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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制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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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贵四处打量着别墅内景,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地对王大伟说,“大伟,你不知道贵宾室那个真皮沙发呦,坐得就是舒服,软得我骨头都酥了。”
“还问我想喝什么,我哪知道能喝什么?我就说给我来瓶水,结果你知道那水多贵吗?你猜猜。”张金贵一路拉着王大伟,说话就像机关枪一样,没停过。
等不到王大伟接话,他也藏不住话,“我网上一搜,嗬,抵我一天工资。”
“还知道我没吃早饭,专门给我弄了早饭,简简单单一碗阳春面,差点鲜掉我舌头,我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还有旁边配的那大螃蟹,比我胳膊都长,都给你剥好了放在盘子里,谁早饭吃螃蟹啊?大伟,你说是不是?”
眼看快走到别墅门口了,张金贵终于止住话了,“大伟,真的,咱家就数你最出息,之前能去部队里当兵,现在还能到这种地方上班...”,说着说着,张金贵眼圈泛红,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大伟的肩膀,啰唆再多最终也止于一句“你一定要好好工作,有事情记得找我。”
张金贵老家的屋子跟王大伟家前后就隔了一个水塘,他岁数比王大伟大个四五岁,在农村,都是年纪大点的娃带小的,王大伟小时候也天天追着张金贵的屁股后面玩。张金贵不爱读书,读个大专就出来混社会了,王大伟读书倒是个好料,考上了大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进了部队,张金贵一直都以为王大伟过个两年就会退役,结果这小子一直在部队里待了六七年都没出来,不知道在哪当兵,也不知道当什么兵,刚开始打电话联系的时候,大伟总是打哈哈聊过去了,他想部队里面的事情不能往外面说也是正常的,但之后他们俩的联系也慢慢变少了。
直到今年上半年,大伟突然回老家了,跟他说他退役了,那是他时隔七年后再次见到大伟,他险些都没认出来,大伟变得又高又壮,浓眉大眼,身上有股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他平静看人的眼睛,能把人看得汗毛倒立,直到他忽而咧开嘴角,朝他爽朗一笑,喊了声,“表哥,我回来了。”
熟悉的感觉才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等我放假了,再去看你和嫂子。”王大伟点头应道。
张金贵笑眯眯地“哎”了一声,突然想到,大伟长得也还不错,现在年纪也老大不小,这份工作假期应该不多,但是赚得多,两年估计就能攒到结婚的钱,他在外面该帮大伟操操心,回去就跟老婆商量商量,看她公司有没有适合大伟的小姑娘,给大伟介绍介绍。
想着事出了门口,张金贵一时间没看到自己那辆二手车,抓抓自己脑门疑惑道,“我车呢?”
一直缀在远处跟着(暗中观察)的王管家适时出现,“张先生,您的车,我们送到4S店进行保养了,预计下午三点半送到您公司,我们已经安排好司机送您下山,您看行吗?”
张金贵先是愣住了,你都已经给我送去保养了,还问我可不可行?随后笑得一口大牙都露在外面,弯着腰,双手就要往王管家的那双白手套握过去,“哎呦哎呦,王管家,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我,这,这是保时捷卡宴吧,哎呀呀,我还没坐过呢!”
王管家低眼看了自己那双上下晃动的手,保持微笑,“也是辛苦您今天这么早就过来参加面试,一点点心意,不成敬意。”
眼神递给旁边的司机,司机麻溜地打开车门,启动发动机,一辆漂亮的保时捷卡宴Turbo GT平滑到张金贵身边。
“哪里哪里,王管家,那就麻烦您了,拜托您多照顾照顾大伟。”张金贵摸了把流畅的车身,喜滋滋地坐进车里,乖乖,不愧是有钱人,上门找个工作,回去还能坐卡宴。
不管这里面有什么情况,反正今天这一趟来值了。
最后朝大伟挥了一下手机,“大伟,我先走了,有事联系我啊!”
王大伟注视着驶去的车尾,直至消失不见,侧目看了眼王管家。
王管家笑眯眯地看回去,伸出手做“请”的动作,“王先生,这边请您去更衣室试一下衣服。”
王大伟敛下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困惑。
时间线拨到半小时前,王大伟和张金贵正在餐厅里吃他们的早饭。
书房内,顾栩生皱眉看着手里的滨江新城商圈企划案,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的企划案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上辈子他被集团里信任的人用假消息套进去了,这次,或者可以给周家...设一个圈套呢?
王管家敲开书房大门,站定垂首,恭恭敬敬地汇报,“王先生和张先生,已经到餐厅用餐了。”
“好。”
“门口停得是张金贵的车?”
