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狂欢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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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琰没接话。
只眼尖地看见水晶吊灯下两位太太似乎在争执什么。
其中之一，是陈家的正房太太。
他不动声色地往那边挪了两步。
刚好挡在两人可能往主位这边张望的视线里，笑着给路过的侍者递了个眼色。
侍者立刻会意，端着两盏新沏的茶走过去。
笑着打圆场。
“陈太太，张太太，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陈先生特意让人备的。”
两个人的注意力被转移，陈琰这才退回原位，刚好撞上沈寂山看过来的目光。
沈寂山没说话，只是端起刚送过来的威士忌，指尖在杯沿轻轻敲了敲。
默许的意思。
顾添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端起自己的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不是没察觉沈寂山对身边这位陈先生的不同。
这两个人，各不言语，又心照不宣。
她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那些风花雪月的试探。
“沈先生，”
她放下酒杯，语气平静。
“关于联姻的事，我父亲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厅外传来一阵骚动。
陈琰几乎是瞬间绷紧了神经。
他目光扫过去，看见是几个晚到的公子哥，正吵吵嚷嚷地往里闯。
一个手里还把玩着支没点燃的烟。
“对唔住，各位慢慢。”
陈琰快步迎上去，脸上依旧挂着笑，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个精致的烟盒。
“厅外有吸烟区，我让人带各位过去？”
他把烟盒递过去。
“瑞士带回来的，尝尝？”
那几个公子哥本就怵沈寂山，见陈琰态度周到又给足了面子，没什么脾气。
跟着侍者往外走。
陈琰从几个人的嬉笑里听见一句。
“顾婉清上次找的就是陈琰要contact info。”
“……”
郑明轩说要吃水果，陈琰去切。
说是想吃水果，无非就是出去透气。
陈琰百无聊赖，郑明轩靠在廊柱上，看着他挥刀。
“手法可以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四方形的西瓜。”
陈琰眉眼弯弯，“因为你几何学不好。”
郑明轩突然凑近，嬉皮笑脸。
“陈琰，你不会以为自己数学很好吧。老太太每小时跑320公里的人谁啊？”
“……”
陈琰抬眸，万分无奈地看着他。
“郑明轩，你也一样的。”
郑明轩调侃他顾婉清找他要联系方式，为什么顾添盈不找。
陈琰顾及周围，见没人过来，开始大放厥词。
“郑明轩，你知道自己很诡异吗？”
郑明轩说知道。
估计也只有在郑明轩面前，陈琰才能完全放开，十几年的老同学基础牢固，再妗骄的少爷也聊得来。
陈琰歪头笑他：“郑大小姐试试自己去要？”
郑明轩被他噎了一下，摸着下巴啧了声。
"我去要？顾添盈不得把我当登徒子扔出去？"
他瞥了眼宴会厅方向。
"你没发现吗，她看沈寂山的眼神都比看旁人多三分温度，我这凑热闹的还是算了。"
陈琰把切好的西瓜块码进水晶盘。
刀刃擦过盘沿发出轻响。
"知道就好，少操心别人的事。"
"废噏啦，我梗系为你谂啦。"
郑明轩凑得更近。
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顾婉清那性子，跟她姐差远了，你真要给联系方式？"
陈琰没抬头，刀尖利落地剜掉一块西瓜皮。
"不给。"
"哟，转性了？"
郑明轩挑眉。
"以前不都来者不拒？"
"那也得看是谁。"
陈琰把最后一块摆好，推给他。
"沈先生不喜欢家里有闲杂人等晃悠。"
郑明轩塞一块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笑。
"合着你现在是沈寂山的专属管家？连这点小事都要报备？"
郑明轩笑他。
“还沈先生？陈琰，你当个秘书还当是瘾了？”
陈琰没接话，转身往宴会厅走。
刚到门口，看见沈寂山和顾添盈并排站在落地窗前说话。
月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身上，有几分难得的静。
他停在阴影里。
他听见顾添盈说："城西地块的事，我父亲让我带句话，愿意让三个点的利润，只求沈氏在后期开发上多留一片绿地。"
沈寂山指尖夹着酒杯，晃了晃里面的琥珀色液体。
"顾家想要的从来不是利润。"
"是安稳。"顾添盈接话，语气平静。
"沈先生该懂。"
沈寂山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抬眼往陈琰的方向看了眼。
陈琰会意。
走上前："沈先生，顾小姐，甜点上了。"
顾添盈转头，目光在他手里的果盘上顿了顿。
