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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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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高才生回来啦！”
“小乐明天来家里吃饭啊。”
爷孙俩回村时天都黑了，路过一户人家，那家人正坐在院坝里吃水果。
看到齐乐后主动向他们招呼道。
“回家吃饭了，你们慢慢耍！”齐外公回道，然后拉着齐乐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晓得你这孩子没得啥子朋友。”齐外公松开拉着齐乐的手，双手背在身后说道“这次回来嘛，还是去看哈学校的几个老师。人家帮了你的，要晓得感恩！”
齐乐连连点头，又想起外公没看到，连忙一迭声应了，说这两天就去。
拉开自家院门，走近房间时就有一股朴素的香味争先抢后挤向鼻孔。
齐乐大喊“外婆！我回来了！”然后快速冲进房间，肚子适时咕咕叫。
齐乐一边吃饭，外公外婆一边给他夹菜，让他慢慢吃、多吃点。
饭桌上时不时说一些齐乐在学校里的事情。
吃完饭外婆赶走想洗碗的齐乐，让他赶紧去洗洗休息了。齐乐抢不赢，只得去收拾自己了。
都说隔代亲，像他这样的家庭似乎更加明显。外公外婆都是淳朴的农民，一辈子也没怎么走出过这个小地方。
他们不懂什么先进的教育理念和方法，不会直白表达自己的爱意。
不过他们给了齐乐很多关心和爱护，让齐乐慢慢长成现在的样子。
躺在床上的齐乐闻着熟悉的床铺气味，安心陷入了农村夜晚温柔的怀抱。
外公提前找过村里学校的校长，跟他说等齐乐回来带着他去感谢校长和老师们。
第二天下午一些，外公外婆就带上齐乐，提着大包小包的肉蛋菜，找校长去了。
一进去发现不仅校长和几位老师，村长也在那里。外公又赶紧向村长问好，颇有点受宠若惊。
村长打着哈哈说今天就是闲得无聊来凑个热闹的，让齐外公外婆不要慌张。
这些人问的问题就与外公外婆问的那些有些许差别了。
外公外婆问他吃穿住行好不好，在学校有没有受欺负，去城里上学开不开心。
老师们除了关心这些，对齐乐的学习更加上心。一一回答了老师们的问题后，齐乐再次保证自己会认真读书。
他说哪怕现在有差距，恶补个一两年还是能追上一些进度的。
见他这样懂事又上进，老师们都非常欣慰。为这个孩子开心的同时，也被他坚毅的性格所打动。
似乎不会有什么能阻止他破土而出。
在村里的时间过得很快，还没来得及多观察一下农村的变化，齐乐就又坐上了去城里的公交车。
这一次他不让外公再送自己去车站了，拎着装了点厚衣服的编织袋，独自踏上返程。
他不担心冬天太难熬，学校有发长短袖的外套，他可以穿很多里衣保暖。
回学校后下过几场雨，刮过几回大风，齐乐就这样第一次在益都过了秋天。
齐乐的校园生活非常规律，每天三点一线，没上课时不是在做作业，就是继续学习。
偶尔连热爱学习的郭景行都看不下去，问齐乐“要不今天去打打球？不喜欢篮球的话，羽毛球我也陪你打啊。”
齐乐认真回答“每天要做操、跑操，每周有体育课，我认为我的运动量已达标。”
郭景行拿这个满脑子都是学习的人没什么办法，只能在学习上多帮齐乐一点。
齐乐学累的时候偶尔会思考，为什么班里这些学生学起课本来都那么轻松？他们怎么有时间和精力参加补习班、社团活动的？
他默默观察过班里的同学们，也近距离观察过几位室友。得不出什么可靠的结论后，他两手一摊，又继续认真学习了。
经过快一学期的相处，室友们或多或少都知道齐乐的家境没那么好，周末和短假他都是留校的。
高中时期的学生已经有了基本的三观，不会很没礼貌的乱打听齐乐的家庭，也不会排挤一个穷学生。
王帆偶尔在周天晚上回来时，还会给齐乐带一些炸鸡汉堡。郭景行开玩笑说“你的身材的确对得起你爱的美食。”
连当初说出“老古董”的寸头，也给齐乐丢过一盒小饼干，然后冷酷扭头回他自己床上去了。
齐乐第一次吃麦辣鸡腿堡时，眼睛突然瞪大，喊着“好好吃！”
他长着一双眼尾向下的小狗眼，眼角下的痣因为大幅度的面部表情变得生动一些。
郭景行和王帆看到他的反应都被逗乐了。
“在店里吃热的更好吃！啥时候咱们去店里吃呗。”王·麦当当野生代言人·帆如是说道。
实现那句邀请是在圣诞节的周末。
虽然圣诞节已经过了，但街道与店面都还有一些圣诞气息。
他们一行三人走进麦当当店面，王帆大手一挥说“今天哥请客！热烈祝贺感动中国好班长在本次考试中蝉联第一！热烈祝贺齐乐小朋友进步明显！”
齐乐被王帆一番话逗笑，连郭景行都掩面，笑骂着让王帆别丢人快点餐。
闲聊中他们才知道，原来这是齐乐来学校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周末出校门溜达。
王帆听后向齐乐竖起一根大拇指说“周末不出来玩还一直学习，你是这个。”然后又将拇指向下指，继续道“我是这个。”
齐乐只能不太好意思地告诉他们“周末我一般也在学习，不然跟不上进度。”他拿起一根薯条沾番茄酱，补充说“而且我一个人走远了怕走丢啊。”
