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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论道会(4) ...

  •   崔向弋一剑劈在屏障上,火星四溅,那层灵光却只荡开几圈涟漪。

      他收剑皱眉:“邪门了,刚才还在变强,怎么这会儿感觉力道松了?”

      霍芙也跟着踹了两脚,屏障晃了晃,竟比刚才薄了些,能隐约看见外面弟子们焦灼的脸。

      “哎?好像真的在变弱!”

      她又伸手推了推,指尖竟能没入半寸。

      “这是……自己要散了?”

      赵云瞿上前仔细探查,指尖拂过屏障表面,灵光如潮水般退散,露出底下空濛的气流。

      “波动在减弱,像是……能量耗尽了。”

      李千铭的目光落在姜无痕手中的残篇上,若有所思。

      “或许,是天经的目的达到了。”

      话音刚落,屏障边缘的灵光突然像碎玻璃般炸裂,化作点点流萤消散在空气中。

      束缚一解,霍芙立刻往前蹦了两步,拍了拍胸口:“可算出来了。”

      崔向弋冷哼一声,却没反驳,视线扫过恢复如常的书架。

      “那现在怎么办?那天经残篇的话,信几分?”

      谢宁雪拢了拢衣袖,端庄的脸上看不出异样,只平静道:“宁可信其有。既然残篇指向姜师弟,又提及救世之秘,我们总不能当没看见。”

      她顿了顿,看向姜无痕:“你手里的残篇,还能再显字吗?”

      姜无痕低头看了眼空白的书卷,摇了摇头:“方才显字后便再无反应,或许……要等特定时机。”

      赵云瞿上前一步:“不管如何。两处调换,要先去确定和我们位置调换的弟子安全。”

      众人点头附和,正要动身,霍芙突然一拍脑袋:“哎!那本残篇呢?魂灵说跟它同源,要不要带上?”

      李千铭已经弯腰将地上的残卷拾起,递到姜无痕面前:“还是你拿着稳妥。”

      姜无痕接过,指尖触到残卷的刹那,隐约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联系,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牵引。

      他握紧书卷,抬眼道:“走吧。”

      一行六人快步走出藏经阁偏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照得空气中的微尘清晰可见。

      霍芙回头望了眼安静矗立的书架,忍不住嘀咕:“天命之人,七元素,三法器……这听着就像话本里的故事,没想到真让咱们遇上了。”

      崔向弋嗤笑:“话本里的救世主可没这么狼狈,刚从试剑坪被扔到藏经阁,还被关了半天。”

      “总比话本里一上来就丢性命强吧?”

      霍芙回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倒冲淡了几分凝重。

      谢宁雪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几人的背影,识海里的黑雾又开始躁动:“瞧见了?他们一个个都把希望放在那两个小子身上,可天命……从来不是那么好担的。”

      谢宁雪没理会,只是望着姜无痕握着残卷的背影,眼底的暗芒轻轻闪了闪。

      这世道究竟能不能救,她不知道,但那残篇里的秘密,她倒真想好好查一查——不为救世,只为弄明白,这所谓的“天命”,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真相。

      一行人往试剑坪方向走,霍芙被“天经”这名字勾得心里发痒,拽了拽身边的赵云瞿。

      “赵师兄,你见多识广,刚才那魂灵说自己是天经,还是本残篇,你之前听说过不不?”

      赵云瞿脚步微顿,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回忆什么:“天经……这名字我似乎有点耳熟。”

      他沉吟片刻,眼神渐亮:“好像是入门时听师父提过一嘴,说咱们天南学院的藏经阁有些年头,跟西边的天西学院渊源不浅,那边似乎也藏着一本同名的古籍。”

      “天西学院也有?”霍芙眼睛瞪得溜圆,“难道是双胞胎残篇?”

      崔向弋在旁插了句嘴:“说不定是同一本书撕成了两半,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
      谢宁雪闻言,若有所思道:“天西学院与我天南学院并称南北双璧,早年确有典籍互通的旧例。若天经真是两本残篇,说不定合在一起才能窥得全貌。”

      姜无痕握着残卷的手指紧了紧,侧头看向赵云瞿:“你师父还说过别的吗?”

      赵云瞿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师父只说那是本孤本,记载了些上古秘闻,具体内容语焉不详。毕竟是别院的典籍,我们也不好过多探问。”

      李千铭突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天西学院……我记得没有令牌谁都进不去,包括各种领头人物。”

      他的目光落在姜无痕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要不要试着去看看?”

      姜无痕还没应声,霍芙已经雀跃起来:“当然要去啊!正好看看天西学院的藏经阁是不是也这么神奇,说不定还能再捡本会说话的残篇呢!”

      “捡你个头。”崔向弋敲了下她的脑袋。

      霍芙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道:“崔响鸽!干嘛敲我脑袋!?”

      ……崔向弋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耳根上染了红晕。

      赵云瞿:“天西学院有个地方叫悟道碑林,每五年对外开放,距离下一次开放还有两年时间,那时可以去看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确保那些被传送的弟子们安全。”

      谢宁雪微微一笑,看向众人:“走吧,试剑坪离这儿不远,想必他们也在往这边赶。”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霍芙却还在小声嘀咕:“天经……天西学院……说不定那本就是另一半,凑齐了是不是就能知道更多秘密了?”

