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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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心！”
“我靠！”
“哎同学——！”
益都初秋，这天下午的体育课上，路过室外篮球场的无辜路人齐乐遭受无妄之灾。
不知怎的一颗球直冲他飞来，场面霎时间变得很混乱——正出神思考化学题的齐乐没及时注意到朝他飞来的球，一个正试图冲过来推开他的打球的男生，正倒退着没收住身体惯性的小高个儿，几道四面八方传来的“小心”。
“扑通！”
齐乐皱眉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坨生物，倒抽了一口凉气。
身上的一坨生物也抽着气——那颗飞来的球被他用身体拦截了。他正扭头准备暴喝一句“你没长眼睛啊？！”
结果在看清齐乐的脸时又变成了“你没——事吧？！”
随后他撑地爬起，弯腰杵膝向齐乐伸出手问：“还能站起来吗？”
齐乐没扶他伸来的手，自己站起来，然后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同学，我刚刚没注意，你没事吧？”
陈恪内心觉得好玩，对面这男生差点被球砸，还当了自己的肉垫，居然还向自己道歉？
“没事啊，你哪个班的同学，我送你回去？”陈恪貌似关心问道。
齐乐笑笑：“不用，你没事就行。”
陈恪立刻向伙伴打听了被他撞倒的人姓甚名谁，旁边的同学拍着篮球，想了想说道“刚在一班队列里看到他，一班的吧。”
陈恪点点头，心里有了些盘算。
高二返校一个月后，学校根据上学期期末及返校测试重新给他们分了班。
排名前四十的分去一班。齐乐在两次考试中的排名都还不错，尤其返校测试这一次，进步大得让郭景行都问他暑假是不是每天都在学习。
陈恪此人是谁，高二七班著名魔王，连老师都拿他没什么办法。说他上课不认真听讲吧，他又不扰乱课堂纪律，考试名次也不是末端。可他又和调皮的普通学生沾不上边——不认真穿校服、逃早操、厕所抽烟、迟到早退都榜上有名。听说这样的人竟也能俘获一些少女心，让许多人不解。
不过他还有一个不听话的资本，就是他家给学校塞了不少投资，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学校别开除这个混账东西。
陈恪三天两头往一班跑，打听清楚了齐乐的名字，还知道这是个认真又努力的乖学生。
一天晚自习课间，他见齐乐要去散步，便忙跟上去。
齐乐看着走在他身侧的人，脸上似乎被月色覆上一层薄薄的柔光。这样抬头看向某人的时候，眼角的痣都变得更清晰了些。
陈恪忽然就想捏一下他的脸，心里想着这男生长得真不错，偶尔换换口味好像也很有意思。
“你身上不舒服？”齐乐疑惑道。被眼前这个男生撞倒已经过去几天，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来找自己。
“没啊，我舒服着呢。我叫陈恪。”陈恪不怀好意笑道：“交个朋友嘛，齐乐。”
“……”
齐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正愁着，突然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就赶紧借机走了。
郭景行看着齐乐走过来，又皱眉看了眼后面的陈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齐乐走到身边，他立刻勾住齐乐脖颈说：“少跟那个人打交道。”
齐乐更疑惑了，因为郭景行从不说这样的话，也从不在背后说别人什么。
不过他只点了点头，想着本来也没打算认识那人。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齐乐十分赞同郭婕妤的名言：高中的有些男生真的有点神戳戳！
陈恪不知怎么了，后来的一个月里不是偶尔给齐乐送一些零食，就是邀请他一起去散步、打球、吃饭，甚至还破天荒地问齐乐学习上的一些问题。
郭景行在的场景，会不着痕迹把齐乐带走。可更多的是陈恪打突击的情况，让齐乐看不透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还是郭婕妤听说后灵光一现，问道：“他不会是…想追你吧？”
然后她一拍桌，愤怒说：“这胎神要真敢，看老娘不打断他的腿！乐乐你离他远点！这男的名声可臭了！听说玩得很花！”
这时他们几人正在食堂里吃午饭，郭景行忙阻止他妹的拍桌行为说道“姑奶奶，你小点声，还在食堂呢，这事难道光彩吗？”
然后郭景行一锤定音：“齐乐以后别理这人了。”
齐乐点点头，其实他每次都拒绝了。不论是各种邀请还是对方给的礼物，他一次都没答应。他想不通对方的行为逻辑，只觉得对方非常奇怪。
陈恪貌似追求的行为只持续了一个月，他好像终于耗光了所有的耐心。
周三的晚上年级所有老师都去开会了，齐乐在晚自习时去了趟厕所，刚推开厕所的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
