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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突然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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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轻轻落在枝头,像一位安静的守望者,注视着人间的悲欢。
桐泽从来不缺苦难者,各有各的磋磨,没有谁比谁好过。在底层摸爬滚打许多年,易辰渐渐看的透彻。
泥潭中污浊遍布,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只有不断的向上爬,才有机会博得更多。
至于方法怎样,光明或阴暗,又如何?
不甘做笼中雀,不想为附属品,都是空话,得到想要的结果才是真的。
他受不了苦苦等待死神降临的煎熬,时间过得太快,他等不起……
客厅里没开灯,卧室的白炽灯光幽幽散出来,易辰揉下眼睛,确定没出现幻觉。
难道是出门时忘了关灯?
他试探性走近,突然,被角晃动几下,接着露出一只大脚丫。
江彧趴在被窝里,戴着耳机打游戏打的正入神,全然没有注意到门口多了一个人。
易辰深吸一口气,问:“什么时候来的?”
在沉迷于游戏的空隙,江彧投来一瞬目光,“嗯?等会儿。”
易辰:“……”
本不该这么快回来的江彧闪现在自己家中,这和一场没有预告的冷空气有什么区别?!
易辰转身走出卧室,收拾自己的杂事去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江彧在卧室里大声嚎叫:“辰辰!过来!”
他瘫在床上,两条腿蹬来蹬去,好像这局又输了。
“怎么了?”
“想我没?”
擦着头发的易辰扔下句“没”转身就走。
“回来——”,江彧对着易辰扔去枕头。
枕头被易辰的小臂挡下后又被顺手扔回来,“我去吹头发。”
得到良好理由的江彧老实的窝在被窝里,又刷起手机。
洗漱完的易辰刚出现在卧室,江彧就扔下手机,拍拍身旁的枕头,唤他过去。
易辰一条腿屈膝坐在床边,问:“怎么回来这么早?”
“那群老家伙太烦人。”江彧翻身抱住易辰的腰,趴在他腹部深吸,“还是宝贝好,我可太想你了。”
欲望一触即发,如火星飘进干柴里般迅速。
胳膊轻轻一使劲,易辰就被带倒在床上,江彧翻身把易辰压下,从眉头亲到嘴角,一点点向下,一点点撩拨。
耳鬓厮磨、缱倦旖旎间,易辰被束缚在有力的怀抱中压的喘不过气来。他本能的把人推开些,却被拥的更紧。
喉结被吮吸啃咬的瞬间,易辰陡然一震——他先于江彧起了反应。
睡裤的撑起让啃咬的江彧停了下来,他附在易辰耳边轻声说:“宝宝,顶到我了。”
“滚开。”易辰用手遮住眼睛,胸膛起伏着,从微肿的嘴巴到耳朵红成一片。
江彧低眉笑出声,顺着身下人的手腕啄吻。
浓重的呼吸在耳畔愈发明显,忽然的,易辰觉得身上一轻,然后手腕被从脸上掰下来。
浸染着猩红欲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问:“宝贝,东西放哪了?”
在抽屉里摸索一阵的江彧没找到东西,被打断的他有些不爽。
“隔壁……衣柜里。”
“辰辰自己去拿好不好?”
没被允许穿衣服的易辰赤/裸着起身下床,拿来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爬上床前,他关掉灯,在一片黑暗中迎接风雨的洗礼。
他在风雨中瑟缩、摇晃,水珠顺着脖颈流下去,滑过紧实的腹部,又被贴着的人沾去,湿黏的触感像被裹了层融化的糖浆般粘腻,却又被扯拉出的丝丝糖线吸引。
于是,在原始欲望的控制下,在雾里看花的感情中,易辰一点点被侵蚀,缓缓的沉沦。
第二天的阳光从指缝中泄进来,吵醒了易辰。
他蹙着眉头翻动一下,顿感浑身酸疼。抬眼瞧见睡的正香的江彧,遮光效果不怎么的窗帘却没吵醒罪魁祸首,他心中忿忿,低声骂几句仍觉不解气,一个猛拽把被子裹进身下,遮着光线再次陷入睡眠。
赤身/裸/体的江彧在日上三竿的时刻终于被冻醒,他下意识向易辰怀里钻,却在摸到易辰胳膊时瞬间清醒。
易辰发烧了。
江彧顾不得收拾“作案现场”,着急忙慌地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半小时后,易辰输上液,江彧坐在床边有些愧疚。
床上的人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愁眉不展。
江彧掖下他的被角,瞧见他身上仍没几两肉,脸色不自觉沉下去。
此时易辰模糊地睁开眼,迷蒙着双眼、噙着水雾,眼神明显没有聚焦,迷茫地盯着前方,颇有病美人的姿态,我见犹怜。
