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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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郤是被祁淮推醒的。
身体下意识倾倒时，年轻人猛然睁开眼，随即与祁淮对视。
祁淮对着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他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紧绷起来，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什么东西？
牧郤一下反应过来。
“有东西。”祁淮冲他比划。
他们都知道——那是怪物。
有一只怪物在窗外。
不知何时，窗户已然被怪物庞大的身躯填满。
梁徽和本、时一一步一步地小心向他们靠近。
为了方便，他们没有卸下伪翼，此时金色的羽翼都缓慢地在所有人身后展开，牧郤扶了祁淮一下，比着嘴型询问他，“可以吗？”
祁淮点头，又说：“再等等。”
牧郤不疑有他，冲着几人比了个手势，随祁淮一同缓慢先门口移去。
他们祈祷，祈祷那只怪物只是正巧路过。
突然，怪物的身体开始动了，却不是他们期望的离开——
“跑！”
祁淮拉着牧郤的手，他们顺着楼梯疯狂的跑。
“左边，”牧郤说，“上面有个天窗！”
“砰砰砰！”
大地都在颤抖，宇宙间仿佛没有了支点，不住的晃动不得平衡。
本飞快喊了声，“外边有大约十二只怪物！”
时一边骂边跑，“谁知道怎么来的，放出去的类人都没检测到消息！还是本刚刚看见！”
他哀嚎，“我说能不能升级系统啊？！祁队长？！”
祁淮一把抓住楼梯间的扶手，腰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以为此时的剧烈运动有了裂开的趋势，一阵酸痛，他的脚步没有停下。
“回去再说！快跟上！”
“哥！这边有窗！你小心！”
祁淮正巧路过这扇窗——也正巧和外边的数只怪物对上眼。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以正常的眼光来看，它们或许过于丑陋，黑色的毛发几乎和黑夜混为一体，身躯上惨白的牙齿还沾着猩红，触目惊心。
“唔。”
窗乍然破开！玻璃在空中飘散，像锋利的刃，直直向祁淮袭来，而那刃之后，是怪物伸来的手，带着利爪，不顾玻璃的锋利，迅速的，向着祁淮而来。
“祁淮！”
“祁队长！”
牧郤惊叫，朝着祁淮伸出了手，却也来不及，怪物的手已经伸了进来，正欲抓住祁淮！
祁淮猛的单膝跪地，腰同时向后仰去，堪堪躲过怪物伸来的手，碎玻璃擦着他的身体飞过，留下一道道裂痕，“唔……”祁淮闷哼一声，在怪物左右摸索之前迅速俯身向前爬去。
伤口终于撑不住裂开，雪白的纱布晕染上血液，腥味在空气之中散开了，浓烈，刺鼻。
梁徽一眼瞅到了这伤口，也跟着时一惊叫起来，一时间吵闹非常，“要没有消炎药了啊啊啊啊啊啊，祁队长你悠着点啊啊啊啊啊——”
牧郤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着怪物的手砍去——“呜！”
时一和本也随之挥动匕首狠狠向下砍去，幸亏窗口狭小，只有那一只怪物伸进了手。
那黝黑的大手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伴随着怪物的惨叫声，几人把刀拔了出来。
N十四几人迅速退后，祁淮也逃出了怪物的触碰区之内，甚至再来不及看对方一眼，几人向着左边疯狂的跑去。
窗！
不记得跑了多久，眼帘之中终于映入了那扇天窗，牧郤大力推开了窗——他一跃而起，伪翼在他身后展开，羽毛泛着金属的光泽，带着奇异的美感。
他屹立于空中，俯身向祁淮伸出了手。
祁淮拉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同时用力，一跳一拉，直至伪翼在空中交叠。
牧郤又笑了。叫了祁淮一声队长。
后边好像还有迷迷糊糊一声“大难不死啊”，N十四几人都过于开朗，祁淮没有听清楚，他的瞳孔猛然放大，突然推开了牧郤！
“哥?！”
下一秒，一抹黑色擦着祁淮身体闪过，正正是牧郤最初站立的位置。
祁淮避开了它，正欲加速向上，不料却在起飞之际被那只怪物拖住了脚。
拉扯感极其重，脚像是下一秒就要和他分离，而他腰上的伤也被拉扯得厉害，痛不欲生。
“砰！”
不知是谁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
祁淮腿上的力道更重了，对方在消亡之际，仍想拉他垫背。
牧郤已经飞了过来，府下身体，一只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狠狠地割下了怪物的手指。
本的枪口再次秒瞄准了地下，一声接一声的枪响下，怪物终于不再向上。
时一扔紧紧握着那把枪不敢松手，梁徽冲过来跟随牧郤一同解救祁队长。
片刻，牧郤搂着祁淮向上，怪物再他们身下嘶哑地吼叫，本与时一也收起了枪，几人飞速向上，怪物越发模糊起来，吼叫声渐淡。
牧郤摘下面罩喘着粗气，偏过头来冲着祁淮笑，“惊险啊，长官。”
祁淮这次没有管他摘下面罩的事，低着头，不管是样子还是声音都很虚，“下次遇见这种事……别管我。”
“芯片我放在你背包里边了。”
牧郤愣了一下，随即气笑了，他把面罩戴回脸上，“不行啊长官，是谁和我说的来着？要服从命令啊。”
“当下护送你回去就是我们接收到的命令啊。”
他上下看着祁淮，在碎玻璃和怪物的双重摧残之下，祁淮的衣服上遍布裂口，被怪物抓住那只腿从膝盖打下的裤子连着鞋子一起失了踪影，“还有没有备用的衣裳?”
