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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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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医学院解剖楼的排气扇发出哮喘般的嗡鸣，苏婧婉隔着防护服都能闻到福尔马林里混着的血腥味。标本池表面漂浮的肾形血沫正在聚拢，逐渐形成心脏轮廓。
"苏姐，这不符合常理......"实习法医小林的声音在颤抖。她手中的镊子正夹着从池底打捞出的心脏，冠状动脉上缠着紫水晶雕成的血管。
解剖室突然断电，应急灯把所有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哭墙般的标本架上。三千个器官标本瓶同时泛起荧光，在玻璃上投射出"0612"的数字海啸。
"都别动。"苏婧婉将紫外线灯对准心脏，心肌纤维里显现出金色丝线——这是江知行团队研发的纳米缝合技术，上周刚在《柳叶刀》发表论文。
标本池深处传来气泡炸裂声，一具无头尸体缓缓浮起。苏婧婉的解剖刀划过尸体右手虎口，那个十字形烫伤疤痕让她瞳孔骤缩。这是三年前殡仪馆纵火案幸存者赵刑的特征，而昨天她刚在停尸间给他做过尸检。
"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她扯下尸体无名指的戒指，内圈刻着的"C-0612"正在发烫。手机突然震动，器官捐献协议更新条款显示赵刑在五分钟前签署了角膜捐赠书。
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萧珩的枪口还带着海盐结晶。"苏法医对标本池很熟悉？令堂二十年前曾在这里..."他突然用证物袋扣住她取切片的手，"取出过三十具带有同样缝合线的心脏。"
冷藏柜发出刺耳警报，所有标本瓶开始顺时针旋转。在福尔马林溶液形成的漩涡中心，缓缓升起一具冰棺。苏婧婉的防护镜蒙上白霜，冰棺里躺着的分明是穿婚纱的自己，而新娘胸口插着的正是母亲殉职时用的解剖刀。
"游戏提示，"广播里江知行的声音带着笑意，"当赝品比真品更完美，毁灭哪个更能证明爱？"
萧珩突然对着冰棺连开三枪，防弹玻璃炸裂的瞬间，苏婧婉看见冰棺夹层里渗出黑色粘液——这是母亲笔记本里记载的克隆体培养液，遇空气即会自燃。
火焰吞没婚纱的刹那，她扑向墙面的解剖学挂图。指尖划过心脏剖面模型的瞬间，整面墙翻转露出冷藏室，十七具无器官尸体正吊在液压钩上摇摆。每具尸体的脚踝都系着仁和医院的电子标签，编号从C-0612-01到C-0612-17。
"萧警官应该认得这个。"她割开01号的腹腔，肠道褶皱里藏着的警徽编号正是萧珩父亲殉职时的警号，"用仇人之子培养的克隆器官，移植时会更有宿命感吧？"
窗外惊雷炸响，季悦霜的直播车撞开医学院铁门。镜头扫过苏婧婉染血的白大褂，弹幕突然被"死亡新娘复活仪式"刷屏。在暴雨与火焰交织的光影里，冰棺中的新娘竟缓缓坐起，烧焦的面皮下露出杨琳沫完美无瑕的脸。
"surprise！"假杨琳沫撕开焦黑表皮，季悦霜的泪痣在火光中妖冶如血。她将紫水晶心脏按进自己胸腔的刹那，所有冷藏尸体齐声尖叫，声波震碎了标本池的防爆玻璃。
萧珩突然将苏婧婉扑倒在解剖台下。他们头顶飞过的玻璃碎片里，映出二十年前母亲遇害的监控录像——江知行正把紫水晶塞进濒死者的喉咙，而少年萧珩在镜头边缘擦拭带血的解剖刀。
"现在相信了？"苏婧婉将微型投影仪收回袖口，她早在踏入解剖楼前就黑进了安保系统，"令尊当年用来给我母亲定罪的凶器，此刻正插在..."
