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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花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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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间，霍芙与崔向弋一同修炼、历练，默契日深，感情也在日常相处中逐渐升温，从最初的别扭试探变得愈发亲密，二人皆顺利晋升至元婴初期。
同期，李千铭修为稳步提升至元婴中期。
姜无痕与谢宁雪则更进一步，均达元婴后期，其中谢宁雪的实力比姜无痕还要稍胜一筹。
李千铭这些时日总觉得姜无痕在刻意避开自己。
偶有碰面，对方目光扫过他时总像带着层薄雾，看似平静，却在他想上前搭话的瞬间，被一句“尚有要事处理”轻轻隔开。
主动去找他，他刚扬起笑，姜无痕便借着招呼旁人的由头，转身拐进了岔路，那背影利落得像是在逃。
这样的次数多了，李千铭心里的困惑便像生了根的藤蔓，缠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不通。
明明之前飓风峡谷中，姜无痕为了护他，不惜动用了时间法则。
他眼睁睁看着姜无痕猛地喷出一口血，七窍皆有血丝渗出，脸色白得像淬了冰，却仍没有停手。
那瞬间的决绝与狼狈，他以为会成为两人间再难磨灭的印记。
可如今，那份舍命相护的热意，怎么就凉成了刻意疏远的冷？
李千铭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姜无痕的洞府就在那片云深处。
他攥了攥拳，指尖掐进掌心——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夜幕刚垂落，崔向弋就抱着个食盒敲开了霍芙的房门。
食盒里码着几样精致点心，最上头是一碟刚出炉的桂花糕，甜香混着热气袅袅散开。
“明日百花宴要早起，给你垫垫肚子。”
他把食盒往桌上放，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耳尖却先红了。
霍芙瞅着他这副依旧没改多少的别扭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还是这么不经逗。”
崔向弋没躲，任由她捏着，反倒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间那串手链。
“明日宴会上人多，还有别宗的修士，若有人不识趣……”
“知道啦。”霍芙笑着打断他。
“若有人惹我，你便替我揍回去，对吧？”
他正经点头，眼底却漾着笑意：“不止。你若是看上哪株奇花，我去给你折。要是觉得宴席上的糕点不好吃，我偷偷给你带备用的。”
霍芙心里甜丝丝的，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那我要是想提前溜回来呢？”
“那我便陪你。”
崔向弋说得干脆，另一只手轻轻拂去她发间落的一片绒花瓣，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反正……哪里都不如跟你待在一处自在。”
“你……”霍芙羞红了脸
窗外月光正好，映着两人交握的手，连空气里都飘着甜意。
明日的百花宴还未开场，可对他们而言，此刻的相伴，早已比任何繁花盛宴都要动人。
霍芙被他直白的话烫红了脸，抽回手去端起茶杯，指尖却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就知道说这些。”她小声嘟囔，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崔向弋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喉结轻轻动了动，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木盒。
“这个给你。”他把盒子推过去，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前几日去后山，见着这株蓝月开得正好，便做了支簪子。”
木盒打开，里头躺着支银簪，簪头缀着朵用蓝月草干花制成的小花，虽不华贵，却透着股质朴的用心。
霍芙拿起簪子，指尖拂过花瓣，轻声道：“手艺倒是比去年进步了。”
去年他给她刻过支木簪，边缘毛糙得硌人，被她笑了好几天。
崔向弋耳尖更红了，挠了挠头：“练了好久……你要是不喜欢，我再……”
“喜欢。”霍芙打断他，拿起簪子往发间一插，转身对着铜镜照了照。
“挺好看的。”
镜中少女眉眼弯弯，发间那点蓝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崔向弋望着她的背影，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他忽然想起明日百花宴上定有不少年轻修士，那些人见了霍芙这般模样，怕是要移不开眼。
“明日……”
他咳了声，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就戴着这支簪子去。”
霍芙从镜中瞥他一眼，看出他那点小心思，故意逗他：“为何？要是有别人送更好看的，我可就要换了。”
“谁也别想送你东西。”
崔向弋立刻皱眉，上前一步站在她身后，从镜中望着她的眼睛。
认真道：“你的簪子，只能我来做。”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霍芙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说话，就见他忽然伸手，轻轻将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像有电流窜过。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猛地收回手，像是做了什么大胆的事，转身就往门口走。
“明日卯时我来叫你，别睡过头。”
话音未落，人已快步走出房门，连门都忘了关。
霍芙走到门边，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
