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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把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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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星河脑袋还有点儿发懵，但是呼吸已经不听自己控制。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让那个暂时被按压入水的气球猛地弹出水面，乔星河暗骂一声“艹”，从韩锐没什么威慑力的禁锢下脱离，反手抓住对方的肩，一拳挥去。
乔星河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只知道拳头接触韩锐脸时，撞击声清晰可闻。
韩锐身形晃了晃，一缕头发滑落，乔星河从缝隙中看到一只布满血丝眼睛，痉挛跳动着。
门口的风钻进屋里，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脑子里不停地循环着“完了”两个字，抓着韩锐肩膀的手也失去力气。
艹，他刚才干了什么？！
还不待他彻底搞清状况，反思忏悔自己的错误，韩锐居然从自己眼前滑落。
他刚要从韩锐肩膀撤回的手，又抓了回去，另一只手下意识缠上对方的腰，总算在摔到地面之前稳稳接住。
韩锐被他揽在怀里，头发尽数散落在身后，露出惨白的额头。
“韩锐？”
他小声地叫了两声名字，但是对方依然没有反应。
潮湿的寒意攀上乔星河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接着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伸手带过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的门。
现在是什么情况？
乔星河太阳穴跳得突突的，从韩锐打开门到现在一切事情发生的过于诡异，他一时处理不过来，撇嘴啧了一声。
跟韩锐身体接触的地方，逐渐传来灼热的温度，乔星河这才意识到韩锐只穿了薄薄一件衬衫，浸透后甚至能清晰地看清他的皮肤。
乔星河眉心抽动了一下，额头想都没想地贴了上去。
果然是发烧了！
乔星河叹了口气，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又因为蹲得时间太久，一边腿发麻，只好一瘸一拐地一步步往卧室方向挪。
到底为什么要把卧室建在楼上，乔星河把人扔上床，掐着腰站在一边喘粗气抱怨，刚喘匀又忙不迭得给韩锐换衣服。
他一颗颗解开对方衬衫的扣子，虽然刚才就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皮肤，只是这时候彻底失去最后一点遮挡，直观地落在他眼里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异样的感觉。
韩锐很白，这会儿因为发烧皮肤还泛着淡淡的粉色，整个人又很瘦，几乎就是骨头架子支起一张皮，几乎每处都能透出血管。
两人的距离让他能敏锐地感受到对方有些发抖，他停顿了一刹，呼吸分两段喘出口，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他没敢多想，赶忙慌乱地褪下韩锐的裤子，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之后，胡乱地给他穿好衣服，又用被子包裹紧。
他尴尬地呲牙斜了两眼，走出房间，有种掩人耳目的仓皇感。
还好他这两天趁着韩锐不在，把这栋别墅摸了个七七八八，他精准地走向尽头的一个房间，从架子上拎过那个医药箱，要是没发现这个箱子，他还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去给韩锐买药。
他给韩锐量了□□温，三十九度一，难怪整个人热得跟暖宝宝一样。
乔星河扶着他吃完药，刚想坐下，又想起厨房的汤，慌张地冲下楼，关掉天然气，才如释重负地把手撑在台面上。
玉米排骨汤变成了玉米炖排骨。
他紧抿起嘴，看了看身上各处被水浸湿的衣服，胡乱撩了撩头发，早没了吃饭的心情。
乔星河站了好一会儿走出厨房，关掉整个一层的灯，窗外雨声依旧，他试探着一步步走回韩锐的卧室，席地坐在地毯上。
他任由自己放空盯着韩锐的侧脸，眉毛绞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韩锐被他打过的地方现在肿得隆起一块儿。
刚刚韩锐的动作看上去迅捷又有力，实际落在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他也只是鼻子酸了酸，这会儿早已经没什么感觉。
乔星河有些后悔，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瞬间气血上涌，想都没想地打了上去。
这叫什么事儿啊？！
很奇怪，明明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想个理由，好跟自己这个老板交代，可是现在这个问题怎么都没法进到脑袋里，他前所未有的平静。
很让人费解，明明前两天韩锐不在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放松。
