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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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上一片寂静。
几秒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好！"
"这才像话！"
"屠夫"踉跄着后退，捂住肩膀，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他盯着江昭，突然笑了："……有意思。"
江昭站在原地，呼吸急促，眼眶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颤抖，他的泪水，他的"侥幸"。
"侥幸是可以计算出来的，柔弱和害怕是可以装出来的。"
观众们只看到了他颤抖的肩膀和大颗滚落的泪水，看到了那把几乎握不住的小刀，看到了他被"屠夫"一脚踹翻时的狼狈模样。
他们以为这不过是个走运的废物，靠着运气才勉强活下来。
但没人注意到——
当江昭转身的瞬间，唇角勾起的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
那笑容很轻，很快，像刀锋划过空气的寒光，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就像他刺向"屠夫"肩膀的那一刀。
看似慌乱，实则精准。
比赛结束的钟声敲响。
江昭"险胜"。
他踉跄着走出铁笼，迎面撞上了站在阴影里的宋祁。
宋祁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手指死死攥着铁网，指节泛白。
他的眼睛盯着江昭，像是要把他盯穿。
江昭冲他虚弱地笑了笑，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我赢了。"
然后，他腿一软，倒了下去。
宋祁接住了他。
医务室的灯光惨白，照在江昭苍白的脸上。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宋祁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的褶皱，目光落在江昭缠着绷带的肩膀上。
那一刀扎得很深，但位置精准，避开了要害，甚至没伤到重要的肌腱。
——太精准了。
精准得不像是一个"慌乱"的人能做到的。
宋祁的指尖微微收紧，床单在他手下皱成一团。
他想问很多事——那一刀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装作害怕？到底在计划什么？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红姐倚在门框上，红唇微勾："普爷让你们回去休息。"
宋祁站起身，弯腰把江昭扶起来。江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他，下意识往他肩上靠了靠，声音沙哑："……小祁？"
"嗯。"宋祁低低应了一声，手臂稳稳地托住他的腰，"回去了。"
江昭没再说话，任由他半扶半抱地带自己离开医务室。走廊上的灯光昏暗，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回到宿舍后，宋祁把江昭放到床上，转身去倒水。
"小祁。"江昭突然叫住他。
宋祁回头。
江昭靠在床头，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很清醒。他轻轻笑了笑："我赢了。"
宋祁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问："那一刀，是故意的？"
江昭眨了眨眼，表情无辜："什么？"
宋祁没再追问，只是把水杯递给他："喝水。"
江昭接过杯子，低头抿了一口，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江昭轻微的吞咽声。
宋祁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框。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明天我去找普爷。"
江昭抬头："找他干什么？"
"给你换个工作。"宋祁的声音很平静，"你不适合打手这一行。"
江昭怔了怔，随即笑了："那我能干什么？扫地？擦桌子？"
"电脑。"宋祁说，"你可以试试这个。"
江昭的笑容微微收敛，眼神闪烁了一下："……为什么是电脑？"
宋祁转过身，目光直视他："因为你擅长。"
江昭没说话。
两人对视片刻，宋祁先移开了视线："睡吧。"
他关上灯，房间里陷入黑暗。
第二天一早，宋祁就去了普爷的办公室。
普爷正在喝茶，见他进来，抬了抬眼皮："这么早？"
宋祁站在桌前，背挺得笔直："我想跟您谈个条件。"
普爷挑眉，放下茶杯："哦？"
"江昭不适合打手这一行。"宋祁的声音很稳，"让他试试电脑方面的工作。"
普爷眯起眼，银手杖在掌心轻轻敲打："理由？"
"他手稳，脑子快，学东西也快。"宋祁说，"而且——"他顿了顿，"他脸好看，适合坐在办公室里，而不是在擂台上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普爷突然笑了，眼神意味深长："你倒是会替他打算。"
宋祁没接话。
普爷站起身，绕到宋祁面前，银手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江昭吗？"
宋祁的呼吸微微一滞，但表情没变："因为他是我哥。"
普爷轻笑："不，因为他是个很好的筹码。"
手杖的冰冷触感贴着皮肤，宋祁的指尖微微发凉，但声音仍然平稳："所以，让他去做电脑工作，对您更有利。"
"哦？"
"一个完好的筹码，比一个被打残的更有价值。"宋祁直视普爷的眼睛，"而且，如果他坐在办公室里，您随时都能找到他。"
普爷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好，很好！"
他收回手杖，拍了拍宋祁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股聪明劲儿。"
他走回座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行，我同意了。明天就让他去试试。"
宋祁微微低头："谢谢。"
普爷摆摆手，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不过……他要是做不好，我就让他回来继续打擂台。"
他顿了顿，眼神暗了暗："或者，试试别的'工作'。"
宋祁的指尖微微收紧，但面上不显："他不会让您失望的。"
普爷笑了笑，没再说话。
宋祁转身离开，关门的瞬间，他听到普爷低沉的声音："宋祁，你比你哥聪明多了。"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但没回头，径直离开了。
回到宿舍时，江昭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见宋祁进来，他抬头笑了笑："怎么样？"
宋祁走到床边坐下："普爷同意了。"
江昭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嗯。"宋祁点头，"明天你去试试。"
江昭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你用什么条件换的？"
宋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只是告诉他，你更适合这个。"
江昭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江昭突然低声说："小祁，谢谢你。"
宋祁没回应，只是站起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他关上灯，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黑暗中，江昭的声音很轻："……我会做好的。"
宋祁背对着他，闭了闭眼："嗯。"
他知道江昭听懂了普爷的暗示，也知道江昭在担心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说。
——反正，他会护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