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凤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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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李千铭像是在清风门和凤鸣谷之间架了座无形的桥，每日雷打不动地准时出现在姜无痕的院落里。
两人除了各自打坐修炼，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缠在一起。
有时是凑在桌前研究古籍，有时是在院中的凤凰树下对练几招，虽依旧没多少热络的话，可那若有似无的亲近，却比言语更分明。
这日午后，两人刚从演武场回来，姜无痕的手腕还被李千铭牵着，正低声说着方才对练时的招式破绽，转过回廊，却迎面撞见了朝雪谷主。
朝雪谷主是姜无痕的长辈，一向看重规矩礼教。
姜无痕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就想抽回手，脸上瞬间浮起薄红，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
可他的手刚动了动，就被李千铭攥得更紧。
非但没松开，李千铭反而反手一扣，直接与他十指相扣，力道大得让他根本挣脱不开。那姿态强硬又坦荡，仿佛在宣告什么。
姜无痕又急又窘，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偏过头不敢看朝雪谷主，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朝雪谷主却只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底没有半分惊讶，反倒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她打量了两人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天气：“你们挺好的啊。”
李千铭抬眼迎上她的目光，没说话，只是握着姜无痕的手紧了紧，算是回应。
朝雪谷主见状，笑意更深了些，摆了摆手：“我就先不打搅了。”
说罢便转身慢悠悠地走了，自始至终没说一句斥责的话。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姜无痕才像是脱力般松了口气，用力想甩开李千铭的手：“你疯了！谷主还在那……”
“看见又如何？”
李千铭打断他，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语气带着惯有的阴鸷，却又藏着点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与你在一起，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姜无痕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看着两人紧扣的手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却没再挣扎。
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落在手上，暖得有些发烫，他忽然觉得，或许李千铭说得对，有些事，本就不必藏着掖着。
廊下的风带着凤凰花的甜香，李千铭忽然凑近姜无痕耳边，气息温热，语气带着刻意的慵懒：“你还记得我十四岁那年，你在密室里撞见的事吗？”
姜无痕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一般。
那段被他刻意尘封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那年他误入宗门禁地的密室，撞见少年李千铭正对着一个与他身形相似的人偶……做着不堪入目的事。
当时的他惊得血液都快凝固，一句话没说，转身就逃，脸颊却像被烈火灼烧，好几天都不敢见人。
此刻被李千铭直白地提起，姜无痕的脸“腾”地红透了，连耳根都泛着血色，他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蚋：“不记得了。”
“不记得？”李千铭低笑一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暗芒。
“可我记得清楚。那是我第一次做那种事，笨手笨脚的，偏偏就被你撞了个正着。”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摩挲着姜无痕发烫的皮肤，语气里添了几分意味深长：“说起来，我还真后悔。”
姜无痕的心跳漏了一拍，抬眼看向他，眼里满是疑惑和羞窘。
李千铭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又低又哑：“后悔那天的人偶不是你。”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在姜无痕耳边，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脸颊滚烫的温度和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猛地推开李千铭，转身就想走，却被对方一把拽住手腕。
“跑什么？”
李千铭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难不成，被我说中了心思？”
姜无痕被他说得心头大乱，又气又急，眼眶微微泛红，却偏偏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恨恨地瞪着他，那眼神里的羞恼，倒像是默认了一般。
李千铭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的燥热又翻涌上来，却没再逗他，只是握紧了他的手，任由廊下的风卷起两人的衣袂，将这隐秘又滚烫的心事，藏进凤凰花的香气里。
夜色渐深，凤鸣谷的院落里只剩下虫鸣与风拂树叶的轻响。
姜无痕坐在榻上打坐，试图平复心绪，可脑海里却总不受控制地回放着白日里李千铭的话。
那人偶……
他猛地闭紧眼，想将这荒唐的念头驱散，可越是压抑，画面却越发清晰。
密室里昏暗的光，少年李千铭专注的眼神，还有那人偶与自己相似的身形……
恍惚间，幻想竟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他仿佛成了那个人偶。