      姜无痕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空白残卷,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脚步又快了几分——不管天西学院的那本是否存在,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人要找,更棘手的局要破。

      果然一行人和叶灼等人碰了面。

      “师妹,你没事吧?这破学院突然弄个传送阵把我们传送到这儿了。”

      说着看着霍芙等人阴测测的,说:“几位就是声名远扬的各种天才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霍芙被他看着有点不舒服,朝崔向弋那靠了靠。

      小声说:“这人,说话怎么怪怪的,眼神也是,阴测测的。”

      崔向弋抬头看了眼叶灼正好和他对上,拱手一笑。

      收回目光,小声嘀咕:“确实,看着就不是好人。”

      谢宁雪将二人的悄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没有过多表态。

      “无事,只是院内的阵法紊乱罢了。”

      叶灼第一次听见谢宁雪和他一句话说这么多字,高兴极了,没再管霍芙蓉几人,殷勤的凑到谢宁雪身边。

      “师妹,来这是想找我们回藏经阁继续论道吗?”

      谢宁雪一个眼神不给冷冷回答:“不,我和他们一起。”

      叶灼听后如坠冰窟,对霍芙几人的厌恶心脏盘根生长。

      强忍着怒火挤出一字:“好。”

      接下来的几日,天南学院倒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试剑坪的云雾散了,藏经阁的书架归了位,仿佛那日的阵法调换与空间屏障只是一场离奇的梦,六人经常聚在一起。

      论道堂里,弟子们依旧按时聚集。谢宁雪端坐在主位,讲解着《阵法要略》的精义,声音温润清晰,偶尔抬手在玉板上画出阵图,引得底下弟子频频点头。

      她神色如常,端庄依旧,只是目光扫过姜无痕手中那本空白残卷时,会多停留片刻。

      霍芙坐在席间,手里转着笔,听得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轮到互相论辩时,她被崔向弋怼了两句,立刻梗着脖子回敬,两人拌嘴的声音不大,却让严肃的论道多了几分活气。

      直到谢宁雪轻咳一声,两人才悻悻闭嘴,却又在桌子底下互相踢了一脚。

      赵云瞿始终端坐如松,听得极为认真,偶尔起身补充几句见解,条理清晰,总能说到点子上。

      他看霍芙和崔向弋斗嘴时,眼底会泛起温和的笑意,随即又专注回论道上。

      姜无痕大多时候沉默着,指尖偶尔摩挲那本残卷。轮到他发言时,往往三言两语便能点破关键,引得满堂赞叹。

      李千铭就坐在他身侧,目光总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偶尔开口附和两句,语气清淡,却总在姜无痕蹙眉时,先一步递过解疑的话头。

      傍晚的演武场,依旧热闹。

      崔向弋挥剑练得虎虎生风,霍芙抱着剑在一旁给他挑错,两人吵吵闹闹却谁也没真动气。

      赵云瞿在旁练着拳法,一招一式沉稳有力。

      姜无痕则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晚霞,手里捏着那本残卷,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千铭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像一道影子,不远不近地陪着。

      谢宁雪偶尔会来巡视,看着众人各司其职,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只是转身回阁楼时。

      识海里的黑雾总会准时冒出来:“就打算这么耗着?那残篇的秘密,天西学院的另一半,你不想知道了?”

      她会淡淡应一句:“急什么。”

      日子看似平静无波,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那本空白残卷和“天命之人”的字眼,早已像颗种子落进了心里。

      论道依旧,修炼如常。

      论道会的最后一日,夕阳把天南学院的飞檐染成金红色。

      演武场边,别宗弟子们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道别,喧闹声里带着几分离别的怅然。

      霍芙开开心心的走着,空间戒指里面塞满了这几日搜罗的话本和零嘴,正跟谢宁雪挥手:“宁雪,再见!”

      谢宁雪笑着点头:“一路顺风。”目光转向她身边的崔向弋,“崔师弟也是。”

      崔向弋哼了一声,拽了把霍芙:“走了,别磨磨蹭蹭。”

      两人吵吵闹闹地跟着天衍宗和阙云宗的队伍往山门去,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

      赵云瞿送走了几位交好的别宗弟子,回头见姜无痕和李千铭站在试剑坪边缘,便知趣地没上前打扰。

      李千铭望着远处的云海,指尖无意识绞着袖口,半晌才低声道:“我明日也该回宗门了。”

      姜无痕“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试剑坪中央那块被剑光磨得光滑的巨石上,耳廓却微微发烫。

      “那本残卷……”李千铭顿了顿,想说些什么,比如“若是有异动记得传讯”,或是“天西学院的事我去打听”,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你自己多留意。”

      姜无痕侧过头,恰好对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舍,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慌忙移开视线,闷闷道:“你也是。”

      李千铭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只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木牌递过去:“这是我宗门的传讯符,有事……可以找我。”

      木牌上刻着繁复的纹路,边缘被摩挲得光滑,显然是常带在身上的。

      姜无痕接过木牌,指尖触到微凉的木头,像触到了对方没说出口的牵挂。

      他攥紧木牌,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只吐出两个字:“保重。”

      李千铭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往藏经阁方向走去。

      背影依旧清瘦,却像是拖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走得慢了些。

      姜无痕站在原地,捏着那枚木牌,直到暮色漫过试剑坪,才缓缓转身。

      远处的山门传来飞舟启动的嗡鸣,带着离别的气息。

      他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心里清楚,这场平静只是暂时的,那本残卷里的秘密,还有李千铭眼底的牵挂,都在提醒他——有些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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