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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澄清 ...

  •   在原斯的安抚下秦缪很快停止了落泪。
      原斯放开秦缪,让秦缪自己平复下情绪,想去厨房给秦缪做点吃的,却被秦缪抓住手腕:“你可不可以多陪陪我,不要走?”
      原斯有些无奈,又蹲下看着秦缪有些肿的眼睛,吻了吻他的额头:“宝宝,我不走,我去给你做饭,吃完你先去睡一觉好吗?我守着你。”
      秦缪被哄着才不舍地松手,看着原斯进厨房。
      秦缪家冰箱的东西不算多,不知谁送的酒酿摆在上面,冰箱下面是一袋子小汤圆。
      原斯忙活了一会,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碗酒酿汤圆。
      煮过的酒酿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被送到秦缪手中。
      一勺下肚,五脏六腑都被温和醇香的酒酿包裹着,暖融融的。
      原斯看着秦缪吃完,收拾的时候随口一问:“找律师了吗?”
      秦缪摇头。
      知道这个事的时候,正好在约会的末尾,为了不让原斯担心,他强装镇定,远离原斯就破功到底是没发生过,一时慌了神,连找律师都忘了。
      一直到现在原斯问了,他才想起。
      原斯若有所思点头,把碗放到进洗碗槽从门口探头:“你先去洗漱吧,我把碗洗了就来陪你。”
      他洗完碗,秦缪抱膝坐在椅子等着原斯。
      像一只小狗等主人回来。
      “怎么不先躺床上去?”原斯走过去拉住秦缪的手。
      很冰,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原斯眼眶有些发酸,他连忙推着秦缪上楼,让秦缪躺在床上。
      “你不一起吗?”秦缪被原斯掖好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有些不解地问。
      原斯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看着奏缪笑:“我不会走的,我守着你。”
      秦缪有些不信,从旁边伸出手,牵住原斯的手,似乎这样才会更安心。
      原斯哭笑不得,反握住秦缪的手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不会就这样离开。
      他要陪着秦缪走过未来很多很多的时刻,直到灵魂消散,宇宙再一次回到原点。
      过了一会,原斯想抽手去处理一些事,但秦缪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松。
      看着秦缪安静的睡颜,平稳的呼吸,如果不是他紧紧握着原斯的手不松,原斯就以为秦缪睡了。
      “还没睡?原斯无奈地一语道破秦缪装,秦缪睁开眼,有些无辜地看着原斯:“我睡不着。”
      他确实难以入眠。
      沈千九的事还没解决,到时候肯定是要对簿公堂的。律师也还没找好。
      他人脉窄,大多是泛泛之交。
      杨皓一个月前去了国外,要去半年,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秦缪怎么好意思麻烦他。
      更何况现在他身背抄袭的名声,谁敢帮他找一个好律师?再者,就算有一个好律师,那证据呢?证据不全,怎么弥补?
      他既然敢发长文控诉,那就有能让秦缪身败名裂的底牌,他怎么睡?如何睡?
      原斯明白,他无奈另一只手拂了拂秦缪的额头:“宝宝,自证的前提要先养好身体,你现在太憔悴了,要先睡觉好吗?我给你唱我故乡的歌谣,你不要想太多,时间还长,有我呢。”
      他紧握住秦缪的手,唱起了故乡的歌谣:“哦歪歪,哦歪歪,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妹妹睡了留一个,吃完果果,乖乖就要睡告告(觉觉)……”
      另一只手拍着秦缪,像母亲哄孩子那样声音轻轻,却让秦缪焦躁的心缓缓落下。
      在原斯轻柔的歌声中,混着酒酿柔和的醇香,秦缪睡着了。
      原斯看着秦缪的睡颜 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才小心地放开缪的手。关灯退出房间,他出门站在离秦缪家不远的地方给祝竹归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祝竹归略带疲倦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小斯?”
      原斯在接通的一瞬间便有些后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还是要说:“师姐,这么晚打扰你了,我想求你一件事。”
      祝竹归感觉稀奇:“我能帮到你就好,什么事?”
      “师姐,你认识好的律师吗?特别是打过抄袭案子的律师,我有急事。”原斯直接说出需求,祝竹归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人脉肯定会比他自己多。
      祝竹归想了想:“有一个,我大学室友,胜率挺高的,怎么了?”