江彧正想去抚他的脸,他却迷迷蒙蒙地又沉沉睡去。
“最近易辰吃的怎么样?”例行盘查一样,江彧没带任何语气。
在一旁等待多时的营养师面对雇主半年来的第一次询查,严谨回答:“易先生从前三餐不规律,再加上常食用高油盐食物,多项指标不合格,底子差些。目前,按照专为易先生定制的饮食方案——”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
“易先生总体向好,只是……”早起上班的营养师倒霉的碰上老板不说,现在还面临着背后告状的职业挑战,她支支吾吾,然后在江彧质问的眼神中缴械,“易先生工作起来不看时间,而且…挑食,许多方案进行不下去——”
“你自己想办法,把他养好。”江彧不由分说地打断,他要的是结果,中间过程他不在乎。
半年来,绞尽脑汁、一心为主的四旬阿姨难为情的低下头。
江彧又盯着片刻,而后抬眼吩咐医生:“等他好了带他去医院做个体检。”
“是。”医生看看江彧的脸色,出声提醒,“小少爷,你也先把药喝了吧。”
本就烦躁的江彧更不高兴了,“顾叔,别叫我小少爷。”
“我称你外公为老先生,你说我叫你什么?小先生?”顾君越想想就好笑。
“叫我名字,哪来那么多破规矩。”
严家人丁兴旺,从严老先生这算起,往下分之有四,再往下数只男孩就有八个,名字又仅一字之差,在称呼上就多有讲究。江彧身为严老先生唯一女儿的独子,又排男孩中最小,称为小少爷再合适不过、方便不过,渐渐的,就都这样叫了。
可是江彧始终不喜欢顾君越这样称呼他,顾君越于他心中不一样。
顾君越比他妈妈小一些,从前在外公家时,顾君越常照顾江彧,做了许多本职工作外的事,江彧早拿他当忘年交,自是不希望一口一个小少爷的,听着像是旧社会地主家的人。
奈何顾君越古板老套,始终不愿改了称呼,江彧虽不解,却不耽误他时不时拿出来纠正一番,有时纠正未果还要翻脸,顾君越只当是个小孩,大多宠溺地看着他,不去多言,每每只得就此作罢。
此刻他却极其不耐烦。
顾君越笑笑,端来杯温水给他,“快吃药。”
有些低烧的江彧还是听话地接过水,但是免不了被教育,“你看看这地上的床单、床上的人,少折腾一些,对人对己都好。”
房间里可以说一片狼藉,换下的床单被草草扔在地上,衣服也是。其他的垃圾少量在垃圾桶内,大部分则在地上,中间还夹着两只拖鞋。
本就狭小的房间更加拥挤凌乱,若不是刚刚江彧出去时趟出条路,此时顾君越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江彧环顾四周,不羞不臊地辩解,“我们是小别胜新婚,你年纪大了不懂。”
顾君越啧着嘴,“两个人都发烧确实很难懂。”
江彧不服气地哼出声,越过他进了客厅。
阿姨把早餐摆上桌,见雇主出来,又极具眼色的匆匆下楼采买新的食材。江彧和顾君越围着茶几坐下,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都显得有些不舒展。
江彧低头搅着汤匙,“你和外公说我过两天去他那。”
去的太早怕让老人家猜出来自己在江家闹一番提前跑了,原先打算的再过两天,可惜叫来了顾君越,只能另找借口粉饰太平。
“行,老先生问起来我就说,你感冒了,人太多嫌烦,所以提前回来了?”
“谢顾叔!”江彧忽然抬头,这借口正合他心意。
顾君越淡淡喝口粥,问:“小少爷,这位打算谈多久?”
“干什么?”
“没什么,你难道老实,有些不习惯。”对于近一年类不再寻新欢的江彧,顾君越有些捉摸不透。
“瞎说,我一直都挺老实。”
“老实是好,你心里要有分寸。”
“我知道。”江彧又蔫下来。
什么叫做分寸?和其他的堂兄弟一样,拿着漂亮的履历等着家中为了利益而安排的联姻吗?
江家家风向来如此,一群人机关算尽,无往不利,尽管有严家护着,领回去个男人终究不像话。
一顿饭索然无味。
顾君越离开后,易辰醒来一次又昏睡过去。江彧苦着脸钻进被窝,翻来覆去后又苦着脸钻出来。
正烦闷着,手机响了。赵震铎打来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人在桐泽。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江彧简单收拾一番,嘱咐阿姨照看好易辰后,叫车离开。
易辰醒时已是下午,他昏昏沉沉地坐起来,看清时间后弹跳式起床。
阿姨被他弄出的动静吸引来,隔着门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易辰意识到家里还有个人后,清清嗓子,说没事。
没有听到江彧的声音,易辰想他应该离开了,应该是江彧示意的,阿姨做完饭没走。
易辰洗漱完后,阿姨把白米粥、蒸蛋羹和苹果泥端上来,询问易辰是要椰子水、蜂蜜柚子水还是温水,易辰说完温水后阿姨备上壶温水又进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