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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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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混合着粉丝寄来的香薰蜡烛气味，林星河在VIP病房的洗手间镜面写下第七个正字。门外传来经纪人苏媛压低声音的通话："…对，通稿强调是舞台事故…精神鉴定报告今晚必须拿到…"他拧开镇痛剂药瓶，倒出三倍剂量碾碎在化妆棉上，腕间心电监护仪的导线垂落如绞索。
病房门被推开时，韩在勋的克罗心项链正巧卡进他锁骨疤痕。"直播道歉会定在明早九点，"皮靴碾过满地慰问卡，"记得把伤口粉底打薄两度。"林星河盯着对方新纹的荆棘图案——与他腰间的出道纪念纹身完全镜像，那是昨夜在病床上被强行复刻的。
裴砚带来的果篮装满监控设备，青提表皮印着微型追踪器编号。"《星途回忆录》的访谈部分需要补录。"檀木簪尖挑开他病号服，"关于夏凛的段落…"林星河突然剧烈咳嗽，溅在合同上的血渍恰好覆盖违约金条款。
沈昭白在窗边练习新舞步，医用绷带缠成的假人随着动作撞击窗框。每声闷响都精准对应三年前夏凛坠落时的监控时间戳，林星河数到第十三次撞击时，陆子期举着自拍杆闯进来："粉丝们送的心愿星哦！"玻璃罐里上千颗纸星浸泡在淡粉色液体中，隐约可见"去死"的字样从折痕渗出。
深夜的复健室，林星河在监控死角发现夏凛的练习日记。泛黄纸页记载着声乐老师特别关照的润喉糖配方，某页边缘的指甲痕组成求救暗号。当他试图用手机拍摄时，沈昭白的舞鞋碾住手腕："道具组在找你试威亚。"天花板垂下的绳索打着熟悉的蝴蝶结——与夏凛最后登台时的安全扣系法相同。
记者会现场的镁光灯烤灼着未愈的伤口，林星河在提词器反光里看见化妆师正往粉扑掺入荧光剂。陆子期突然扑过来整理他领口，微型麦克风滑入内袋："别忘了微笑哦。"台下某个记者举起夏凛生前的应援手幅，韩在勋的即兴Rap立刻被导播切成背景音乐。
"关于坠楼事件是否涉及成员矛盾…"提问声未落，大屏突然播放剪辑过的后台录像。画面里林星河自己扯开安全扣的镜头循环慢放，裴砚的叹息混着佛珠碰撞声从音响溢出："我们都很心疼Ethan的职业病。"沈昭白适时展示病历本上伪造的梦游症诊断，陆子期的眼泪在特写镜头里折射出七彩光晕。
保姆车驶入地下车库时，私生饭的面孔在车窗上重叠成可怖的万花筒。林星河被推搡着穿过尖叫的人群，韩在勋的纹身枪抵住他尾椎："今晚的写真要露新伤。"更衣室镜面突然炸裂，某块碎片映出夏凛坠楼前的监控修正版——原本空荡的天台角落多出四个模糊人影。
拍摄现场的聚光灯下，林星河被迫重现坠楼瞬间。威亚绳刻意摩擦着未拆线的伤口，沈昭白在镜头外调整他坠落的角度："再偏右五厘米就能撞到仿真血袋。"韩在勋往他口腔喷入人造血浆时，裴砚正在与丧葬公司确认悼念会的鲜花品种。
午夜的公司档案室，林星河用偷来的门禁卡打开标有"淘汰者"的保险柜。夏凛的完整训练视频显示，每次考核前他的饮食都被添加致幻剂。某个加密U盘里存着精神科医生的受贿记录，最新转账日期是他上周的心理评估当天。
"这么想当下一个夏凛？"陆子期的直播补光灯照亮满室灰尘，"你的替身演员正在隔壁试妆。"屏幕里与林星河八分相似的少年被按在化妆台前，沈昭白正给他点相同的泪痣。韩在勋踹翻档案柜时，裴砚的佛珠缠住林星河脖颈："你以为那些私生饭怎么拿到行程表？"
暴雨中的粉丝见面会，林星河在签名时摸到专辑内页的刀片。少女伪装的笑容突然裂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安保人员拖走尖叫的粉丝时，他舔掉掌心渗出的血珠——这将成为通稿里"宠粉"的新素材。沈昭白在返场环节故意扯开他衬衫，锁骨处的旧伤在闪光灯下宛如献祭的烙印。
庆功宴的香槟塔倒映出五个扭曲身影，林星河在裴砚杯中倒入双倍安眠药。当四人以不同姿势昏睡时，他打开韩在勋的保险箱——三份器官捐献协议与他的体检报告并排陈列。夏凛的名字出现在角膜受体栏，而他的肝脏编号正印在裴氏医院的宣传册上。
公司天台的风灌满病号服，林星河数着栏杆上新增的维修标记。第三根栏杆的焊接点藏着夏凛的碎镜片，折射出楼下等待的殡仪馆车辆。他在手机里输入遗书草稿，每个字都同步上传到四人组的监控终端。韩在勋的脚步声混着金属链条声逼近时，林星河终于看清云层后真正的星空。
"这次没有防护垫。"沈昭白调整着直播无人机焦距。林星河在强风中展开双臂，腕间输液管缠绕成提线木偶的银丝。陆子期的倒计时与心跳监测仪重叠，裴砚的佛珠在地面摆出往生咒，韩在勋的纹身枪在预热状态发出蜂鸣。当城市霓虹汇聚成夏凛最后的口型，林星河终于纵身跃入那片吃人的星海。
急救车的鸣笛撕裂夜幕时，他的视网膜正将七万人的尖叫声转化成光谱。沈昭白抱着染血的打歌服完成安可舞，韩在勋的纪念单曲冲上榜首，裴砚的悼文被做成车载广播，陆子期的哭丧直播打赏突破九位数。当新晋练习生戴上复制他泪痣的美瞳时，林星河的最后一口呼吸化作数据流，永远困在经纪公司的监控云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