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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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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于郊区的海城大学跟市中心离了百八十丈远。据说建造的初衷就是以便学生们亲近自然，同时更好地沉醉于知识的海洋中。
喧嚣有没有远离并不确定，但肯定的是吃喝玩乐就没有那么便利。所以江衍大多数时间更情愿呆在学校里。
除了犯懒这一原因，但更多的是他晕车，懒得来回折腾。
程度属于超级晕那种。
所以在下课铃打完后，林鑫转过头兴趣盎然地提议聚餐时，他是有点想拒绝的。不过没抗住这人跟个大喇叭似的一直叫，说什么为了欢迎新同学。
于是刚到嘴边的拒绝又拐了个弯。
江衍心想，就当庆祝一下他跟付忖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最终，几个人决定去贺铭表姐新开的一家烤肉店。虽然距离远了点，不过据贺铭说味道一绝。
约莫估了一下路程，江衍斟酌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扫个共享单车。
贺铭正和跟林鑫在路边打车，回头就看到江衍跨上一辆小黄车，惊得瞪大了眼睛∶＂你要骑小黄啊？＂
共享单车＂滴＂一声开了锁，机械的女声提醒响起。江衍低头一边打开手机导航一边说，＂这除了小黄也没有小蓝小绿了啊。＂
＂……不是。＂贺铭看着他，又转头捅了捅拦车拦成大鹏展翅的林鑫，＂先别招了，江衍要骑小黄。＂
＂什么小黄？＂林鑫听了后半句还摸不着头脑，回头看到江衍明白了，又转过去继续大鹏展翅，＂他不严重晕车嘛，我们可以先去点菜。贺铭你发个地址给江衍就行。＂
说完又朝付忖喊了一嗓子，＂哎付忖，你不晕车吧，咱三……＂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林鑫转头看到付忖也跟着扫了个共享单车。
＂你也晕车啊？＂林鑫目瞪口呆，竹马之间连晕车都是成双的吗？
这么奇妙的吗？
付忖长腿撑着地把小黄车往江衍那边划拉了一下，闻言回道∶＂我不晕车，我晕汽车尾气。＂
林鑫跟贺铭∶＂？＂
晕汽车尾气什么鬼？
或许是他俩脸上的难以理解太夸张，付忖又继续皱起眉毛一脸难受样，＂我从小一闻到就恶心窒息，最严重一次我都觉得快要翻白眼了。＂
他那一脸难受看着非常逼真，以至于俩人被忽悠着信了百分之八十。
只有江衍在一旁听乐了，说＂行了，他金贵的不得了，你俩就先去吧。＂
正午的校门口人数不算少，付忖跟着江衍骑着车慢悠悠拐到柏油路上并行着。
风裹着阳光迎面吹来，江衍的衣角被吹得不停翻飞。
看着前面一辆小汽车，江衍微微偏过头向付忖喊∶＂大少爷，小心前面那车的尾气给您熏过去了！＂
付忖装聋跟着喊∶＂你说什么？听不见。＂
＂我说，你怎么又动不动就开演啊。＂
＂风太大了，我听不见。＂
江衍绕过路上的一个坑，没再继续跟付忖对着喊。
导航还在尽职尽责地提示下个路口的红灯倒计时，江衍又突然想起初中时候。
那时候江衍出门也不愿意乘车，付忖就会跟着他一起骑单车。别人一问起来这人就开始张嘴胡诌，关键大多数人还都信了。
想到这，江衍习惯性地转头看了付忖一眼，又在付忖看过来的时候装作没事人一样转回去。
刚转回去江衍就有些后悔。
不就看一眼吗，这么心虚整的像偷窥一样。江衍郁闷地想。
不过有人陪的感觉不算坏，甚至可以称得上愉悦。而这份愉悦，时隔了四年多，又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贺铭表姐的店开的像是间谍碰面的秘密据点，江衍愣是对着导航在那块地方转了七八个来回，才找到了店门。
门面在外面看着不大且普通，但里面的装修风格却很前卫。
江衍和付忖跟着服务员指的方位上了二楼，发现竟然还有包厢。
对着林鑫发过来的门牌号推开包厢门时，果不其然就看到林鑫跟贺铭那俩人已经吃上一会了。
见他两来，林鑫自动开启社交小达人模式，替贺铭表姐打起了广告。
＂哎我跟你们说，别看咱表姐这店不大啊，这蘸料是真有东西。给我香迷糊了！＂林鑫一边吃一边说。
贺铭在一旁嘻嘻哈哈吐槽，＂你吃屎都是香的。＂
江衍跟付忖一前一后刚落座，包厢门又紧接着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个烫大波浪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手上端着两个大盘子。
女人刚一进门，林鑫跟贺铭就殷勤地起身去接盘子，江衍跟着站了一下，就被女人重新按着坐了回去。
她空出手拢了一下头发，接着豪爽一挥手说∶＂坐坐坐别客气，既然是小贺的朋友，那就都是我弟弟们了！＂
＂姐！＂林鑫响亮地响应了一声。
＂好好好，你们先吃着，不够了让人再加，姐姐给你们打折。今儿我这人多，我就先走了哈。＂
＂谢谢姐！＂贺铭跟着响应。
表姐风风火火走后，林鑫跟贺铭又开始上演饿狼传说。各种烤肉冒着油光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江衍闻着肉味觉得自己突然胃口大开，配着蘸料吃了几口后越吃越香。
可能是表姐家的祖传秘方太超模，也可能是气氛加持，总之平日里吃两口肉就腻的江衍没怎么放下筷子，到最后吃的有些撑。
付忖除了偶尔给他递递水，老老实实也没作什么妖。总之，一顿烤肉吃的江衍非常之爽快。
酒足饭饱，八卦这项技能就开始自动开启。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就扯到了陆文星身上。
陆文星是江衍寝室里的第四个人。大一刚开始大家还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矛盾也就显现出来。说是矛盾，其实无非就是今天他打游戏晚了点，明天你起床动静大了点。
