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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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期？
牧郤飞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没有点开那份文件——本察觉到了他的落后，也随之慢了下来。
“小队长？有什么新的指令吗?”
牧郤摇着头按灭了通讯器，他拍了拍本的肩膀，“领导者宫殿催我们快些。”
“这样？”本不疑有他，“祁队长的伤也快不了呀。”
牧郤失笑，眯着一双眼去看前边儿那人，“这话别在他面前说。”
隅外的医者向来胆大包天，又何况梁徽妈婆子的性子，害怕祁队长归害怕，一见着他身上的纱布心就跟着揪了起来，索性心一横，亦步亦趋地跟着祁队长劝起来。
一会儿说个“慢点儿”，一会又多嘴讲几句要谨遵医嘱。
牧郤跟在后边听着直笑。
本不懂，转而去问时一，时一头一瞥，不搭理他。
前边儿祁队长终于是烦了，一句“闭嘴”在嘴边呼之欲出，回头那瞬间不巧对上了牧郤含笑的眼。
话一下没了影，祁淮冷冷地瞪了梁徽一眼，身后伪翼煽动的幅度反而越发大起来。
梁徽被瞪得一愣，刹那间祁淮已远去。
“……队长？”医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试图劝导A计划最高统帅？
妈呀。
“队长……”他幽怨地、直勾勾地盯着牧郤，“我还能活着回去吧？”
牧郤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也许吧？”这位年轻的队长又慢悠悠地补充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画面呢。”
时一一脸凝重，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保重。”
本不明所以，学着时一拍他肩膀，也说了句保重。
此后几小时，这位医生畏畏缩缩地待在最后，不敢靠近祁淮。
临近四小时，这位医生越发踌躇起来。
牧郤看了一路乐呵，总算在这时靠近了祁淮。
他看了看乌漆嘛黑的下边，凑得离祁淮近了点儿，“长官，这是哪儿啊？”
“是不会看定位吗。”
牧郤也不生气，顺从地低头去看鼓捣自己的通讯器，“到三十四主城了。”
他动作麻利地关了通讯器，“也几个小时了，长官，也休息一下吧？”
他身后，本疯狂地点头，脖子一歪身子一扭，示意自己累坏了。
祁淮又看了眼牧郤，终于点了头。
几人随意地找了间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屋子休整，祁队长理所当然地占领了最为安全的角落，牧郤无视前者的视线，执着地进了过来。
“我还不至于脆到需要人守着。”祁淮瞥了一眼过去，“收起你无用的怜悯。”
牧郤再度笑起来，他随意地靠墙坐下，语调和动作都懒洋洋的，“别误会啊哥，”他说，“梁徽拜托我过来看着，你知道的，他们医生总是难以拒绝，不想看见我你去和他说说也成啊。”
祁淮哼了声，不再搭理他，也默许了他留下。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牧郤，梁医生轻手轻脚地送来了消炎针，霸道地往自己队长手里一塞，又火速离开。
牧郤只瞥了一眼，随即递给了祁淮，“长官，自己来？”
他头一偏，有模有样地学起来：“长官应该还不至于脆弱到需要我帮你打这一针吧？”
祁淮没有接。
牧郤干脆凑过去把针管塞进他手里，“怎么了吗，长官？”
祁淮有些恼了。
他垂着眼，挽起衣袖，动作很快地注射完一管药，又重新将袖口规规矩矩地整理好。
牧郤始终是笑眯眯的样子，祁淮可以透过透明的目镜看见他弯起的眼角，同样，也能轻而易举地看进他毫无笑意的眼底。
完成了任务般，牧郤站起身来，留下一句“长官好好休息啊”就离开了这个角落。
“队长，”梁徽献宝一样将医疗包推给他，“再过两个小时要给祁长官换次绷带。”
“……自己去。”牧郤无视他这一举动，走到时一旁边逗起鸟来。
那只青鸟几乎浑身裹满了纱布，蜷缩在时一的臂弯里休息，后者也靠着墙角昏昏欲睡。
牧郤很没道德地伸手去揉搓青鸟未被纱布包裹的头，那鸟在睡梦中冷不丁被这么一骚扰，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时一掀开眼皮见着牧郤，想骂，又实在困得厉害，干脆把青鸟扔了过去，“它睡了一路，你玩儿它去。”
被这么一扔，青鸟彻底醒了过来。它瞪着牧郤，尖喙刚张开想好好叫上一声以疏不满，没想到猝不及防地被那青年人按住了嘴。
它那个气呀，索性拿翅膀狂扇起来。
梁徽在旁边目睹了全程，一时无言，知道自己摆脱不了也不该摆脱那项“任务”，索性认命，况且那祁队长看着也不像蛮不讲理的人，说到底还是他多虑了。
正想着，身旁突然传来声音，“祁队长伤在腰上？”牧郤问，那绷带他注意了一路，当下终于有时间问出来口。
梁徽愣了一下，又回忆起祁淮身上那几处伤口。
“腰上的最严重，见骨头了都，”梁徽回答道，“胸口和腿上、肩膀都有，没那么严重。”
“这样。”
牧郤不再问了，可开了话匣子，梁徽自个收不住了，本就是他守夜，见牧郤没什么睡意便自作主张地拉人聊了起来。
“你别说，祁队长那纱布缠得乱的呀，稀稀疏疏的，我看着还以为那只是道普通的伤口，谁知道一解开那么大一道撕裂口，”梁徽回忆着，“瞧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咬下了一块肉。”
牧郤冷不丁想起了从前。
很早很早之前，祁淮是给牧郤演示过如何正确使用绷带冀纱布的，牧郤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自信展示……那么糟糕的技术的。
“那伤面积挺大的，我想问问祁队长怎么伤的来着，后天给忘记了。”
牧郤停顿了一下，注意到他话里的盲点。
“一看便是撕咬伤”，牧郤有些疑惑了。怪物在人们的印象里边大多高大凶残，要咬在腰侧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姿势?
