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爱尔兰蓝宝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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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琰面上依旧，心里默问系统什么意思。
良久。
没声。
“……”
他表情僵了僵，有点想骂人。
沈寂山换了个姿势，他的手从玩偶臀部移到了脚丫，细细摸索着脚底毛茸的触感。他想如果他抱着一个活物就再好不过了。
他突然问陈琰。
“副驾上还坐过别人吗？”
陈琰愣了一瞬，晚上，他不是很敢开车分心。
于是，陈琰靠边停下车。他以为自己没听清，问沈寂山。
“副驾什么？”
沈寂山耐心地答复他：“我问，副驾上还坐过别人吗？”
陈琰说没有。
沈寂山挑眉，问他：“是吗？”
陈琰说是。
沈寂山把玩偶放在一边，手指配合，从真皮座椅下挑出一枚耳坠。
“爱尔兰的蓝宝石，也不便宜。”
沈寂山看他不说话，眉眼弯弯，指尖轻轻碰了碰宝石，转过头又问陈琰：“应该是掉了，我放在哪里好呢？”
陈琰回答他。
“那个是上次没送出去的。”
沈寂山对着他，很轻地笑了笑。
“我是问，放在哪里？”
陈琰反应过来。
“放在侧框里就好。”
陈琰有些愧疚。
“确实是爱尔兰的蓝宝石，不过是之前挑了准备送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没有耳洞。”
陈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叫他：“沈先生，你要是喜欢，拿去就好了。”
沈寂山不知为何，嗤笑一声。
他似乎有些生气。
陈琰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你怎么了？”
沈寂山看着他的眼睛。
“陈琰，我不喜欢别人剩下的东西。你可以把这个送去给郑明轩，我猜他一定喜欢二手货。”
陈琰愣了。
沈寂山掐住玩偶的后脖颈，玩偶被他拎起来，在半空转了几圈。
等沈寂山把它放下来，那里赫然少了撮毛。
“……”
陈琰抿了抿唇。
“耳坠是准备送你的。”
沈寂山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笑他。
“陈琰，你再撒谎试试。”
陈琰利落解开安全带，从侧框里拿出来一支礼物盒。
他打开，里面是另一只耳坠，耳坠上雕了字。
Soren。
沈寂山的英文名。
陈琰抿了抿唇，递给他看明白。
沈寂山垂眸，他刚才看到，现在不想看了。利落地把最初捡起来的那一枚放在盒子里。
“为什么不送我？”
陈琰手指颤了颤，“我刚才解释，你没有耳洞。”
沈寂山轻轻抚摸着玩偶的后颈，“我可以打一个。”
陈琰说算了。
他怕沈寂山打了耳洞，会被顾添盈嫌弃。顾添盈也不打耳洞。
沈寂山没再说话，静静靠着座椅。
陈琰却有些急。
“副驾真的没有人坐过。”
他见沈寂山依旧不理他，补充道：“我都没坐过。”
沈寂山不知听没听见，轻微地扭了头。
“……”
陈琰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他只能继续补充。
“你是第一个。”
沈寂山终于愿意把头扭过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再次发车，陈琰想着，如果沈寂山是女孩子。
沈寂山一晚上都端着大小姐的架子，陈琰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陈琰觉得沈寂山像一种大型猫科动物，稳重的时候稳重，不稳重的时候会炸毛。
车重新驶上夜色里的跨海大桥，雨停了。
车窗上蒙着层薄薄的水汽。
陈琰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眼角余光总忍不住往副驾瞟。
沈寂山靠着椅背，侧脸隐在昏暗里，怀里抱着那只掉了撮毛的玩偶，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玩偶的耳朵。
像只闹别扭却不肯挪窝的大型猫科动物。
陈琰清了清嗓子。
“沈先生，刚才……那耳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拿去改个胸针？”
沈寂山没回头，闷着嗓子。
“不用。”
“那……”
陈琰卡了壳，他实在摸不透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前一秒还在炸毛，现在又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
“要不我找个医院，帮你打个耳洞？”
这话出口，见沈寂山怀里的玩偶被捏紧了些，毛都快被揉乱了。
他终于转脸，眼神里带恼意：“陈琰，你很闲？”
“不闲。”
陈琰脚下下意识放慢车速。
“就是觉得……总不能让你白看上了那耳坠。”
“而且你刚才……”
沈寂山把玩偶往陈琰腿上一扔。
“抱着。”
陈琰手忙脚乱接住，玩偶肚子上还留着沈寂山的温度，毛茸茸的蹭着他的手背。
他没问为什么，只乖乖抱在怀里，像捧着颗随时会爆炸的手榴弹。