"麻烦陈先生了。"
"应该的。"
陈琰把果盘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刚要退开。
陈琰见沈寂山朝他抬下巴。
"你坐这。"
他愣了，才发现主桌旁边竟空着个位置，正对着沈寂山。
郑明轩不知何时坐了过去。
陈琰犹豫片刻，拉开椅子坐下。
水晶灯的光落在他手背上，亮得有些晃眼。
沈寂山拿起一块方瓜，放进嘴里。
"刀工不错。"
陈琰温和陪笑，低头道："您喜欢就好。"
顾添盈看着两人互动，端起红酒杯轻轻晃着。
开口："陈先生在沈先生身边多久了？"
"五年。"
陈琰答得快。
"那倒是很久。"
顾添盈笑了笑。
"沈先生身边能留五年的人，不多。"
沈寂山没接话，又吃了块西瓜。
陈琰悄悄数着，这是今晚他吃的第五块水果了。
陈琰没忍住想，是不是沈寂山特别喜欢西瓜。
可惜他没证据。
正想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动。
他拿出来看，是二助发来的消息。
"顾小姐的车在停车场被刮了道痕，对方是顾二小姐的人。"
陈琰指尖紧了紧，抬眼看向顾添盈。
她正和沈寂山说着什么，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起身。
"我去趟洗手间。"
走到宴会厅外，陈琰拨通助理电话。
"让对方把车留下，赔偿加倍。”
陈琰面上有些阴冷。
“告诉顾婉清，安分点，别坏了沈先生的事。"
挂了电话，刚要转身，就撞见顾添盈站在身后。
"顾小姐？"
陈琰有些意外。
"我妹妹给你添麻烦了。"
顾添盈语气平淡。
"她一向不懂事。"
"小事，已经处理好了。"
陈琰回她。
顾添盈看着他，忽然笑了。
"陈先生，你说我和沈先生的联姻，能成吗？"
陈琰愣了愣，才道："这是沈先生和您的事，我不便多言。"
"也是。"
顾添盈转身往回走，走到门口时回头。
"不过，还是谢谢你。"
陈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灯光里。
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夜色浸凉时分，宴会散场。
沈寂山外套搭在臂弯，陈琰拎着他的公文包跟在身侧。
“陈琰。”
陈琰抬头看他。
沈寂山温和地歪头，唇角微扬，询问他的意见。
“今天晚上我可以开车吗？”
陈琰说不可以，他今晚喝酒了。
沈寂山笑了笑，没说话。
走到宴会厅门口，听见一阵吵吵嚷嚷。
台阶下围着三个半大的孩子，手里攥着皱巴的零钱，为玻璃橱窗里一个半人高的熊玩偶争得面红耳赤。
“我有三十五！”
“我有五块！”
“可加起来还是差二十……”
陈琰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橱窗里的标价。
六十。
他刚要开口说可以一起凑钱买，身侧的沈寂山忽然往前走了半步。
沈寂山没看孩子，只垂眸盯着橱窗里的熊。
声音听不出情绪。
“想要？”
三个孩子愣了愣，见他穿着考究，以为是来做好事的。
齐齐点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想！我们凑够钱就买！”
沈寂山没说话，转头冲店员抬了抬下巴。
在黄金地皮上做生意的人基本都认得这位太子爷，把精装玩偶取出来。
“沈总，这里刷卡。”
沈寂山抽出黑卡，在pos机上轻轻一刷。
六十块的消费提示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陈琰在旁边看着他动作，没说话。
他只是不明白，沈寂山到底在傲娇什么。
六十，他每天一道菜都得翻上几倍。
孩子们却欢呼起来，伸手就要去接玩偶。
沈寂山接过店员递来的袋子，拎在手里转了半圈。
忽然弯下腰，对着孩子们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语气软得像裹了糖霜。
“现在没了。”
“……”
他直起身，把玩偶塞进陈琰怀里，转身就往停车场走。
“我的这个小秘书喜欢。”
他抱歉一声，扬长而去。
陈琰：“……”
沈寂山步伐又快又稳，他没回头看身后三个孩子错愕的脸。
陈琰抱着半硬的熊玩偶，看着孩子们“哇”一声齐齐哭出来，有点无奈。
他抱着礼物盒，快步跟上沈寂山。
“沈先生，”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见沈寂山已经坐进驾驶座。
“您要开？”
沈寂山大小姐脾气，陈琰好说歹说，把大小姐请到了副驾驶。
引擎启动，陈琰听见身侧的人低声嗤笑了一声。
带着点孩子气的恶劣：“吵死了。”
陈琰开的远光灯，在盘山道上稳稳当当。
沈寂山抱着玩偶，拖着玩偶臀部的手骨节分明。
陈琰指尖突然发烫 ，没忍住往那方面想……
他脸色有些红，略带急促地握紧方向盘。
沈寂山看着他，似笑非笑。
“陈琰，你紧张什么？”
陈琰刚想说不紧张，脑子里突然炸开久违的机械音。
陈琰突然心脏骤停。
【警告?·禁止原设男主对玩家进行调情！】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狂欢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