      她有些担心。
      毕竟,原斯一直都不需要她帮忙。是能自己办事就不让别人帮忙的那种,今天突然要帮忙,她怕是出大事了。
      “秦缪有事。”原斯看着夜空中耀眼的星星,自知瞒不过,祝竹归比他自己还了解他自己,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小阿缪?他怎么了?”祝竹归突然正声,害怕两人出事:“我在芜城,需要我过来看你们吗?”
      原斯无声叹气:“师姐,你不用来,我处理就好了,具体去看热搜吧,我一两句话说不清。”
      之后是两人长久的沉默,长久到原斯不清楚祝竹归看完没有。到底有什么想法。
      “小阿缪,现在怎么样?”祝竹归叹气,询问原斯。
      沈千九岁的长文,祝竹归对其真实性存疑,她相信秦缪不会是那样的人,但网络铺天盖地的恶评,看得祝竹归生理不适。
      比起对作品是否存在抄袭,她更关心的是秦缪现在状态如何。
      “哄他睡下了,状态很不好,我如果今晚没赶到,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傻事出来。”原斯摸出秦缪放在枕头下的美工刀,刀片载着月光,亮得发寒。
      他不敢想如果他今晚没来,秦缪会用这把刀做什么?
      “唉,可怜孩子。”祝竹归捏捏眉心,“你等一会吧,我和她说一声,推给你。”
      “好。”原斯看着祝竹归挂断电话。
      不一会,一条语音伴随着微信名片出现在手机上。
      他点开祝竹归的语音:“她最近就在燕京,我和她说了,她愿意接这个案子,明天你带小阿缪和她见一面,详细说说吧。”
      “师姐帮不了你什么,但我能帮到你和秦缪的,你一定开口说。”
      原斯心中五味杂陈,对着屏幕打下“谢谢”两字。轻飘飘的两字承载了原斯太多情感。
      是现在,也是以前。
      加上律师,两人简单自我介绍,律师叫楼树玉。现在太晚,约好明天在律所见面。
      双方都没意见,理了一下大概情况,具体的明天到律所详谈。
      结束后,原斯轻手轻脚地回来关上大门,抖落从外面带回来的一身寒。
      简单洗漱一下在秦缪卧室的单人沙发上和衣而眠。
      第二天早上,秦缪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沈千九的事情解决了,他自证成功空司也打赢了。
      真好啊,可是实现中他还在被舆论攻击,每个人都站在自认为的道德制高点对他口诛笔伐,不清楚,不了解,没等他去澄清便为他判刑,讲他定为抄袭的罪人,可悲、可泣。
      “宝宝,你醒了?”秦缪转头,看见原斯站在门口,逆着光,声音平常,却让秦缪眼睛发涩,险些哭出来。
      他像救世英雄一样,来救他了。
      秦缪一度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急急下床,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拉原斯的手,却因重心不稳被原斯揽入怀中。
      温热的肌肤相贴,木质香气和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他才感觉到真实。
      他以为是他的幻觉,但原斯真的来了,不是幻觉,不是臆想。
      原斯有些不解地抱着秦缪,手在秦缪后背安抚地拍拍:“先把鞋穿上吧,我们去吃饭。”
      秦缪乖乖地回床边把鞋穿上,被原斯牵着到楼下坐着吃饭。
      “等会我们去见律师,给律师说具体情况就好。”吃完饭,原斯收碗的时候给秦缪说了这件事。
      秦缪有些惊讶:“你帮我找律师了?”
      他没想到原斯已经找好律师,感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原斯点点头,捏捏他的后领:“师姐帮忙牵线的,等结束后要谢谢师姐的。你上去换衣服吧。”说完背影消失在厨房。
      秦缪看着原斯进厨房后,还有些愣神,之后便是涌上心头的感动和愧疚。
      感动祝竹归的帮助还有爱人在危难之时依然陪伴左右。
      愧疚于自己的无能,他本来不想麻烦任何人的,出事的那个下午,他想自己解决这件事,连父母都没打过一个电话。
      但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凭他自己是解决不了的。
      车子飞驰,到了楼树玉的律所。
      三人会面,楼树玉一脸精英,扶了扶眼镜,看起来雷厉风行语气却出其温和:“先歇歇,我让助理送此茶进来。”
      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不一会几杯茶便送到她轻抿一口茶。看着两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楼,楼树玉。”
      “原斯,昨晚联系过。”原斯看楼树玉,手在秦缪背后轻轻抚着,他感觉出秦缪有些紧张,“他是秦缪,是委托人。”
      楼树玉点点头:“那我们开始?”