沈寂山看着他。
“你怕顾添盈嫌弃？”
陈琰愣了愣。
“顾小姐估计不喜欢这些……”
“她嫌不嫌弃，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寂山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
“陈琰，你看上她了？”
陈琰被问得一怔。
穿越过来这些日子，他确实习察言观色，看沈寂山脸色做事，猜顾家两个小姐心思周旋。
他没想过在沈寂山眼里，竟成了他看上女主，然后把男主甩了。
“我……”
他想解释，却被沈寂山抢了话头。
“我怕疼。”
沈寂山转过头，路灯的光扫过他的侧脸，眼底藏着点陈琰看不懂的执拗。
“我想不想要那耳坠，想不想打耳洞，用不用得着看别人脸色？”
陈琰怀里的玩偶像是突然有了重量，压得他心口发沉。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说不出口。
车快到沈家老宅，沈寂山说。
“停车。”
陈琰依言停下，刚想问是不是要下车，就见沈寂山解开安全带，倾身朝他靠过来。
淡淡的雪松味裹着潮湿的水汽漫过来，陈琰的呼吸瞬间屏住，眼睁睁看着沈寂山的手伸到他腿根，捡起那只被他抱得皱巴巴的玩偶。
指尖不经意擦过陈琰的腿侧，陈琰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腿，惹得沈寂山低笑一声。
“陈琰，你紧张什么？”
沈寂山把玩偶揣进怀里，指尖在陈琰的方向盘上敲了敲。
“我要签掉温家的码头，那是黄金地皮。到时候要去保龄球馆，你把耳坠带上。”
陈琰懵了。
“我说，带过来。”
沈寂山推开车门，临下车前又回头。
“顺便问问喜欢二手货的那位，附近哪家医院打耳洞比较干净。”
车门关上，陈琰僵在驾驶座上，半天没回过神。
直到沈寂山的身影消失在老宅门口，他猛地低头，看向怀里那只还留着温度的玩偶。
刚才被沈寂山捏过的地方，毛都拧成了一团。
陈琰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玩偶的毛，心里犯难。
他给郑明轩发了条消息。
【#：问一下，打耳洞疼不疼？】
郑明轩秒回。
【&：陈琰你疯了？沈寂山逼你了？】
陈琰看着屏幕，没忍住笑。
他没回，只是重新发动车子，后视镜里，沈家老宅的灯火越来越远。
如果沈寂山真的是那种从小宠大大千金。陈琰想。
陈琰想送沈寂山活的。
猫猫狗狗。
但他不知道沈寂山会不会喜欢，当面问好像也不好。
他怕沈寂山闹脾气，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害怕。
陈琰第二天要去见客户，荷官很专业，带着他和几个客人去了牌局，几场下来，客人玩的尽兴，豪饮了几杯。
陈琰酒量中等。
陈琰从包厢出来时，走廊里的地毯吸走了大部分脚步声。
胃里的酒气像团发酵的面团。
涨得他太阳穴突突跳，指尖按在冰凉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平台在赌场顶层，风裹着咸湿的海味扑过来，他扶着栏杆深吸了口气，喉间的灼意稍缓。
刚要转身，莫名听见角落里传来压低的议论声，带着点刻意为之的嘲讽。
“我跟你说……沈……顾……”
“……沈寂山那位置坐不久的……听说温家早就想把码头抢过来，他最近……”
“何止啊……上次见他跟个助理走得近……指不定有什么把柄捏在别人手里……”
“呵，真以为自己是海市皇帝？我看他就是……，等温家动真格的，……第一个……垮台的就是他……”
陈琰的手指在栏杆上蜷了蜷，骨节泛白。
风掀起他衬衫袖口，露出腕骨处一道浅浅的旧疤。
穿越前做实验时被仪器烫的，此刻却像被这话烫得发疼。
他没回头，只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调出个加密通讯录。
海风把他的声音吹得很轻，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帮我查两个人，现在在顶楼平台，穿深灰西装和酒红色衬衫。”
电话那头应了声好。
他挂了线，转身时脸上已没了刚才的倦意，只剩近乎平和的冷。
那两人还在聊。
酒红色衬衫正唾沫横飞。
“……听说他连个……顾小姐也是……两个……病……”
话音未落，陈琰已经走到他们身后。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外壳磨得发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先生们，”
他开口，声音凉如海风。
“聊什么这么开心？”
两人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个陌生男人。
酒红色衬衫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带着点不耐烦。
“你谁啊？关你屁事。”
陈琰没答，只偏头看向深灰西装的男人。
打火机咔哒一声打着，火苗窜起寸许，映得他眼底没半点温度。
“你们也讨厌沈寂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爱尔兰蓝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