏的。”
黑雾猛地收紧，带着刺骨的寒意：“被我们知道了，该怎么救呢？”
谢宁雪指尖微微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想起年少时见过的流离失所，想起师门长辈提及劫难时的凝重，心里那点对真相的好奇，突然被搅得浑浊起来。
“你想说什么？”她沉声问。
“想说什么？”黑雾的声音陡然尖锐。
“既然知道了，就得做点事了，不是吗？”
它像条毒蛇般缠绕上来。
“那残篇没说天命之人是谁，也没说天命之物在哪……与其等着所谓的‘命数’，不如自己去查清楚，不是更有趣？”
谢宁雪望着远处正说着霍芙和崔向弋，又看了眼低头沉思的姜无痕，识海里的黑雾还在喋喋不休，可她心里却莫名静了下来。
“知道了。”她淡淡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黑雾似乎没料到她这般平静，顿了顿才不甘道：“别敷衍我，谢宁雪……”
“我说，知道了。”她打断黑雾，语气依旧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抬眼时，她已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大方，朝着众人笑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吧。”
没人注意到，她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暗芒，像被黑雾染过的星子，藏着无人知晓的盘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