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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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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的香槟泡沫在杯口凝结成霜花时，林星河正对着化妆镜调整假睫毛的弧度。陆子期突然撞开门，带着楼下车载签售会的寒风扑过来，栗色卷发沾着不知哪个粉丝的香水味："星河哥，你的AI克隆人上线三小时就涨粉百万了哦。"
手机屏幕上的虚拟偶像正跳着林星河招牌的星河舞步，眼尾泪痣的像素排列与他医学美容档案里的数据分毫不差。弹幕疯狂刷过"永生偶像"的字样，打赏特效将虚拟人的瞳孔染成血红色。
"该换药了。"裴砚掀开他后背的演出服，医用胶布撕扯伤口的声响混着佛珠碰撞声。林星河从镜中看见自己腰椎处的条形码纹身——那是上周续约时被强行植入的芯片位置，此刻正渗出组织液。
沈昭白在舞蹈室镜墙前调整护膝，地面散落着带血的绷带。林星河每完成一个空翻，韩在勋就按下手中的疼痛分级器，电子屏显示的数字同步上传到粉丝专属APP。"她们就爱看这种破碎感，"他嚼碎薄荷糖往林星河渗血的膝盖上按，"像不像被扯掉翅膀的蝴蝶？"
深夜的医疗美容中心，林星河躺在激光床上数天花板上的霉斑。主治医师的胸牌背面印着Stellar的LOGO，射频仪扫过肋下疤痕时，经纪人苏媛的视频通话切进来："记得把祛疤过程录进vlog，特写要给到颤抖的睫毛。"
更衣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林星河在隔间里发现夏凛的储物柜。生锈的锁头挂着2019年的日历，内壁刻满正字计数——正好是夏凛死前七天的量。某件褪色的练习生制服口袋里，藏着半片被血渍浸透的喉糖包装纸，成分表上的"二氧化硅"字样被指甲反复划伤。
"怀旧时间结束了。"韩在勋的纹身枪抵住他尾椎，新刻的二维码覆盖了昨天的唱片销量数据，"导演组要补拍三年前出道夜的纪录片。"克罗心戒指在旧伤处碾出血珠，林星河被推进布景棚时，看见沈昭白正在教替身演员模仿夏凛坠楼时的姿势。
镁光灯亮起的瞬间，林星河在提词器上看见自己的童年病历。镜头推近时，他被迫念出伪造的独白："夏凛前辈是我最感激的..."裴砚突然扯动威亚绳，他踉跄跪地的画面被慢放成致敬镜头，场务适时撒下白玫瑰花瓣。
保姆车驶过江面大桥时，林星河在车窗倒影里数陆子期植入的微型摄像头。七枚红点分别对应颈动脉、手腕静脉和膝盖旧伤，实时生理数据正在粉丝论坛滚动更新。沈昭白突然掐住他后颈强迫转头，江心洲的巨幅广告屏上，他的AI形象正在代言骨灰钻石。
"惊喜生日会安排在火葬场。"陆子期将流程表投影在天花板，"到时候你要从焚化炉走出来，特效组做了全息投影..."虎牙咬开他的止痛贴，"记得在666℃时露出微笑。"
裴砚的檀木簪突然刺穿平板电脑，佛经APP的电子诵经声戛然而止。"遗物拍卖会需要真品。"他解开林星河的衬衫纽扣，手术刀在锁骨下方比划，"取哪块骨头做佛珠好呢？"
凌晨的声乐室，林星河在镜墙角落发现夏凛的幽灵倒影。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少年此刻正在循环坠落，身后飘着四张熟悉的脸。韩在勋的怒吼从监控喇叭炸响："对着空气发什么呆？"沈昭白的舞鞋踹在旧伤处，陆子期的直播镜头怼到他失焦的瞳孔前。
新专辑录制现场，林星河在唱到"自由"高音时咳出鲜血。调音师将咳嗽声修成破碎音效，混音台跳动的频谱图恰好是夏凛的心跳停止波形。沈昭白在舞蹈solo环节加入绞刑绳元素，韩在勋的Rap词夹杂着殡仪馆价目表，裴砚的古筝弦突然断裂，陆子期哭着捡起的碎片其实是预制的道具。
庆功宴的冰雕天鹅融化时，林星河在洗手间隔间发现昏迷的练习生。少年锁骨处新鲜纹着他的艺名，手心里攥着未寄出的举报信——关于声乐老师抽屉里的神经抑制药物。他刚把信塞进通风管道，就被四道黑影堵在消毒柜角落。
"又想做救世主？"韩在勋的纹身枪在举报信上烧出窟窿，"上一个这么干的..."沈昭白突然播放夏凛的声带手术录音，裴砚展示精神鉴定伪造证书，陆子期将少年按在破碎的镜墙上："来选个死法？社交媒体直播还是练习室意外？"
暴雨夜的露天演唱会，林星河在升降台上数着雷电间隔。应援棒的银色海洋突然变成血色，AI克隆人正在大屏上跳着改良版死亡之舞。唱到副歌部分时，他故意踏错舞步，任由威亚绳缠住脖颈——却发现安全扣早已被换成夏凛当年那根。
急救室的紫外线灯下，林星河数着输血管里的气泡。陆子期正在隔壁病房录制探病vlog，哭声精准控制在每十秒抽泣一次。沈昭白的新舞剧海报印着他心电监护仪的波形图，韩在勋的纪念款项链里封存着他的血样，裴砚的佛珠正在拍卖网站刷新成交价。
最后一次彩排时，林星河在舞台暗格发现成捆的粉丝来信。每封信都夹着不同部位的头发和指甲，某封用经血写成的恐吓信里画着他被肢解的海报。韩在勋踹翻道具箱大笑："这些可是你的勋章。"沈昭白将刀片塞进他掌心："选个好看的动脉。"
跨年演唱会的倒计时响起时，林星河在三十七层天台调整耳返。楼下的巨屏正在直播AI克隆人的虚拟跨年吻，粉丝们举着的全息照片是他昨天刚拍的遗照样片。裴砚的佛珠缠住他手腕，沈昭白调整着直播无人机角度，韩在勋往他口袋塞入空药瓶，陆子期正在编辑定时发送的遗书。
"这次没有气垫哦。"韩在勋的克罗心项链勒出他喉结形状。林星河在寒风中展开双臂，看见城市霓虹汇聚成夏凛最后的口型："我们都在下面等你。"
坠落过程比想象中漫长，足够他看清每个楼层的监控画面——裴砚在焚化炉前挑选骨灰盒，沈昭白在排练自杀舞步，韩在勋在纹身店刻新墓碑，陆子期在直播间预售纪念周边。触地前的0.01秒，林星河终于看清铺满地面的不是防护垫，而是印着自己笑脸的巨幅应援海报。
急救车鸣笛声响起时，他的视网膜正将七万人的尖叫声转化成光谱。沈昭白抱着染血的打歌服完成安可舞，韩在勋的纪念单曲冲上榜首，裴砚的悼文被做成AI语音包，陆子期的哭丧直播打赏突破九位数。当新晋练习生戴上复制他泪痣的美瞳时，林星河的最后一口呼吸化作数据流，永远困在Stellar的云端服务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