警笛声由远及近，萧珩突然咬住她耳垂低语："殡仪馆纵火案那晚，我见过真正的杨琳沫。"他的手机屏幕亮起，照片里浑身烧伤的女人正抱着"C-0612"编号牌蜷缩在疗养院角落。
标本池突然开始排放溶液，血水里浮出七百张器官捐献卡。每张卡片签名栏都是苏婧婉的笔迹，而日期全部停留在三年前她婚礼当日。在池底最后浮现的，是泡胀的婚戒和刻着萧珩名字的锁骨。
"看来江教授给我们准备了婚宴。"苏婧婉突然将□□试剂倒进池中，沸腾的血水里升起全息投影——母亲正站在二十年前的解剖台前，将紫水晶刺入自己的颈动脉。
全息投影在□□侵蚀下扭曲成狰狞鬼脸，母亲的解剖刀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苏婧婉。萧珩的子弹穿过虚影击中标本池，沸腾的血水溅在墙面的《人体解剖学》挂图上，褐红色液体沿着血管图谱蜿蜒出紫鸢尾的形状。
"这是第三代克隆培养液。"苏婧婉抹去防护镜上的血珠，指尖摩挲着挂图边缘的金属包边，"遇光释放致幻气体，萧队现在是不是看到令尊在火海里呼救？"
冷藏室突然传来液压装置启动声。十七具无器官尸体如同提线木偶般降落，他们被激光切割的腹腔里，漂浮着指甲盖大小的紫水晶芯片。季悦霜的直播镜头正对芯片特写，弹幕突然被"永生计划注册通道"的链接刷屏。
"游戏升级了。"江知行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猜猜看，当这些芯片植入活体时..."
萧珩突然扯开警服，心口处的鸢尾疤痕正在渗出发光液体。他抓起解剖台上的手术刀刺入自己胸腔，在血肉翻卷声中挖出跳动的紫水晶心脏："就像这样？"
苏婧婉的白大褂被溅满荧光蓝血，她看到水晶心脏内壁刻着母亲的警号。这个瞬间，她终于明白三年前婚礼现场，江知行送来的贺礼为何是装满紫水晶碎片的婚鞋。
标本池底突然升起环形投影，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铺满整个解剖室。画面里穿白大褂的苏母正将婴儿胚胎植入培养舱，舱体编号C-0612-01的标签特写，与萧珩此刻汩汩冒血的伤口完全重合。
"你的诞生本就是罪证。"苏婧婉将止血钳狠狠扎进萧珩肩胛骨，在他痛呼声中读取芯片数据流，"二十年前母亲被迫培育的克隆体，如今成为刺向她的刀——真是绝妙闭环。"
冷藏尸体突然集体抽搐，他们的声带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频率。季悦霜的直播设备自动开启暗网通道，三十万观众同时收到器官移植预约码。在弹幕狂欢中，杨琳沫的克隆体从血池站起，她翡翠镯子里弹出的微型针头正对苏婧婉颈动脉。
"姐姐还是这么敏锐。"假杨琳沫的声线切换成季悦霜的甜腻嗓音，撕下的面皮下露出交错的金色神经线，"可惜没发现婚戒里的纳米机器人，早在三年前就替换了你的卵细胞。"
解剖刀劈开空气的刹那，苏婧婉突然将紫外线灯对准自己的婚戒。铂金指环熔化的瞬间，亿万纳米虫从她指尖倾泻而出，如同银色洪流般吞噬了克隆体的神经网。这是母亲殉职前最后的馈赠——用自身骨髓干细胞培育的生物兵器。
"告诉江知行，"她踩碎满地蠕动的银色残骸，"他偷走的胚胎基因链有致命缺陷。"
警报声撕裂雨幕时，萧珩正用带血的手指在墙面书写方程。苏婧婉认出这是母亲笔记本上的克隆体衰变公式，当最后那个"Ψ"字符完成，整面标本墙轰然倒塌。藏在混凝土夹层里的冷冻舱显露真容，三百具苏婧婉的克隆体正在液氮中沉睡，她们隆起的腹部统一纹着"C-0612"的烙印。
"看来你是最完美的母体。"萧珩的枪口突然调转方向，击碎了她身后扑来的丧尸化克隆人，"这些失败品都带着你的妊娠纹。"
季悦霜的尖笑从广播系统溢出，所有冷冻舱开始同步解冻。苏婧婉看着最近的克隆体睁开与自己别无二致的眼睛，那双手正抚摸着根本不存在的胎儿。她突然明白殡仪馆纵火案那些焦尸为何都呈现环抱姿势——他们在模拟子宫记忆。
"游戏最终关。"江知行出现在全息投影里，手中把玩着苏母的颅骨标本，"请苏法医亲自解剖第0612号实验体。"
液压平台升起的水晶棺里，穿着染血婚纱的苏婧婉克隆体正在微笑。她双手交叠在小腹，指缝间露出半张器官捐献卡——受赠者姓名栏赫然写着萧珩。
解剖刀刺入克隆体肋间的瞬间，暴雨穿透穹顶钢化玻璃。苏婧婉在血光飞溅间看到自己的人生走马灯：三年前那场未完成的婚礼，新郎坠海时攥着的正是江知行医院的保密协议；停尸间里赵刑尸体的十字形烫伤，与她记忆中父亲在火场最后的手势重叠。
"死亡不是终点。"克隆体突然抓住她执刀的手，声带振动频率与母亲临终录音完全一致，"是被选中者新生的开始......"