月光洒在他身上，把那背影拉得长长的，她摸了摸发间的蓝月发簪，心里甜得像浸了蜜。
明日的百花宴，好像忽然变得让人期待起来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崔向弋便守在了霍芙院外。
听见里头有动静，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起了没？再磨蹭，去晚了可就只能站在角落看别人赏花了。”
霍芙掀开帘子出来，头上稳稳簪着那支蓝月发簪，见他一身簇新的青衫，忍不住打趣：“哟，崔公子今日倒比往日讲究，莫不是盼着在百花宴上招蜂引蝶？”
崔向弋脸一热，梗着脖子回嘴：“胡说什么，我这是……这是为了配得上你。”
话说出口又觉太直白，赶紧补充，“毕竟是凤鸣谷的宴会，总不能失了我们的体面。”
“哦？”霍芙挑眉，故意放慢脚步，“那要是等会儿遇见阙云宗的同门，见你对我这般殷勤，会不会说你胳膊肘往外拐？”
“谁敢说？”
崔向弋立刻瞪起眼，随即又放软了语气，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晨风吹乱的衣领。
“再说了，你是我……”
他顿了顿，把“要负责的人”几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是我认定的人，护着你天经地义。”
霍芙被他这半吞半吐的模样逗笑，脚下却没停，眼尖地瞥见路边开着丛小雏菊，伸手就要去摘。
崔向弋眼疾手快拉住她：“别碰，这花看着普通，茎上有细刺，小心扎手。”
说着便蹲下身，小心翼翼替她摘了朵最饱满的，别在她衣襟上。
“这样就好看了。”
霍芙低头瞅着那朵小雏菊，故意板起脸：“就这？比起宴会上的奇花异草，可差远了。”
“在我眼里，都没你好看。”
崔向弋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转身快步往前走。
“走快点吧，再晚真要迟到了。”
霍芙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笑着追上去，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喂，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听听？”
崔向弋脚步一顿，头也不回：“不说，说了你又要笑我。”
“我不笑。”
霍芙凑到他耳边，声音软软的。
“再说一遍嘛。”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崔向弋浑身一僵，憋了半天。
才瓮声瓮气地说：“说了……在我眼里，什么花都没你好看。”
阳光穿过树梢落在两人身上，霍芙笑得眉眼弯弯，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他：“算你有眼光。”
崔向弋侧头看她，见她笑靥如花，自己也忍不住弯了嘴角，伸手牵住她的手，紧紧攥住。
“走了，再闹真赶不上了。”
两人手牵着手，踩着晨光往凤鸣谷的方向走去，偶尔拌上两句嘴，语气里却满是藏不住的甜意，连路边的花草仿佛都染上了几分欢喜。
不过二人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告白。
快到凤鸣谷谷口时，远远就见着不少修士结伴而来，衣袂飘飘，笑语声随着风传过来。
崔向弋下意识将霍芙往身边带了带，低声道：“人多，跟紧点。”
霍芙故意挣了挣手：“知道了，崔管家。”
他闻言瞪她一眼，手上却松了些力道，改成指尖勾着她的手腕，既稳妥又不至于显得太过亲昵。
正走着，迎面撞见几个天衍宗的女弟子，见着他俩这模样，都笑着打趣：“霍师姐，崔师兄，你们这是约着来的？”
霍芙还没答话，崔向弋已抢先道：“路上偶遇罢了。”
“偶遇能勾着腕子走？”有个胆大的弟子挑眉。
“崔师兄上次还说霍师姐性子太急躁，怎么这会儿倒形影不离了？”
崔向弋脸一红，正想辩解，霍芙已笑着接话：“许是某人良心发现，知道以前总欺负我，如今想好好补偿呗。”
她说着，还故意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崔向弋的胳膊，“是吧，崔师兄？”
他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闷头道：“走了，进去了。”
拉着霍芙就往谷里走，身后传来一串笑声，他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进了谷中，只见遍地繁花似锦，亭台楼阁掩映在花海间，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霍芙眼睛一亮，拉着崔向弋就往一株开得正盛的凤凰花跑去：“你看这花，红得像火一样！”
崔向弋跟在她身后，见她伸手去碰花瓣，赶紧提醒：“小心，这花性热，别沾到汁液。”
说着从袖中摸出块帕子，“要喜欢，我替你折一枝，用帕子包着。”
“才不要，”霍芙缩回手，“花开得好好的，折了多可惜。”
她转头看他。
“倒是你，怎么什么花草的性子都知道？以前在阙云宗，难道专学这些？”
“哪有，”他轻咳一声，“不过是上次陪你去藏书阁，顺手翻了本《百草经》罢了。”
霍芙心里一动，想起前阵子自己随口说想认认灵草，他当时没吭声，原来是记在了心上。
她抿唇笑了笑，故意板起脸。
“哦？那你怎么不顺便看看有没有教说话的书？省得每次想夸人，都只会说‘没你好看’。”
崔向弋被噎了一下，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些虚头巴脑的有什么用？我说的都是真的。”
阳光落在他认真的脸上，霍芙忽然觉得，比起那些花哨的辞藻，这笨拙的坦诚，反倒更让人心头发暖。
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往人群热闹处走去：“算你有理。走，看看那边在摆什么，闻着好香。”
崔向弋任由她挽着，脚步不自觉地配合她的速度，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发间的蓝月草簪和衣襟上的小雏菊，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
百花宴再热闹，繁花再似锦，好像都比不上身边这人眼底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