被李千铭紧紧拥着，感受着对方滚烫的呼吸落在颈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那触感是温热的，是令人心悸的，竟没有半分不适，反而有种奇异的纵容与沉溺。
四肢百骸像是被温水浸泡，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酥麻的软意。
他甚至能想象出李千铭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厮磨，带着点狠劲，又带着点贪恋……
“唔……”姜无痕猛地从打坐中惊醒，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脸颊烫得惊人。
他抬手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指尖都在发颤。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他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方才那幻想中的缱绻旖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与纵容，却像藤蔓般缠在心头，挥之不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他泛红的眼角。
姜无痕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只能颓然地靠在榻上，任由那荒唐的思绪在夜色里翻涌，搅得他一夜无眠。
……
半月之期已至，凤鸣谷的栖凤树下，霍芙、崔向弋、李千铭、姜无痕、谢宁雪、赵云瞿六人如约齐聚。
众人正望着枝繁叶茂的栖凤树，商议着如何探寻法器踪迹，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望去，只见叶灼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不远处，神色平静地望着他们，像是早已在此等候。
霍芙仰头望着眼前的栖凤树，枝繁叶茂，与半月前她来时并无二致。
她忍不住啧了一声，心里满是疑惑：这《天经》也太敷衍了，只给个地点，连半分提示都没有，难不成要他们对着树干硬抠？
正嘀咕着，身旁的李千铭忽然拉着姜无痕上前一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按在了栖凤树的树干上。
就在手掌触及树皮的瞬间，树干上忽然亮起一圈金色的纹路，紧接着灵光乍现，一道丈许高的石门在树身缓缓浮现，门扉上雕刻着繁复的图腾，隐隐有微光流转。
“这就成了？”霍芙眼睛一亮，刚想迈步，却被崔向弋拉住。
“等等，”崔向弋示意她看李千铭二人，“看来得他们俩才行。”
李千铭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率先拉着姜无痕走了进去。
霍芙和崔向弋紧随其后，谢、赵也快步跟上。
谁也没注意到，在最后一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时，不远处的叶灼如同鬼魅般动了。
他的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得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悄无声息地滑入门内，连衣角都没带起半分风声。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那道石门便如出现时一般迅速合拢，树身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众人踏入石门的瞬间，周遭的景象便换了天地。
脚下不再是凤鸣谷的泥土，而是泛着微光的玉石地面，抬头望去，天空是沉沉的靛蓝色，不见日月，却有细碎的光点如星辰般闪烁。
霍芙下意识往前挪了两步，目光被远处的景象吸引——那里矗立着一棵参天大树，枝桠舒展，叶片在微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竟与外面的栖凤树一模一样，只是规模更显恢弘，仿佛是将原本的栖凤树放大了千百倍。
“这是……栖凤树的镜像？”崔向弋走到她身边，语气里带着惊讶。
霍芙点点头，心里的疑惑更甚：“看来法器的线索，多半就在那树附近了。”
她转头看向其他人，却见李千铭和姜无痕正盯着那棵巨树若有所思，谢宁雪与赵云瞿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唯独没谁留意到身后那个悄无声息的影子。
叶灼依旧维持着那副空洞的模样，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静静地站在众人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与这异空间的静谧融为一体，毫不起眼。
众人朝着那棵巨树走去，越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磅礴而温暖的气息。
走到树下时，霍芙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指向树顶，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讶：“你们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树顶的枝桠间，栖息着一只神鸟。
它身披五彩羽翼，尾羽修长华丽，在微光中流转着璀璨的光泽，正是传说中的凤凰。此刻，它正微微敛着翅膀，一双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下方，周身散发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原来……凤凰的传说是真的。”姜无痕喃喃道，眼底满是震撼。
长久以来，凤凰都只存在于古籍记载中，谁也没想到竟能在此亲眼得见。
李千铭握紧了他的手，目光落在凤凰身上，若有所思。谢宁雪和赵云瞿也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这只凤凰带来的压迫感，远比想象中更加强大。
霍芙望着那绚烂的羽翼，心头的疑惑渐渐被震撼取代——看来这异空间里，藏着的秘密远比他们预想的更多。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