      原斯看着秦缪点头把一切全盘托出。
      楼树玉若有所思月秦缪:“你和沈千九什么关系?”
      秦缪有些不知所云但还是乖巧答:“我不认识他。”
      他对这个人压根没印象,只觉得有些眼熟。
      “你们现在有什么证据?”楼树玉问。
      秦缪把那幅作品带过来了,楼树玉收下,说会找专业人员鉴定。
      原斯把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拿出来了,楼树玉都收下说会做一个汇总,把有利的证据留下。
      两人把证据七七八八地提供给了楼树玉,楼树玉都收下了。
      他们走出律所,楼树玉送他们,对两人说:“现在作品还没找专人鉴定,证据还是有些少,虽然有人证,但还是不具有说服力。你们回去再想想有什么证据,如果想起其他有利的证据拿过来。”
      楼树玉顿了顿:“费用的话,等结束了我们再结,但我不保证,官司一定会打赢,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楼树玉停下,站在门口:“我就送到这里,你们慢走。”
      她看着两人驱车离开,随即暗暗叹气,回去开始加班。
      “想吃什么?”原斯一边开车,一边视察秦缪。
      秦缪还是恹恹的。听到原斯问也只是摇头。
      他不想吃,他再想还有什么证据能帮助他澄清。
      车子路上飞驰,很快停在了刘友熹家的面馆前。
      停车后,原斯捧过秦缪的脸,在他嘴唇落下一吻,看着秦缪,声音轻轻却坚定:“宝宝,会赢的,我们本来就是清白的,只是时间问题,不要太内耗。你身边至少还有我,别担心,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先去吃饭好吗?”
      听着听着秦缪就要掉眼泪了。
      还没来得及憋住,原斯温热的手便覆上他的眼睛。
      他轻声说:“想哭就哭吧,接下来可就不要再因为这种不好的事掉小珍珠了,漂亮的眼睛要流幸福的泪水。”
      秦缪压着的情绪爆发,喉间哽咽溢出,眼泪烫得把原斯的心也被烧穿,细密的痛感从心脏传出,他心痛秦缪。
      他抱住秦缪,手轻轻拍着秦缪的背,安抚着他。
      爱人是个小孩,需要细腻的爱去填补他。
      安抚好秦缪后,原斯牵着他到面馆坐下,刘友熹炒了几个小菜招待他们。
      坐在他们对面看两人,一直到两人吃完,秦缪去洗手间,刘友熹才开问原斯:“你们怎么了?气氛沉重的,出什么事了?”
      原斯简单说了一下秦缪的事情,刘友熹听地眉头直皱。
      秦缪回来突然觉得刘友熹着他的眼神变得怜悯,可怜还有一些鼓励,好像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小子,坚强!”
      千言万语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情感,只要懂得便也是一种安慰。
      然后便是好几天的奔波,找证据,但无一例外的,求门无路。
      回家的路上,秦缪已经陷入绝境了,两人都因为这长时间的奔波和失望变得有些麻木。
      但原斯还是开着车强打精神安慰秦缪:“没事,我们再找就是了,一次找不到我们就找两次,两次找不到我们就找三次,总归能找到的。”
      可两人都明白,眼看开庭时间越来越近,再找不到有利的证据,再法庭上将必输无疑。
      车上寂静,秦缪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很激动地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调出了一段视频:是他雕塑展出前,一个朋友带着他的朋友来我秦缪,当时秦缪把他们邀进家中坐了一下。
      其中就有沈千九。
      朋友带的朋友秦缪都不认识,每个人对于秦缪来说都只有一面之缘。于是沈千九对于秦缪来说才不认识但眼熟。
      “原斯!!”他把手机面向原斯,“你看!”
