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第三十九章 找不到 ...
-
出院手续办得很快。
故浅川站在医院门口，右手腕的绷带已经拆了，换成了轻便的护腕。医生叮嘱他不要剧烈活动，但他没听，一出医院大门就拦了辆出租车。
"去锦江花园，7栋。"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你脸色不太好啊。"
故浅川没吭声，低头摆弄手机。屏幕上是沈默言最后发给他的消息，和字条的内容如出一辙：“对不起，等我”。三天了，再没任何动静。
车停在小区门口，故浅川几乎是跑着进去的。电梯上升的几秒钟里，他盯着楼层数字跳动，心跳快得发疼。
叮——
门开了。
走廊尽头的702室静悄悄的，门口没有鞋架，没有沈默言常穿的那双灰色球鞋。故浅川走过去，抬手敲门。
没人应。
他又敲了三下，指节叩在门板上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找谁啊？"对门的大妈探出头。
"住这儿的人......"故浅川声音发紧，"搬走了？"
"前天半夜搬的。"大妈压低声音，"动静可大了，拖行李摔摔打打的，我还以为是贼呢。"
故浅川站在原地，突然抬手去按密码锁——沈默言告诉过他的，1027，他生日。
滴滴——错误。
再试一次。
滴滴——错误。
故浅川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突然想起什么，输入了自己的生日——0825。
咔哒。
门开了。
---
屋里空得像是从没人住过。
地板擦得发亮，窗帘拉开一半，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能看到空气中浮动的灰尘。沙发没了，茶几没了，电视墙上只剩下几个突兀的钉子孔。
故浅川站在玄关，呼吸有些困难。
他慢慢走进去，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厨房的橱柜敞着，里面碗盘全无，冰箱门微微开着，插头拔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卧室的门虚掩着。故浅川推开门——
床垫还在，但床单被褥全没了。衣柜门大敞，里面空无一物，连个衣架都没留下。
沈默言真的走了。
故浅川走到床边，蹲下身，手指摸到地板缝隙里——那里藏着一枚小小的银色护腕吊坠，是沈默言手链上的。
他攥紧那枚吊坠，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手机突然震动，故浅川猛地掏出来——
凛昂“你跑哪去了？不是说好去接你的吗？！”
不是沈默言。
故浅川拨通了沈默言的电话。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机械女声冰冷地重复着。
他挂断，重拨。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再拨。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故浅川站在空荡荡的卧室中央，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他蹲下来，额头抵着膝盖，右手无意识地攥着那枚吊坠，指节发白。
"沈默言......"
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
故浅川在空房子里坐了一下午。
黄昏的光线渐渐暗下去，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沈默言气息的地方，关上门，走了。
楼下便利店的小姐姐认出了他："哎？你......"
"沈默言。"故浅川打断她，"他来过吗？"
"啊？"小姐姐愣了一下，"没有啊......不过前天晚上，有个长得跟他很像的人来买过烟，看着挺急的。"
"几点？"
"半夜吧，一两点？"
故浅川转身就走。
他沿着小区外的马路漫无目的地走，右手无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护腕吊坠。路过一家奶茶店时，他停下脚步——
那是他和沈默言常来的地方。沈默言总点三分糖的可可，他喝加了糖的冰美式。
故浅川推门进去，点了一杯可可。
"三分糖？"店员确认。
"嗯。"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头发乱糟糟的，眼下青黑，嘴唇干裂。
手机又响了，还是凛昂：“你他妈人呢？？”
故浅川没回，点开通话记录，最上面是十几条拨给沈默言的未接通话，全部显示"空号"。
他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
夜幕彻底降临时，故浅川站在学校门口。
保安拦住了他："放学了，不进人了。"
"我找人。"故浅川声音沙哑，"高二A班，沈默言。"
"沈默言？"保安皱眉，"他退学了。"
故浅川僵在原地："......什么时候？"
"就前两天啊，他自己来办的。"
故浅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他站在自己卧室里，看着墙上贴着的竞赛合照——他和沈默言并肩站着，沈默言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他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的表情。
故浅川伸手，把照片撕了下来。
照片背面，沈默言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下次一起去吃火锅吧】。
故浅川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突然把照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他倒在床上，用胳膊挡住眼睛。
右手腕的伤隐隐作痛，但比不上胸口那种窒息般的闷疼。
沈默言走了。
真的走了。
连一句"再见"都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