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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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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后台的碘伏气味混着玫瑰精油，林星河对着镜面调整锁骨处的遮瑕贴。沈昭白突然握住他手腕，舞蹈演员的指尖碾过静脉留置针的淤青："安可环节的威亚检查过了。"这句话像句温柔的威胁，林星河看见镜中倒映着道具组正在调试的钢丝绳，接口处氧化发黑的痕迹与三年前夏凛那根如出一辙。
裴砚推门进来时，檀木佛珠缠着新换的流苏，末端缀着枚微型摄像头。"台媒专访的问题单。"他将iPad转过来，屏幕上是加粗的标题——《独家对话Stellar：关于夏凛坠楼事件的真相》。林星河在问题列表里看见自己的童年照，那是张在法国疗养院拍摄的照片，背景窗框的阴影与夏凛坠楼的天台栏杆完美重叠。
陆子期哼着新歌闯进来，栗色卷发沾着楼下车载签售会的彩带。"星河哥的站姐又破纪录了哦。"他举起手机展示应援卡车的实时画面，LED屏上循环播放着林星河昨夜在急诊室偷拍的苍白面容，配文"哥哥要健康啊"的爱心符号正被暴雨冲刷。
韩在勋踹开更衣室门的瞬间，林星河正在注射营养剂。黑衬衫领口隐约露出锁骨下方的新纹身——被荆棘缠绕的E字，盖着前日庆功宴留下的咬痕。"导演组要加个虐粉镜头。"他扯开林星河的演出服，克罗心戒指在腰窝旧伤处按出血印，"等会威亚故意放快三秒，记得对着2号机位咳嗽。"
升降台启动的震动从脚底传来时，林星河数着呼吸器里残留的镇痛剂余味。七万支应援棒组成的银海在眼前铺展，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夏凛的场景——那个总爱在深夜练习室加练的少年，曾指着窗外霓虹说："你看那些光，像不像吃人的星星？"
音乐响起的第三小节，威亚装置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林星河在离地十五米的空中下坠，耳返里传来导演兴奋的喊叫："保持痛苦表情！3号机抓特写！"沈昭白在地面张开双臂的姿势宛如献祭，韩在勋对着镜头撕开衬衫露出染血绷带，裴砚的水袖缠住失控的威亚绳，陆子期的眼泪精准落在追光灯圈定的位置。
急救担架穿过粉丝哭喊的浪潮时，林星河从纱布缝隙看见大屏上的自己。坠落瞬间被慢放成唯美镜头，渗血的嘴角被P上星光特效，#Ethan 敬业#的热搜词条后跟着爆红的爱心符号。沈昭白在救护车上为他调整氧气面罩，指尖在心率监测仪的电线上打圈："这次只断了两根肋骨，比上次进步。"
深夜的VIP病房，林星河在镇痛泵的嗡鸣中解锁韩在勋的备用手机。云端相册里存着三年前夏凛声带手术的录像，主刀医生的胸牌印着裴氏医疗集团的标志。某个命名为"祭品"的文件夹里，排列着他每次受伤的诊断书，最新上传的是半小时前的CT报告。
"又在偷看自己的死亡倒计时？"陆子期举着直播手机突然出现，美颜滤镜将病号服染成暧昧的粉，"粉丝们说想看哥哥的康复日记呢。"他掀开林星河的被子，露出缠满绷带的腰腹，弹幕瞬间被"心疼"和礼物特效淹没。
裴砚带着新剧本进来时，林星河正对着镜子练习虚弱微笑。"医疗剧男主的角色，"他将冰镇咖啡贴在他淤青的颧骨，"需要你展现病态美。"沈昭白在旁调整轮椅高度，韩在勋往他输液袋里掺入暂时性致盲药物，陆子期调整着病房监控角度——这些都会成为通稿里的"敬业证据"。
复健室的镜墙映出五个扭曲身影。林星河在第四次摔倒时摸到地板缝隙里的金属片，那是夏凛的姓名牌残骸，背面刻着未发送的短信草稿："别喝休息室的..."裴砚的佛珠突然缠住他脖颈，沈昭白踩住他试图藏起金属片的手，韩在勋的纹身枪在脚踝刻下新编号，陆子期将直播镜头推到渗血的纱布前。
新歌MV拍摄现场，林星河在威士忌广告的暴雨戏份中反复沉入水缸。导演要求展现"破碎的美感"，韩在勋按着他后颈计算窒息时长，沈昭白在水下解开他衬衫纽扣，裴砚在监视器前调整他挣扎的弧度，陆子期用防水相机拍摄花絮。浮出水面的瞬间，他看见场务正在分发夏凛忌日的纪念手环。
午夜的公司档案室，林星河用偷来的门禁卡打开加密柜。夏凛的练习生档案里夹着精神评估报告，主治医师签名栏的墨水与他的抗抑郁药处方完全相同。某个标注"Ethan替代方案"的文件夹中，排列着七个与夏凛眉眼相似的练习生照片，最新日期是上周。
"惊喜吗？"沈昭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舞蹈鞋踩碎满地纸质残骸，"你只是最完美的那个复制品。"韩在勋扯开他衣领对比锁骨痣的位置，裴砚播放着初代夏凛的试唱音频，陆子期将消音手枪抵在他太阳穴："要听听真正的原版吗？"
天台的风灌满病号服时，林星河数着围栏上的锈迹。第三根栏杆的裂缝里塞着夏凛的碎镜片，折射出楼下等待的狗仔车队。四人组的脚步声在身后织成网，裴砚念着通稿里的遗书模板，沈昭白调整着自杀直播的角度，韩在勋往他口袋塞入空药瓶，陆子期正在编辑定时发送的告别微博。
"跳啊。"韩在勋的克罗心项链勒出他喉结形状，"这次没有消防气垫。"沈昭白在他腰间系上威亚绳，裴砚将夏凛的工牌塞进他掌心，陆子期倒数着热搜预定时间。林星河在强风中展开双臂，看见城市霓虹汇聚成夏凛最后微笑的模样。
警笛声撕碎夜幕时，林星河正躺在血泊里数星星。陆子期的哭喊声完美契合热搜词条，沈昭白抱着染血的外套完成最后一个舞蹈动作，韩在勋的纹身枪在尸检报告上签名，裴砚的佛珠串起坠楼现场的佛珠。急救员抬起他支离破碎的身体时，林星河用最后力气攥紧夏凛的碎镜片——那上面映出的不是星空，而是四个举起香槟的影子。
殡仪馆的水晶棺里，林星河被画上最完美的舞台妆。陆子期直播守灵过程收获千万打赏，沈昭白编舞悼念视频点击破亿，韩在勋的纪念单曲屠榜音乐平台，裴砚的悼文被选入年度金句。追悼会变成盛大公演那天，新晋练习生正在后台模仿他招牌的破碎微笑——眼尾泪痣是用夏凛的血样克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