他这一身，别说保暖了，和别人称这是一身衣裳，那人怕都不信。
不能穿。牧郤皱眉，更别提祁淮现在还受着伤发着烧。
他仔细感受着手下的皮肤，只感觉到比先前摸的还要滚热。
祁淮没答话，看着又不太精神，牧郤推测大抵上已经没了。
“再找个地方，让梁徽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再走。”
牧郤从身后的包里边摸索，不久便扯出了一件靛蓝色的N计划队服。
“穿一下吧祁长官。”
他垂下眼，将衣服递给祁淮。
长官愣了一会儿才接过，牧郤将这归结于他身上可怖的温度，擅自定义为发烧后遗症。
不过倒也新奇。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和祁淮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不用和这位队长置气了。
他不说话比以往好相处多了。
他摩拳擦掌着要找个地方给祁淮换衣服，不料面前这个从一开始脸色就不好的人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啧。”他叹气，“不是说了不要逞强吗。”
“梁徽。”牧郤按了下耳麦，问道：“准备好东西，祁淮晕过去了。”
“类人检测到附近有间房子还算安全……唔，这次速战速决，我和本在外边守着，给祁队长处理一下伤口。”
牧郤点点头，“带路。”
许是察觉到当下已然安全，青鸟在时一的背包里挣扎起来，它的喙频繁地把背包戳到鼓起，时不时还可以听见压抑着的叫声。
这鸟。
时一拍了拍它，见它没动静之后也不再管。
祁淮身上的衣服本就破烂不堪，梁徽懒得解开，听闻牧郤要帮忙换衣裳，索性剪了开。
他是个碎嘴子，嘴巴听不得，又拉着牧郤讲那些他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东西。
“听说之前N计划和A计划都抢过祁队长，好处一个赛一个的多，N计划还因为祁队长选了A计划和那边谈了很多合作来着。”他打量着旁边那套衣服，“我们这套衣服是真好看——穿上显腿长。”
“不知道祁长官之前穿过没，穿上肯定很帅。”
牧郤看了他一眼，又打量起那套衣服来。
大脑在一片惊心动魄的喧哗后又回忆起往日，他想，祁淮是穿过这身衣服的——即使不愿承认，但他当初会报考N计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祁淮。
他摇了摇头，“想看待会看呗，等他醒了让他给你签个名都行。”
梁徽一噎，“……就看看，欣赏欣赏。”
“欸，队长，你以前是不是在祁长官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牧郤开始烦起来，“牧将军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在房子里踮着脚给自己做饭长大的得没，弄快点，别废话。”
梁徽又是一噎。
第三次在这处伤口上打上蝴蝶结作为包扎的结尾，梁徽看着手下漂亮的纱布满意地笑了一下，还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被牧郤赶了出去。
甚至来不及想给祁队长换个衣服自己为什么要出去，梁徽就已经和时一面对面，眼对眼上了。
“嗨。”
“嗨个屁。”
消炎药发挥作用还要再等上一会儿，祁队长身上依然滚烫，在没有输血的情况下，短时间内醒来的可能极小。
牧郤一边盘算着路程，一边卸下祁淮身上的伪翼，快速地给人换了个衣服。
梁徽说的没错。
这身衣服祁淮穿起来是极好看的。
面罩遮盖住了他的下半张脸，露出的眉眼被这靛蓝衬得苍白又脆弱，牧郤掏出背包里的相机，偷偷摸摸地拍上了两张才将人抱起，通知N十四启程。
祁队长陷于弱势的时候难得，未来可以试试拿上这些照片敲诈上一番，谈些条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