此时是自习时间，哪里来几道脚步声？他正准备侧头看一眼，突然就被人按着后脑勺推进了最里面的隔间。
齐乐反应已经很快了，他立刻转身要推开隔间门，却怎么也拉不动。
外面的几个人紧紧在外面拉住门，然后将一根拖把横插进门把，卡住向外推开的门。
然后齐乐听到其中一道陌生的男声：“这龟儿子，敢拒绝我们恪哥？给你脸了！”
“就是就是！以为自己谁啊？”另一道声音附和道，然后很讨好地问：“恪哥，要不干脆打他一顿，看他同不同意。”
陈恪没回答，这一个月的“追求”的确让他没耐心了。他就是图齐乐的脸和看起来很乖很温顺的性格，想玩玩。
玩男生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不是什么新奇事儿，可他陈恪上赶着贴了个把月的冷屁股，也是有点恼羞成怒的。
平时他出去玩，上赶着贴他的男的女的多了去了，放外面他还不会理这木头。
“把我放出去，这事我不会告诉老师。”齐乐在隔间内说着。
陈恪旁边的男生笑了：“别急嘛，就关你一会儿。自己反省一下，哥几个等会儿来放你。”
说完三人便准备出去了，他们顺手把“请勿使用”的牌子放在厕所门口，摇摇摆摆走了。
没过多久，齐乐突然又听到细微的开门声，随后脚步声走近。
他仔细听着那人脚步站定在隔间门口，接着是水晃荡的声音。
齐乐刚开口问：“谁？”
突然兜头淋下一桶水，齐乐来不及闪躲，上衣被淋湿了一些，头发也遭了殃。
桶从他肩头砸过，咚一声落在地上。
随后刚刚在一旁讨好的提议打齐乐一顿的男生，冷笑一声，转身走向门口，啪地关掉厕所的灯，推开门走了。
另一边，国际部的篮球场门口，一道略显聒噪的声音传来：“陪我去吧，你说你成天赶着回家干啥？金屋藏娇啦？”
走在前面的人头也不回，于是顾钧继续说：“小缪总，这是你无情拒绝我的第一百零一次，好狠的心。”
缪云之似乎终于嫌烦，停下脚步。
顾钧见状觉得有戏，赶紧跨上前继续编：“你看，你就当去本部走一下，呼吸一下不同的空气。”
在顾钧说了八百句废话，用了一千种手段后，缪云之终于无语地站定，没表情地说：“你最好真有事。”
顾钧立刻乐了，他想抬手勾缪云之的脖子，被对方躲开也不意外，又说：“哎真有事儿呢，等下记得让司机顺道送我回家哈。”
缪云之更无语，大步向前走。
顾钧今天是去本部找人的，找的本部校花，高二二班吴恬。
国际部不用上晚自习，本来等打完球他就该蹭缪云之家的车回家去的。可在打球时有人聊到那校花，他十分好奇，蠢蠢欲动想瞻仰那朵高岭之花，便死皮赖脸拖着缪云之去了。
他家和缪云之家在同一个别墅区，放学不是坐他家的车，就是蹭缪家的，反正两边的家长都是朋友。
终于走到本部，顾钧看还没下课，便拖着缪云之先去找二班在哪里。
顾钧侦查后来跟他报告：“怎么每个班都没老师在？天助我也。”
缪云之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留下一句“走的时候给我电话”，便转身离开了。
顾钧才不管他去哪里，打算等会儿下课偷溜进二班后门打听。
缪云之百无聊赖走了会儿，意识到当别人上课时在门外玩手机不太好，就打算去找个厕所等。
路过门口摆着“请勿使用”的厕所时，他没怎么犹豫就推门进去了。
进去后他抬手打开灯，看到最里面的隔间门上横了一根拖把。他毫不关心地收回视线，走到洗手池边打算先洗个手，这时他听到一句很轻的询问：“是……有人在吗？”声音里还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缪云之挑眉，视线通过镜子重新锁定最里面的隔间，然后转身慢慢走过去。
“麻烦帮忙开下门，可以吗？里面打不开。”经历了变声期的声音没有变得硬朗，此刻听起来像是什么被欺负了的动物发出的呜咽。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但齐乐听到拖把被拿开的声音，于是他试探着缓缓向外推门。
缪云之向后退了一步，安静观察着对方。
齐乐出来后只仓促抬头看了一眼，视线不知道是聚焦到缪云之的脸上还是头发上，然后立刻低下头。
秋天的益都气温已经有些冷了，齐乐身上的校服被水打湿，整个人发着细微的抖，脸颊苍白，嘴唇在灯光下比冷白的门还刺眼。
“谢谢你，非常非常感谢”。齐乐低着头，深呼吸几下后终于提高了一点音量，平稳地表达了感谢。
“不用谢”，缪云之微微眯眼看了一会儿对方的头顶，然后收回视线，他准备打发时间的心情被打搅，正转身准备走出去。
“可以……再麻烦你一下吗？能不能帮我叫一下高二一班的班长，请他帮我把书包和作业拿过来。”又是一句声音很小的、语气低落的请求。
缪云之下意识微微皱眉，不过他懒得去想其中弯绕，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就当日行一善了。
不知道缪云之是怎么描述的，总之郭景行急匆匆拿着东西过来，一推门发现齐乐变成这样，很生气地问是谁干的，一定要告诉老师让人受惩罚。
齐乐轻声说：“算啦，不想惹麻烦。”又抬头对郭景行礼貌性弯了下嘴角。
郭景行当下也没说什么，跟缪云之道了声谢，带齐乐走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