      原斯向秦缪那里一瞥,沈千九的脸被秦缪放大在手机屏幕中。
      “这是谁?”原斯专心开车,没太注意那个人长什么样。
      秦缪激动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沈千九啊!”
      他都忘记了,自己家门口还放了一个小监控,隐秘在树叶之中,在今天帮了他大忙,拍到了沈千九。
      车突然停下,原斯有些惊讶:“哪里来的监控?”
      秦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家门口两棵小树放了一个小监控,之前有人来偷东西,长教训了专门放的,结果时间太久忘了。”
      他向窗外一看,到家了。
      秦缪连忙下车,跑到家门口他种的小树看监控,然后向原斯挥挥手,指了指手上的监控,然后一刻不停地打开门,原斯到门口时,秦缪已经把两个监控摆在了桌面上。
      原斯:“?另一个监控是哪里来的?”
      “我在客厅也摆了一个,”秦缪指了指客厅书架,“被书挡着我差点忘了。”
      秦缪拿起手机调出监控的回放:“不知道这个能不能作为证据,我们现在拿过去吧!”
      他看着原斯眼睛发亮,原斯二话不说,带着秦缪穿过大半个城市又回到楼树玉的律所。
      楼树玉刚下班,她最近因为秦缪抄袭这个案子忙得焦头烂额。
      刚从门口出来,就遇到原斯和秦缪,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楼律师,你现在有空吗?我很抱歉占用了你的私人时间,但我有重要的东西应该是我自证的重要证据。”秦缪平复呼吸,近乎哀求地求着楼树玉,“现在我就想给你看。”
      楼树玉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回律所,见两人还愣在原地,无奈地问的人:“不是要有证据给我看吗?怎么不来?”
      原斯反应过来,拉着秦缪跟上楼树玉。
      楼树玉让秦缪把东西给她看,秦缪把监控视频调出来递给楼树玉,楼树玉看完后有些隐隐的松口气:“哪来的?”
      “家里监控拍到的。”秦缪有点不安地戳着手指。
      “当时为什么不拿出来?”楼树玉有点严肃地看着秦缪,“这种东西肯定要越早拿出来越好啊。”
      “我忘了家里还有监控……”秦缪赔笑,他感觉楼树玉松了一口气。
      “这个可以当作反抄袭的证据,第二个监控正好拍到这幅画,还有时间,可以证明你的画比他更先画。我马上去联系其他律师。”楼树玉走出去打电话。
      原斯握任秦缪的手,秦缪声音颤抖:“我是不是可以发澄清了?”
      原斯点点头。
      秦缪另一只手颤抖着拿出手机,解锁好几次都没成功,好不容易成功了,却怎么也打不下宇。
      他转头向原斯,原斯也正在看他,眼神带着支持和鼓励给予秦缪莫大的鼓舞,他手渐渐不再颤抖。
      打下澄请的长文,针对沈千九的长文进行批驳,放出他现在所有的证据,表明自己画作的时间比沈千九的画作时间早,并贴出自己的画作已找专业人员鉴定后续会作为证据发出来的。
      最后,秦缪打下一段话:“沈千九先生发布的长文我已截图作为之后对簿公堂、沈先生诬蔑我的证据,之后我会对沈千九先生发送我的律师函以及将对他进行起诉和追责,用法律维护我创作者的权益,对这件事必然不能辜息。同时感谢一切给予我帮助,对我不来不弃的人。”
      “沈先生,我们法庭见。”
      点击发送,秦缪长舒一口气,他笑着回看原斯,然后力地抱住他,之前受得委屈,无奈,绝望,一心求死,这一刻烟消云散,颇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法院的传票很快送到沈千九的手上,出庭时沈千九大不如之前那样风光,一脸憔悴,人也消瘦了许多。
      但秦缪并没过多注意。
      注意一个不值得注意的人,没什么意思,也没有价值。
      秦缪最后以充足的证据和高胜率的律师团队赢得这场官司。
      走出法庭,被云遮住的太阳刺破云层直直的打在他身上,然后天光大亮,一切尘埃落定。
      秦缪回头看原斯,爱人正和楼树玉在说些什么。
      发现秦缪的目光便和楼树玉告辞,快步朝他走来,牵住他的手。
      万幸胜诉,万幸爱人一直在左右,万幸他有还自己清白的勇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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