他不想处理任何事情，不想考虑韩锐为什么又突然发疯，也不想考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意气用事打了对方，还有刚才以及那天早上为什么没什么排斥的心理。
他蜷起腿靠在一旁的柜子上，下巴搁到腿上，脑袋完全放空。
现在这个环境比梦，更像梦，他一方面慨叹自己的接受度过于良好，另一方面希望时间能停留在此刻。
可是，梦总会醒，他的想法也不会如愿。
手机震动声在这件隔音良好的卧室，显得格外突兀。
乔星河挑起半边眉毛，接着无奈又生无可恋地起身，从韩锐那堆湿衣服里翻出那个罪魁祸首，以及一张卡片。
他没在意那张卡片，把视线转到手机屏幕上。
何轩丞？
他虽然有些纳闷，还是走出房间接起电话，只是还不等他解释现在的状况，何轩丞的声音先一步从听筒里传出来。
“韩总！”
这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乔星河轻而易举地听出其中的窃喜，跟往日跟他冷冰冰交代办事流程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抱歉，韩总，我知道在您的私人时间是不应该给您打电话的，只是还是想跟您说一声，建议您早点儿回去，今晚有暴雨，山路…不安全”。
乔星河很想在某个气口打断他，只是何轩丞的语气过于卑微和小心翼翼，让他有点意外，而且让他听到这样不一样的一面，贸然开口，还会让对方尴尬。
虽然何轩丞对自己说不上友善，但是怎么说也算帮了自己大忙，即使是因为韩锐，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何轩丞继续说了下去。
“我在车里放了伞，不知道您看到没有，只是您一直不接我电话，我怕您有危险才一直骚扰您，还好您接了，我就放心了。”
乔星河本来不打算说话的，只是何轩丞对韩锐过于关心，让他觉得自己不跟对方说明情况，就犯了什么大罪一样。
他别扭地咬了咬下嘴唇：“那个…我是乔星河，韩锐他已经回来了，淋了雨有些发热，等他醒了你再跟他说吧。”
一阵静默。
乔星河尴尬地抠着门框，想着还不如不开口，真是多管闲事，只是何轩丞的声音再次传过来，让他愣了愣。
“发烧了？严重吗？我现在过去送他去医院？！”
何轩丞完全没在乎，自己刚才是不是失态，而是十分紧张地打听起韩锐的情况。
乔星河不知道怎么回答，回到房间重新给韩锐测了□□温，距离刚才吃药已经半个多小时了，退烧药总该有点作用。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韩总现在怎么样？”
乔星河看了眼体温计，三十八度九，虽然跟刚才差别不大，但多少还是降了点儿。
他又走了出去，小声道：“我刚给他吃了退烧药，温度退了点儿，这会儿睡着了。”
乔星河能明显听到对方周围嘈杂起来，看样子真的要跟他说的一样，马上过来送韩锐去医院。
“你别折腾了，外面雨太大了，”乔星河知道雨大这个理由估计拖不住现在有些上头的何轩丞，只好又补充道，“韩锐路上一折腾更严重了怎么办。”
何轩丞那边传过来一声关车门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开口：“行，那你随时跟我沟通韩总的情况，一旦严重了，立马告诉我。”
“好。”乔星河答应下来，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个发烧对方这么大惊小怪。
“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何轩丞又重复一遍。
乔星河又应了一声，对方那边已经挂断了。
他看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有些费解，且不说韩锐病情严重了，他不打急救电话电话而是打给助理是不是本末倒置，只是这么关心自己的老板的下属是不是也很不对劲。
知遇之恩用得着这么肝脑涂地两肋插刀的吗？
他承认自己有夸大的成分，只是在他被植入的观念里，资本家和被压榨的打工人完全是对立的存在，怎么何轩丞还巴巴地贴上来。
乔星河又走回房间，站在床边，眼神攀上那张脸。
什么样的恩情能让何轩丞这么关系他呢？还是说韩锐有他的什么把柄？
乔星河摇了摇头，啧了一声，他管这么多干什么，跟他又没关系，随手想把手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迟疑了一瞬，想起他刚没注意的卡片。
卡片正面是个殡葬的小广告，背面有一滩笔迹，隐约能辨认出上面的字。
韩锐写的？写给谁的？要是韩锐写的，为什么还留在他自己的口袋里。
乔星河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再细想，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他伸手摸了摸韩锐的额头，依然很烫，想了想，转身去洗手间搞了一条冷毛巾。
他不知道这个方法是不是科学，反正小时候他发烧的时候，母亲就这样给他把毛巾搭在额头上，凉凉的，能让人感觉舒服些。
乔星河隔一会儿给韩锐换一次毛巾，想着反正也睡不了，干脆把电脑拿上来，找出之前老师给的文献，还有调试了一半的代码。
他说不上喜欢，只是想着好歹要为未来找条出路，好在他很擅长。
他很喜欢晚上，特别是下雨的晚上，黑夜很适合创造，而且只有黑夜能给他一种全世界都属于他的错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