怎么想都不对劲。
“撕咬的痕迹很深很深，只要再用那么一点儿力，腰侧这一块肉都得掉下来。”
他朝着那位长官望过去。
祁淮没有乖乖休息。
他靠在墙角上，左手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整个人都陷入那块夹缝阴影里，即使戴着夜视镜也看不太清楚。
遥遥的，两个人再次对视。
祁淮皱起眉头来。
那位医生正滔滔不绝地在讲着些什么，牧郤看着没怎么认真听，在视线的对撞之中，祁队长不难猜出他们的话题。
“长官——”
实在好奇，牧郤草草结束了与梁徽的聊天，慢慢向祁淮走去。
牧郤问，“这伤，怎么弄的?”
直白得令祁淮有些发愣，“怪物咬的。”
牧郤又打量了片刻，在那位队长令人不适的目光中斟酌着言辞，“瞧着不太像。我在隅外看过很多怪物的撕咬伤口，最大的伤口占据了一位180男性三分之二的腿——他后来接受了截肢手术。也有腰部受到撕咬的人，但是伤口通常从腰腹延伸到大腿，您这种的我还真没见过。”
祁淮点了下头，“确实不普通。”
他又比划着形容了一下，“那么高的一个，”他在头顶划了一下，“大概一米六左右。”
一米六吗？
他在隅外长达一年，从没见过低于三米的怪物。
隅城甚至开设了关于怪物繁殖繁衍的研究项目，人类目前尚未掌握到怪物如何繁衍的知识。
祁淮又不说话了，牧郤再看过去时才发现这位长官浑身泛着一股子恹恹的气息。
顾不上什么普通不普通，也管不了什么往事与输赢，牧郤一把抓住了祁淮的手。
——那针消炎药剂不管用。
“梁徽！”
梁徽利索地在他腰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顺势在祁淮面前坐下来，“伤口裂开了，唔，很多东西这都没有，我刚刚草草缝合了下……”
说到这，这位年轻的医生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祁队长一眼，又鼓气了一番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祁长官要注意一下，适度飞行，不要再撕裂伤口了，不然很难长好的。”
又是一番絮絮叨叨的，牧郤从前听得脑子都快长茧子了，他从背包里边摸出一小包真空牛肉干，想了想又拿出一包递给祁淮。
“祁队长，吃点儿?”
看他不接，牧郤又陆陆续续拿出几样小零食:“不喜欢吃了?那这个?”
祁淮浑身不舒坦，但还是随手拿起来个:“……好。”
周遭都黑漆漆的，夜视镜下的景象有些失真，梁徽收拾着医疗箱离开，本在睡梦中被喊醒，打着哈欠接了班。
他们两个一个靠着墙坐，一个背对着门，牧郤看着祁淮，又将那些零嘴摆在他面前。
“你要吃哪个?”牧郤又想了想，“味道都不错，全部试一下？”
祁淮看上去还是不大精神，从他手里挑走了几样，“自己吃。”
牧郤也不勉强，“好。”
牧郤慢慢挪动身体，从祁淮面前到了祁淮身边，明目张胆。祁淮没理他，半垂着眼眸盯着腰上的纱布。
梁徽作为医学院优秀的毕业生，自然包扎得漂亮。
牧郤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看着那雪白的绷带下意识问了句：“痛吗？”
祁淮皱眉，他瞥了一眼牧郤，“不痛。”
他又要开口骂人，牧郤自己先笑了一下，“好了我不问了。”
祁淮恹恹地，“睡觉。”
牧郤总算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
也许是真的累了，牧郤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