说完他把薯条塞进嘴里，祈祷他们不要再聊这个话题。
周末要抓紧时间学习是一方面，他对这个陌生城市的微微恐惧是另一方面。
即使在学校里，学生们穿着同样的校服，可他还是能从大家平时的聊天中听到许多对他而言新颖的东西。也是来了益都，他才听说一件短袖可以几百上千，一双鞋子要几千上万。
他喜欢学校，可本能地不太想接近那些离他非常遥远的东西。
吃完饭他们带着齐乐在商场里乱逛，还带齐乐去了一家电玩城，又给齐乐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商场离学校不远，快分别时王帆问齐乐要不要去他家玩，明天再一起去学校。
齐乐礼貌拒绝了。他说还是回宿舍住，不给他添麻烦。
闻言其余二人没再多说什么，郭景行只说送他回学校。
“最近学习还很吃力吗？”郭景行边走边问一旁安静向前的人。
齐乐点点头“还是有点，不过你的笔记很有帮助，谢谢你。”
郭景行回他不客气，想了想又开口说“以后我给你拿些其他的题，光学课本、做学校发的题还不够。”
齐乐再次点头道谢，然后感叹道“你人真好啊。”
郭景行又笑了，说“谁让我是好班长呢？”
郭景行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除了从小爱和他拌嘴的妹妹，他能和任何人处得很舒服。
他很欣赏齐乐。在得知齐乐的家庭情况后，一开始还担心对方自卑，或者看到与他人过大的差距后气馁。可齐乐都没有，他一直都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学习，一次次进步的排名就是他最好的证明。
天越来越冷了，临近期末前班主任找齐乐谈过一次话，大意是让他注意劳逸结合，不要太紧绷。寒假回家可以适当休息。齐乐认真听完后向班主任道谢。班主任看着面前的少年，然后抬手拍了拍齐乐的肩膀。
放寒假回村里时，齐乐带的东西除了作业、课本、几件厚衣服外，还多带了一些小零食、课外题和一个用旧的小平板。
多的东西都是郭景行和王帆塞给齐乐的，齐乐不肯要那个平板，说“这东西我不能带回村的，村里网不太好，没啥用的。”
郭景行立刻说“让你拿就拿，小孩子家家哪那么多意见。”
看齐乐还是抗拒的姿态，郭景行心里叹口气，解释道“这玩意儿家里用旧的，本来都快淘汰了，你拿去用不是重新利用吗？”
“再说了，让你看的那些课我都给你下载好了。喏，这几个软件点开看就是，网都不用的啊。”郭景行看他还要拒绝，不由分说替他直接放进书包里，一副齐乐再拒绝他就要生气的模样。
齐乐无奈，只好承诺自己一定会妥善保管这个平板，并会认真看里面的课程的。
郭景行这才放过他。
回村以后齐乐还是在继续学习。
气温越来越低，农村因为地势较高，大地与山脉已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一天齐乐裹成熊，在去找村里校长的路上玩玩雪，缩着冰冷的手指敲了敲门。
这天校长与齐乐聊了许多，关于他在学校的生活、学习方法、未来分科时怎么选择等等。
春节后的一天，齐乐因为白天玩太久的雪有些着凉，入夜后开始发烧。在他吃了药正迷迷糊糊躺着时，他感觉有人在轻轻摸他的头，然后听到外婆哽咽着小声说“乐乐要照顾好自己哇。上学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二天再着凉了咋办哦。”
齐乐无意识蹭了蹭她的手，在彻底陷入梦境前又听到外婆的声音“乐乐啊，外公外婆一直陪到你。”
齐乐感觉自己还没有与外公外婆相处多久，还没做多少课外题，就又要回学校继续上课了。
临走前外公外婆给他准备了一点香肠腊肉让他带去城里。于是齐乐单独发消息给郭景行和王帆，问他们能不能提前一天到学校附近那间商场，他有东西给他们。
两人针对开学前就要去学校附近见面抱怨不已，可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是准时出现在了麦当当。
齐乐赶紧拉着两人去点餐，春节时外公外婆给了他几百块的压岁钱。他存了一些起来，剩余的准备请他们吃饭。
当齐乐告诉齐家两位长辈学校里有对他很好的朋友时，他们非常开心。又在得知他们经常帮助齐乐、给齐乐带吃的后，更是让他记得回请，别不懂礼貌。
于是现在齐乐点完餐，坐下后把带来的腊肉香肠分给他们。笑着解释道“我外公外婆说一定要带给你们。是我家自己整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别嫌弃啊。”
郭景行和王帆都非常高兴，结果后道谢并调侃道“孩子长大了。”
第二天，属于他们的学生时代又被往前推了一格，开启了崭新的学期。
这一学期齐乐仍然非常努力学着，进步也越来越明显。王帆夸他聪明又勤奋。
不变的是他依旧过着规律的三点一线生活、不怎么爱出校门，不怎么能参与到更加生活化的聊天话题中。
齐乐回想自己的高中生活时，认为高一是在没什么多的社交也没什么事故的情况下平稳度过的。
有的只是他拼尽全力地学习，以及久不见面时对外公外婆的想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