最后，陆文星一怒之下搬出了宿舍，听说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
之后话题又开始发展到其他八卦，江衍正端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就听见付忖凑近问∶＂你那室友东西全搬出去了？＂
江衍＂啊＂一声点点头，＂是啊。＂
付忖点点头没在吱声。
过了会，林鑫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趣，突然要玩聚餐必备小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江衍和付忖都没什么意见，贺铭起身出去找道具，剩下三个人简单清理了一下桌面。
没过一会，贺铭就提着两扎冰啤回来了。他＂砰＂一声放下冰啤，摩拳擦掌∶＂表姐请的，让咱放开了喝。＂
江衍突然觉得有点不妙，他捅了捅旁边的付忖，悄声说∶＂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付存单手支着下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闻言压低声音配合江衍说∶＂贼船已经开到太平洋了，想跳也晚了。＂
两人说话时靠近了点，这会付忖说话带着的气息蹭过江衍耳朵尖，痒痒的。
但林鑫显然更加兴奋了，他麻利地开了一瓶，依次倒满了四人的杯子。看到两人说悄悄话，直接嗷一嗓子喊出来了。
＂你俩是不是商量着跑呢，交头接耳的，别玩不起啊。＂他把刚倒完的空啤酒瓶睡倒放在桌上，伸出手指点了点，＂先说好，谁要是中途尿遁，下礼拜的公共课承包全寝的点名啊。＂
江衍突然被点名有点心虚，不是想跑，而是说悄悄话被当面抓包。
＂谁先来？＂贺铭问。
＂我来！＂林鑫自告奋勇。
玻璃瓶口在灯光下转出残影，江衍盯着残影，莫名有点紧张。
瓶口掠过贺铭新染成的黄毛，扫过林鑫油光发亮的嘴角，然后不偏不倚对准了付忖。
江衍刚刚提起来的一口气又松了下去。
＂付忖开门红！＂林鑫兴奋地拍了下桌子，＂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付忖有些无奈，他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真心话吧。＂
林鑫跟贺铭一对眼神，狡诈一笑，＂那我问了——有没有喜欢的人？＂
话音刚落，江衍敏锐地察觉到这人动作顿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江衍眨了眨眼睛，有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有啊。＂付忖答得随意，表情却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说完，起哄的那两人就像是挖到了当红明星的惊天大瓜一样，付忖则非常淡定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只有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了一旁的位置。
江衍明显也有点意外，没忍住看了付忖一眼，结果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江衍就看到了对方不着痕迹移开目光的样子。
他突然反应过来，觉得那句＂有啊＂可能是真的。
林鑫还在不死心追问更多细节。
或许是包厢里的温度有些高，江衍觉得被闷的有点躁。
游戏又重新开始，酒瓶重新在桌上咕噜咕噜转起来。江衍窝在座椅上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没挥散掉那股不得劲。
于是他端起杯子灌了几口。
冰镇过的啤酒带着凉意划过食道，将那股躁意冲淡了几分，江衍呼出一口气继续盯着瓶口。
瓶子慢慢停住，这次被选中的是贺铭。
贺铭非常玩得起地选择了大冒险。其实从上学期开始这人就在追其他院的一个女生，这事
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林鑫当即怂恿着他发消息约女生吃饭。
游戏继续。
在江衍第三次扯了扯领口时，付忖终于忍不住凑过来问∶＂很热吗？＂
＂啊，＂江衍一愣，没再继续扯领子，＂……有点儿。＂
＂这里面有空调，是不是你发烧了？＂付忖边说边伸手探向江衍的额头。
指尖触碰到额头的时候带着点暖意，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反应迟钝，还是酒精的催化作用，江衍没有躲，甚至眯着眼感受了会。
付忖看着眯起眼的某人，乖的像是一只顺毛的猫儿。
贺铭见状问∶＂咋了这是，发烧了吗？＂
＂啥啥啥，谁发烧了，江衍吗，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林鑫也问。
掌心的感觉不像是发烧的温度，付忖又伸手戳了戳江衍的脸，不确定地问他∶＂江小衍，你难道是醉了？＂
被几张嘴叽叽喳喳一问，江衍那股乖又跑没了影。他一把拍掉戳在脸上的爪子，没好气道∶＂没醉，我就喝了几口。＂
顺毛猫又恢复了平日里一戳就炸毛的样子，付忖捻了捻指尖，看着江衍又变回平日里的样子，眼睛继续盯着瓶子。
酒瓶子不知道转了几个来回，贺铭提上来的两扎啤酒都空了瓶，喝的最多的林鑫已经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贺铭稍微好点，但也没好多少，他本来皮肤就黑，这会硬生生喝成了关公，这会正枕着桌子装死。
＂我去趟卫生间。＂江衍捂着嘴含糊说了一句就站起身往外走，途中还被地上的林鑫绊了一个趔趄。
付忖看着江衍飘忽的步子，顺手抄了杯水就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