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庆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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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站在普爷办公室的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纽扣。他刚刚结束了一场生死战，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散干净，但普爷向来不喜欢等待，所以他连衣服都没换就被叫了过来。
推开门，普爷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银手杖横放在膝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
"今天的表现不错。"普爷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满意的意味，"尤其是最后那一下，干净利落。"
宋祁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他知道普爷不喜欢废话，更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多嘴。
"想要什么奖励？"普爷突然问。
宋祁一愣。在竞技场，胜利者通常只有两种结局——要么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要么被捧上高位，成为新的棋子。奖励？这个词很少出现。
他本想说"没什么想要的"，可话到嘴边，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明天……能要一个生日蛋糕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
普爷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对这个请求有些意外。但很快，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当然可以，去联系红姐，让她帮你订吧。"
宋祁点头，转身要走，却又被叫住。
"要什么样的？"普爷问。
"……白色奶油，上面画几朵小花。"宋祁顿了顿，又补道，"写'Happy Birthday'。"
普爷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轻笑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红姐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缝里飘出淡淡的香水味。宋祁敲门进去时，她正翘着腿涂指甲油，鲜红的颜色像血一样刺眼。
"哟，小冠军来了？"红姐抬眼，红唇微扬，"普爷说你要个生日蛋糕？"
宋祁点头："白色奶油，画小花，写'Happy Birthday'。"
红姐歪头看他，眼神玩味："这么可爱？我还以为你会要个黑巧克力带刀子的款式。"
宋祁面无表情："随便。"
红姐轻笑，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行，明天下午三点前送到你宿舍。"
宋祁转身要走，红姐却又叫住他："对了，下午四点的训练，别迟到。"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下午，蛋糕准时送到了他们的宿舍。
宋祁和江昭住同一间房，不大不小，两张铁架床，一张木桌，一个衣柜，窗户对着竞技场的高墙，阳光只能斜斜地照进来一小块。
江昭正坐在床边擦药，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淤青，是昨天训练时留下的。听到敲门声，他警觉地抬头，直到看见宋祁才放松下来。
"这是什么？"江昭盯着宋祁手里的蛋糕盒，眼睛微微睁大。
"生日蛋糕。"宋祁把盒子放在桌上，拆开包装。
白色的奶油，粉色的花朵，巧克力写的"Happy Birthday"——整个蛋糕看起来柔软又温和，和竞技场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江昭愣住了："你……怎么弄到的？"
"我跟普爷要的。"宋祁简短地回答，从抽屉里翻出一截蜡烛，插在蛋糕中央。
江昭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笑了："……谢谢。"
宋祁没回应，只是走过去拉上窗帘，房间里立刻暗了下来。他划了根火柴，点燃蜡烛，微弱的光在两人之间跳动。
"许愿。"宋祁低声说。
江昭看着烛光，闭上眼睛，嘴唇轻轻动了动。然后他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愿望不许说出来，"宋祁突然道，"不然就不灵了。"
江昭笑了笑："我知道，只是……"他顿了顿，"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宋祁盯着熄灭的蜡烛看了两秒，忽然扯了扯嘴角："算了，哥，反正我能陪着你。"
江昭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宋祁没躲。
他们安静地分着蛋糕，奶油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像是短暂地逃离了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
远处传来训练场的吼叫声，宋祁知道，自己逃掉下午训练的事情很快会被发现。
但他不在乎。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孩子，过着普通的生日。
奶油在舌尖化开的甜腻感让宋祁有些恍惚。他低头看着盘子里剩下的一小块蛋糕，奶油花朵已经被挖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歪歪扭扭的"Birthday"还勉强可辨。
江昭坐在他对面，嘴角沾着一点奶油，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亮。
"好吃吗？"宋祁问。
江昭点点头，又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嗯，甜。"
宋祁没再说话，只是盯着蜡烛燃烧后留下的蜡油。它凝固在蛋糕表面，像一滴干涸的血。
突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们的门前。
宋祁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扣住了桌沿。江昭的动作也顿住了，勺子悬在半空。
敲门声响起，不紧不慢的三下。
"宋祁。"是红姐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调子，"开门。"
宋祁和江昭对视一眼，江昭迅速把蛋糕盒塞进了床底，宋祁则站起身，拉开了门。
红姐倚在门框上，鲜红的指甲轻轻敲击着墙面。她的目光越过宋祁，落在桌上的残烛和两个空盘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生日过得开心吗？"
宋祁没回答。
红姐也不在意，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普爷让你现在过去。"
宋祁接过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时间——18:00。
"训练呢？"他问。
红姐轻笑："你觉得逃训的事情，普爷会不知道？"
宋祁的手指微微收紧，纸条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红姐的目光转向江昭，笑意更深："你弟弟为了给你过生日，可是连训练都翘了。"
江昭的脸色变了变，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走吧。"红姐侧身让开一条路，"别让普爷等太久。"
宋祁回头看了江昭一眼，江昭冲他轻轻点头，眼神里带着安抚。
宋祁跟着红姐离开，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江昭低低的咳嗽声。
普爷的办公室比往常更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在普爷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宋祁站在桌前，背挺得笔直。
"蛋糕好吃吗？"普爷突然问。
宋祁的指尖微微一动："嗯。"
普爷轻笑，银手杖在掌心轻轻敲打："我让人查了查，今天是你和江昭的生日。"
宋祁没说话。
"十三岁了。"普爷的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在这个地方，能活到十三岁的孩子不多。"
台灯的光线在普爷的镜片上反射，宋祁看不清他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