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六章 腺体共振 ...
-
沈言蹊在柴油机轰鸣中惊醒，后颈腺体突突跳动如失控的节拍器。
集装箱缝隙透进的探照灯光扫过谢云深沉睡的脸，他机械脊椎的裂缝里渗出淡金色纳米液，正缓慢修复着公海实验室的创伤。
"心率异常。"蓝牙耳机里传来林雾的电子合成音，"国际刑警的生化犬距离你们还剩1.2公里，建议立即......"
枪声截断通讯。沈言蹊翻身压住谢云深，子弹穿透铁皮箱壁的瞬间，他嗅到对方腺体溢出的玫瑰香——与自己的雪松信息素在空气中交织成双螺旋结构。
"别动。"谢云深突然扣住他手腕，指尖点在他颈动脉，"你的DNA正在量子化，现在任何情绪波动都会引发腺体共振。"
集装箱门被液压钳撕开。沈言蹊借着月光看清追捕者臂章——国际刑警特别行动九科，科长杨戬的独眼在夜视镜下泛着冷光。
"投降吧白蔷薇。"杨戬举起基因检测仪，"三个小时前，我们在公海打捞到你的皮肤组织，测序显示......"
谢云深的玫瑰怀表突然逆旋。时空在刹那间凝滞，沈言蹊看见杨戬的检测屏上滚动着数据：人类基因占比37.2%，未知物质62.8%。
"这是你给我的‘礼物’？"他咬破谢云深修复中的机械脊椎，纳米机器人混着血液涌入口腔，"让我变成怪物......"
"是进化。"谢云深扯开集装箱底板的暗格，"跳！"
两人坠入排污渠的刹那，杨戬的声波武器将集装箱震成齑粉。沈言蹊在浊流中抓挠腺体，那里正生长出金属质感的鳞状组织。
"忍住。"谢云深将他抵在混凝土管壁，犬齿刺入新生鳞片，"量子融合需要三次腺体共振，这是第二次。"
剧痛催生出诡异快感。沈言蹊的视网膜闪过基因链重组画面：自己的线粒体DNA正吞噬谢云深的纳米核心，编码出紫红色的量子碱基对。
追击艇的引擎声逼近。谢云深突然撕开自己愈合中的伤口，将玫瑰结晶塞进他掌心："含住它，能屏蔽生化犬的嗅觉。"
沈言蹊的舌尖触及结晶表面，维也纳记忆如潮水倒灌。他看见谢云深在爆炸前将结晶植入心脏，而自己的量子化基因正是唯一能承载时空锚点的容器。
"你从最开始就在算计我......"沈言蹊的指甲陷进对方未愈的机械脊椎，"用婚约绑住我，用腺体改造我......"
排污管突然塌方。谢云深抱着他滚进地下暗河，防水手电筒照亮洞壁的荧光苔藓——那上面刻满俄文方程式，记录着1995年的白蔷薇实验日志。
"这是你祖母的笔迹。"谢云深摩挲着褪色的刻痕，"当年她发现沈明德要用子孙做永生容器，所以......"
暗河尽头传来爆炸声。沈言蹊的量子化腺体突然发热，在岩壁上投射出全息影像：年轻时的祖母正在销毁实验数据，而她身旁的助手赫然是谢云深。
"时空锚点......"沈言蹊的声带因震惊失真，"你参与过初代实验？"
谢云深沉默着解开防水袋，取出泛黄的实验日记。1995年6月17日的记录写着："谢云深博士自愿成为首个量子载体，其基因稳定性超乎预期......"
追击艇的探照灯刺破黑暗。沈言蹊夺过日记跳入漩涡，量子化的身躯在激流中闪烁不定。他听见谢云深在身后嘶吼，声波震落洞顶钟乳石。
"编号X-000请注意，立即上浮接受拘捕！"杨戬的声波武器搅动水流，"你的量子态已违反《日内瓦超自然公约》第......"
沈言蹊的视网膜突然解析出声波频率。他在水下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虹膜能透视追击艇的外壳——杨戬的战术腰带里藏着沈氏实验室的密钥卡。
"游戏该换规则了。"他吐出玫瑰结晶，量子化的唾液腐蚀了艇底装甲。在杨戬坠河的瞬间，他读取到对方脑内的加密记忆：三年前谢云深将某个坐标刻在死刑犯的肋骨上。
谢云深从背后钳住他脖颈时，沈言蹊正将密钥卡插入艇载电脑。全息地图显示，国际刑警总部地下十八层藏着初代白蔷薇的冷冻舱。
"你果然会找来这里。"谢云深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但那里有七十道......"
沈言蹊突然吻住他。量子纠缠在唇齿间形成通路，他看见谢云深1995年的记忆：祖母将玫瑰结晶植入他心脏时，窗外正下着红雨。
"第三次共振完成。"沈言蹊舔掉嘴角的纳米液，"现在，带我去见真正的‘我’。"
冷冻舱开启的瞬间，沈言蹊的量子化躯壳开始坍缩。舱体内悬浮着与他容貌相同的女子，她后颈的腺体处盛开金属玫瑰，花蕊里嵌着枚怀表。
"祖母......"他的声带因基因震荡破碎，"还是......我？"
谢云深将手按在女子胸口，玫瑰怀表与之产生共鸣："这是所有时空锚点的起源，沈明德真正想得到的......"
警报器炸响。杨戬的独眼在舱门处闪烁："原来你们在找这个。"他举起中子粉碎枪对准女子，"永别了，怪物们。"
沈言蹊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量子跃迁。他徒手接住中子流，坍缩的躯体在辐射中重组为璀璨晶簇："该消失的是你，沈家忠犬。"
杨戬的仿生皮肤在强光中融化，露出下方的机械骨骼——胸腔内跳动着沈氏实验室的荆棘能源核心。
"杀了我，所有克隆体都会自毁。"机械音从杨戬喉间溢出，"包括你亲爱的谢医生......"
谢云深突然扯断自己的机械脊椎，淡金色血液喷溅在冷冻舱上："抱歉，我从来不是克隆体。"
量子风暴以他为中心爆发。沈言蹊在能量潮汐中看见无数世界线：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与谢云深相遇，而他们的基因链正编织成莫比乌斯环。
"抓住我！"谢云深的声音跨越时空维度传来，"这次我们重新开始......"
沈言蹊握住他虚化的手掌。在意识消散前，他看清怀表内部的刻字——"献给永恒的亚当与夏娃，1995.7.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