警报声化作安魂曲的变调，萧珩的配枪抵住她后心。在克隆大军苏醒的轰鸣中，苏婧婉终于读懂母亲最后的口型——那不是在说救命，而是"快销毁0612"。
克隆体的血喷溅在苏婧婉睫毛上，灼烧感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当时江知行戴着母亲的白手套，将紫水晶胚胎植入她子宫时说过："你才是真正的初代母体。"
解剖刀突然被磁力吸进水晶棺底座，棺内克隆体的腹部自动剖开。在粉红色羊膜包裹中，三百颗紫水晶心脏正在同步跳动，每颗都刻着不同警员的编号。
"见面礼。"江知行的全息投影抚摸水晶心脏，"用你流产胎儿的干细胞培育的克隆器官，移植存活率100%。"
萧珩的枪械突然脱手飞向水晶棺，枪管融化成银色液体渗入克隆体血管。苏婧婉看着自己DNA链在投影屏上展开，第23对染色体正在变异成吞噬状——这是母亲殉职前在她基因里埋下的自毁程序。
"看来苏法医没发现每月注射的镇定剂真相。"季悦霜从尸群中走出，撕开的手臂皮肤露出生物电极，"那是延缓你基因崩溃的抑制剂哦。"
冷藏室温度骤降，苏婧婉的白大褂结出冰晶。她突然将手术刀刺入自己小腹，在血肉模糊中扯出微型冷冻舱。液氮蒸汽里悬浮的胚胎，与二十年前母亲实验室失窃的样本完全一致。
"江教授难道没发现，"她将胚胎贴近心口，"当年被偷走的是双胞胎？"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江知行温文尔雅的面具碎裂，露出机械义眼闪烁的红光。所有克隆体突然抱头惨叫，她们的子宫投影出相同的胚胎影像——每个都携带着不同的警员基因。
萧珩的警徽开始发烫，他扯开衬衫露出锁骨下的电子接口。在苏婧婉震惊的注视中，他的骨骼透射出"C-0612"的激光烙印，与水晶棺底的条形码产生量子共振。
"你才是最高级的那具容器。"季悦霜痴迷地抚摸萧珩的机械脊椎，"承载着苏锦云最完美的犯罪基因。"
暴雨穿透解剖室穹顶，克隆体们在雨水中融化成一滩滩金色粘液。苏婧婉的婚戒突然释放电磁脉冲，那些粘液重新聚合成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全息鬼影举起烧焦的右手，在墙面血泊中写出燃烧的方程式。
"快走！"萧珩突然用身体撞碎防弹窗，"这些雨水是基因溶解剂！"
他们在坠楼过程中被无人机群接住，苏婧婉的防护镜映出正在崩塌的医学院。那些融化的克隆体在废墟上组成巨大的鸢尾花，花蕊处浮现出母亲当年签署的《永生计划同意书》。
"令堂才是项目发起人。"萧珩将破损的芯片插入自己太阳穴，"她用自己的卵细胞培育了三百个实验体，我们不过是..."
他的话被爆炸声吞没。苏婧婉在气浪中看到江知行医院的救护车，杨琳沫正隔着防弹玻璃对她做口型。当硝烟散尽，那个唇语终于清晰——她说的是："你才是复制品。"
暗网直播突然在所有电子屏强制播放。季悦霜穿着染血的婚纱站在水晶棺里，她剖出的心脏连接着十万个正在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死亡不是终结，"她将紫水晶塞进心室，"而是通过我的身体获得永生。"
苏婧婉的通讯器突然收到母亲的声音："小婉，妈妈现在要教你最后一课..."背景音里传来萧珩父亲的惨叫，和二十年前码头爆炸案的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