王管家有一瞬间的错愕,顾少为什么会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忍住飘忽的思绪,“是的,张先生临时停放,预计半小时后就会开走。”
“你让人把这辆车开到陈二少店里做保养,再安排司机开车送张金贵回去。”顾栩生头也不抬地说,所以完全错过王管家那张吃惊的脸。
“啊?”要把那辆二手车送到二少的店里保养?那不都是少爷你们内部玩车的店吗?王管家觉得今天是不是耳朵有点问题,是不是年纪大了有点耳背,这样一想,感觉耳朵的确有点痒呢。
“怎么?有问题?”顾栩生微微蹙眉,声音冷冷质问。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王管家连连摇头,“没有,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
出了书房的王管家,摸摸着自己左胸膛,安抚住快速跳动的心脏,没事,突然找了个叫王大伟的人过来当顾少的私人保镖,现在只不过是送辆车过去保养而已,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嘛。
更衣室的香味很好闻,王大伟不知道是什么香,但是跟新雇主身上的味道很像,脑中突然闪现刚才的画面,新雇主凑近他拿糖罐的时候,飘过来一阵香味,有点像之前去北方出任务,看到大雪压断青松时,闻到的青涩松脂味。
他一直觉得男人喷什么香水,把自己弄得那么香干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但是,如果是新雇主,这香味......很适合他。
“王先生,麻烦您去里间换套贴身衣服,我好帮您量具体尺码。”裁缝师傅拿着量尺,打断了王大伟的思路。
走进里间,墙上挂着一套上下款夏季睡衣,摸起来丝丝滑滑、冰冰凉凉,王大伟看了两眼,觉得有钱人家里做事真的挺麻烦,量个尺码还要换衣服,不过,既然要来这里干活,还是尽快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
旁边柜子上放的是整套黑色制服,制服都是现成的,但还需要根据他的体型进行重新裁剪,王大伟盯着天鹅绒托盘里的银灰衬衫,扣子镶的怕不是真钻?在黄绒绒的灯光下,显得别样晶莹剔透。
等王大伟换好衣服出来后,刚才的裁缝已经不见了,顾栩生倚在门框上,眼睛晦暗不明,一边走近一边解释道,“师傅刚刚接到电话,家里小孩突发急性哮喘,要跟王管家请假,我刚好在王管家旁边,听到这件事就让准了。”
“是吗?如果不耽误时间,那我等师傅回来后再量。”王大伟总感觉怪怪的。
“不用,我正好没事,我之前对...服装还挺感兴趣的,今天,正好借机会重拾旧好。”
从小到大都是被别人伺候的顾栩生,昨晚上临时抱佛脚学习了怎么量尺寸。
王大伟僵着胳膊,看那截苍白手腕缠着皮尺逼近,雪松香混着汗味在鼻腔炸开,他后撤半步撞上衣架,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奇怪啊!
“说什么也不能麻烦您,要不然...”他盯着对方随呼吸起伏的蝴蝶骨,难得出现的窘迫让他脸上有点发热,虽然无论在部队还是工地,大家近距离打打闹闹很正常,但这是他的雇主,像...像音乐盒里面的水晶人一样,他要是稍微一用力,可能都会把他碰碎。
“你是我的贴身保镖,我希望你...越早上岗越好,师傅要请一周的假,难道你要等到一周后?”顾栩生压低声线,谎话也是不紧不慢地随口说出,指尖划过他的肱三头肌,皮尺数字在42cm处颤抖。
“那我先借用其他保镖的衣服穿就行,体型应该差不多,我...怎么能让您...”当冰凉的皮尺环住腰腹,王大伟腹肌本能地收缩,鸡皮疙瘩霎时起了一片。
“不要一直您您的叫我,你...喊我栩生就行。”顾栩生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每次眨眼,像蝴蝶翻飞的两扇翅膀。
“啊?不合适......”王大伟下意识拒绝,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顾栩生,这老板是不是太平易近人了?
王大伟看到眼前的蝴蝶不动了,心里莫名一紧,找补道,“要不,我还是称呼您顾先生吧。”
皮尺继续在身上游离,“好,那我喊你阿伟好了,直呼其名不好,喊你大伟也不好听,不如就叫阿伟了!”
“阿伟。”这个名字烙在舌尖发烫,顾栩生仰头看向王大伟,眼睛明亮得惊人,他的手掌正贴在王大伟左胸,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衬衫,他清楚地感应到,手底下剧烈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让他想到了花园里破壳的金丝雀,那团湿漉漉的小生命也是这样扑腾。
他的生命也在这跳动不止的脉搏中有了回响。
王大伟一时之间,竟然怔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再拒绝,已经否定老板一次了,还能再否定第二次吗?
“顾少,您要的东西拿来了。”王管家端着熨斗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少爷单膝抵着试衣凳边缘,皮尺绕过对方大腿的场景。
阳光给交叠的剪影镀上金边,如果不是身份和动作不对的话,场景还有点唯美。
王管家狠狠打了个冷颤,制止自己可怕的想象,是顾少不对劲了?还是自己不对劲了?
“量好了,袖长要改短两公分。”顾栩生突然转身,耳后潮红隐藏在黑色短发中,把皮尺放在柜子上。
王大伟盯着自己小臂的晒痕,这确实比量体数据准,他喜欢卷袖口,这是在部队里留下的习惯。
顾栩生路过王管家的时候,盯着他,有点咬牙切齿地补充道,“他习惯卷袖管。”
王大伟抬头,???
王管家,????
“阿伟,今晚开始守夜。”顾栩生声音渐行渐远,“我卧室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