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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体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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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五号早上八点，故浅川被沈默言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再睡五分钟。"他抱着枕头往床里侧滚，声音黏糊糊的。
沈默言单手撑在床边，另一只手掀开他的被子："你约的九点半，不能晚了，而且体检要空腹。"
故浅川眯着眼，透过窗帘缝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像是又要下雨。他慢吞吞坐起来，头发乱成鸟窝地支棱着，睡衣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锁骨。
沈默言看了他两秒，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去洗漱。"
故浅川被他冰凉的指尖激得一哆嗦，彻底清醒了："……你手怎么这么冷？"
"刚洗过。"沈默言收回手，转身去衣柜里拿衣服，"穿这件。"
故浅川接过扔来的T恤，低头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混着一点沈默言身上特有的薄荷味。他抬头，发现沈默言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低头看手机，侧脸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紧张啊？"故浅川突然问。
沈默言手指微微一顿，抬眸看他："什么？"
"你从起床到现在看了四次手机。"故浅川指了指，"体检而已，又不是高考。"
沈默言把手机锁屏，语气平静："没紧张，怕你迟到。"
故浅川笑出声，赤脚踩在地板上，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放心，我很快的。"
沈默言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翘起来的头发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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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体检中心人满为患。
故浅川拿着预约单排队，沈默言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他的外套和矿泉水。周围嘈杂的声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让人莫名烦躁。
"胃镜做吗？"护士抬头问。
故浅川下意识看向沈默言，后者微微皱眉："他胃不好，能做吗？"
"最近有没有胃痛？反酸？"护士翻了翻表格。
"……偶尔。"故浅川摸了摸鼻子，"不过比之前好点了。"
沈默言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对护士说："不做胃镜吧，改碳14呼气试验。"
故浅川一愣："你怎么知道有这种？"
沈默言没回答，只是接过护士递来的新单子，低头填写。故浅川凑过去看，发现他的字迹比平时更工整，笔尖在纸上压出轻微的凹痕。
"沈默言。"故浅川小声叫他，"你真紧张啊？"
沈默言笔尖顿了顿，淡淡道："闭嘴，去抽血。"
故浅川笑着往采血区走，没走两步又被拽住。沈默言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塞进他手心："低血糖就含这个。"
故浅川捏着糖，心里突然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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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血的时候，故浅川故意别过头不看针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椅子边缘。
"放松。"护士拍了拍他的手臂，"血管太细了，别绷着。"
故浅川"嗯"了一声，余光瞥见沈默言站在旁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忍不住想笑，结果针头一进去，他瞬间笑不出来了。
"……操。"他小声骂了句。
沈默言立刻上前一步："怎么了？"
"没事。"故浅川龇牙咧嘴，"这护士手法比学校的狠。"
沈默言盯着他泛白的手指关节，突然伸手覆在他手背上，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故浅川愣了一下，反手握住他的手指。
护士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利落地拔了针，压上棉球："按五分钟。"
沈默言接过棉球，指尖轻轻压在他的肘窝处。故浅川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突然发现沈默言的手比他大一圈，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握笔的地方有一层薄茧。
"看什么？"沈默言问。
"你的手好看。"故浅川笑嘻嘻地说。
沈默言瞥他一眼，没接话，只是手上力道微微加重，故浅川"嘶"了一声："轻点！疼！"
"活该。"沈默言冷声道，却还是放轻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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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所有项目已经快十一点了。
故浅川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瘫在走廊长椅上等报告。沈默言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瓶运动饮料，拧开递给他："先喝点。"
"饿……"故浅川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肩上，"我想吃火锅。"
"等报告出来。"沈默言把他的脑袋推正，"坐好。"
故浅川撇嘴，突然伸手去摸沈默言的口袋："糖还有吗？"
沈默言按住他的手："没了。"
"骗人，你明明——"故浅川话音未落，诊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拿着报告单走出来："故浅川？"
沈默言立刻站起身，故浅川也跟着站起来，接过报告单扫了一眼，大部分指标都正常，只是血红蛋白偏低，医生在旁边写了"注意营养"。
"其他没什么大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就是你右手腕关节上有伤，平时得注意别过度用力。"
故浅川一愣，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沈默言转头看他，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什么伤啊？"
"啊，就是……"故浅川干咳两声，"之前打球扭了一下，早好了。"
医生摇摇头："X光显示有轻微骨裂愈合痕迹，应该是一年内的伤。"
空气突然凝固。
沈默言盯着故浅川，声音压得很低："什么时候的事？"
故浅川头皮发麻，脑子里飞速回忆——是去年冬天，他在冰面上滑倒用手撑地，当时疼了两周没敢告诉沈默言，后来慢慢不疼了，他就忘了这茬。
"……忘了。"他小声说。
沈默言没说话，只是接过报告单，一行一行仔细看完，然后折好放进文件夹。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胃病好点了。"最后他平静地说，"就是太瘦。"
故浅川松了口气，以为这事翻篇了，结果一出医院大门，沈默言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他差点叫出声。
"故浅川。"沈默言盯着他，眼底黑沉沉的，"再有下次，你试试看。"
故浅川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沈默言很少连名带姓叫他，上一次还是他熬夜打游戏第二天考试睡着的时候。
"……知道了。"他最终小声说。
沈默言松开手，转身往前走。故浅川跟上去，偷偷去勾他的手指："别生气，我请你吃火锅？"
沈默言没甩开他，但也没回答。故浅川锲而不舍地晃了晃他的手："加两盘肥牛？"
沈默言终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先去药店。"
"啊？"
"买护腕。"沈默言瞥他一眼，"再敢说不用试试。"
故浅川立刻闭嘴，乖乖跟着他往药店走。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沈默言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故浅川看着看着，突然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
"沈默言，你真好。"
沈默言耳尖一红，推开他的脑袋："……闭嘴。"
故浅川笑嘻嘻地跟上去，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偷偷握住了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