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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鲸落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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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梧桐叶开始泛黄。卿亦然站在教室窗前，看着树叶在风中摇曳。转学已经一个月了，他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虽然还是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但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
"卿亦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看到景以珩站在门口，"能出来一下吗？"
走廊上，景以珩递给他一份文件："下个月学校要举办艺术节，学生会需要人手。你愿意来帮忙吗？"
卿亦然有些犹豫："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你可以的。"景以珩说，"我记得你说过会弹钢琴？"
卿亦然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景以珩笑了笑："你手上经常有练习的痕迹。而且......"他顿了顿，"我在临江中学的官网上看到过你的演出视频。"
卿亦然愣住了。他没想到景以珩会去查这些。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低声说。
"但才华不会消失。"景以珩看着他，"艺术节需要一个钢琴伴奏，我觉得你很合适。"
卿亦然握紧手中的文件，指节微微发白。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钢琴了，自从那件事之后......
"别急着拒绝。"景以珩说，"今晚放学后，我带你去音乐教室看看？"
夕阳西下，卿亦然跟着景以珩来到音乐教室。推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教室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
"学校最好的钢琴。"景以珩走到琴边，"要不要试试？"
卿亦然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冰凉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他深吸一口气，在琴凳上坐下。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这是肖邦的《夜曲》，他曾经最爱的曲子。琴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仿佛能抚平所有的伤痛。
景以珩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夕阳的余晖洒在卿亦然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
琴声渐渐停歇，卿亦然的手指还停留在琴键上。他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原来，他还是会为音乐而心动。
"很美。"景以珩轻声说，"就像......鲸落。"
卿亦然惊讶地抬头："你也这么觉得？"
"嗯。"景以珩走到他身边，"你的琴声让我想到了深海。表面平静，却藏着无数故事。"
卿亦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理解他的音乐。
"所以，"景以珩看着他，"你愿意参加艺术节吗？"
卿亦然沉默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好。"
从那天起，音乐教室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每天放学后，卿亦然都会来这里练琴，而景以珩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有时候，景以珩会拿出他的小提琴，和卿亦然一起合奏。两种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彼此的心事。
"你为什么会学小提琴？"有一天，卿亦然忍不住问道。
景以珩放下琴，目光变得遥远："是我母亲要求的。她说，景家的继承人必须精通一门乐器。"
卿亦然注意到他说"要求"时的表情，那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那你喜欢吗？"他轻声问。
景以珩沉默了一会："以前不喜欢。但现在......"他看向卿亦然，"和你一起演奏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其实很享受。"
卿亦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他低下头，假装在整理琴谱。
"你呢？"景以珩问，"为什么选择钢琴？"
卿亦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键："因为......钢琴的声音像大海。可以很温柔，也可以很汹涌。而且......"他顿了顿，"弹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自由的。"
景以珩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知道，卿亦然一定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渴望自由。
"对了，"景以珩突然说，"艺术节的节目单出来了。我们要演奏的是德彪西的《月光》。"
卿亦然惊讶地抬头："那是我最喜欢的曲子。"
"我知道。"景以珩笑了，"我在你的琴谱上看到了很多标注。"
卿亦然感觉心跳加速。原来，景以珩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
"那我们......"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现在试试？"
景以珩点点头，架好小提琴。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卿亦然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这是他们第一次合奏《月光》，却仿佛已经练习了千百遍。
琴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他们的演奏增添了一丝梦幻的色彩。卿亦然闭上眼睛，任由音乐带着他遨游。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深海中缓缓下坠的鲸鱼。那是一种壮丽而悲伤的美，却孕育着新的希望。
琴声渐渐停歇，卿亦然睁开眼睛，发现景以珩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月光下，他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颤。
"你知道吗？"景以珩轻声说，"每次听你弹琴，我都感觉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卿亦然感觉心跳加速。他低下头，假装在整理琴谱："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景以珩说。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卿亦然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景以珩，忽然觉得，这个夜晚似乎并不那么冷了。
"卿亦然。"景以珩突然开口，"其实......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卿亦然愣住了。
"嗯。"景以珩点点头，"从你在临江中学的演出视频开始。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弹琴的男孩很特别。"
卿亦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未想过，景以珩会这样关注自己。
"后来听说你要转学，我就一直在等。"景以珩继续说，"直到那天早上，看到你站在梧桐树下......"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卿亦然："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这就是命运。"
卿亦然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月光下，景以珩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颤。
"所以，"景以珩轻声说，"不要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卿亦然感觉心跳加速。他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话。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伤痛，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抚慰。
"谢谢你。"他轻声说。
景以珩笑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人继续向前走，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卿亦然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景以珩，忽然觉得，这个夜晚似乎并不那么冷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就像深海中的鲸落，虽然悲伤，却孕育着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