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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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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是病毒载体？离我这么远？”关月讲台边坐着问。
器材室以前也是教室，黄色的桌椅被摞了一层又一层堆在了后方。卫让从里边抽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窗户边的空调的正下方。
冷气呼啸着带走了卫让周身沾上的味道，又从敞着的窗户吹了出去。
闻言，他看向关月：“还难受吗？”
“这么急着走？”关月说，“也是，待了好一会儿了，想走就走呗。”
“没有，就问问。”
“那你躲我像躲病毒？难不成你也对芒果味过敏？”关月说：“随便一个人就对芒果过敏，芒果被朱元璋暗中起诉侵犯肖像权了。”
卫让轻轻扯了下唇角，说：“不是，有人突然不喜欢芒果味。我能怎么办？顺着呗。”
“男的，女的？Beta,Omega？哪个班的？” 空气中洋溢起了浓烈呛人的秀恩爱的气息，关月霎时起了好奇心：“怪不得你要坐空调底下，还那么忙着开窗。”
“男的，Alpha，朋友。” 卫让随手翻了两下聊天界面说，“有问题？”
“没问题。”关月兴致缺缺地切了一声，顿了一下，又问，“霍蓉和关镇谈了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没霍蓉和你认识的时间长。”
关月哦了一声，她撑着脸徐徐地打量了一会儿卫让。
卫让不过懒懒散散地倚着椅背，手指随手划拉着手机，却令人好奇谁幸运地收到了他的消息。
少年英俊得出奇，眉骨很高，眼窝微陷，是一眼看过去就很抓人的相貌，傍晚的阳光松松散散，散发着暖和的味道，他翘着腿，随意地，不加边幅地坐在光里，已经是一幅鲜活的画报。
片刻，关月坐直身，看着卫让问：“卫让，有想过要和谁恋爱吗？”
看着聊天界面上的那一句——“平平淡淡，日久天长的亲情怎么比得过爱情？”，卫让忽然一怔。
身后的空调年久失修，这么一会儿，制冷效果就消失殆尽了。
卫让拿起窗台边的遥控器，直接将空调温度调到了十四度。
刚一调，空调外机就猛烈地工作起来，身后冷气呼啸而来，吹得卫让的发梢都冰凉了。
“没。”卫让说。
“那……考虑和我恋爱吗？” 关月明媚一笑，把脸侧的碎发别到了耳后说。
关月笑起来时，和卫让卧室里的那副画报更像了，圆润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你，很容易让人心生几分爱怜的意思。
“虽然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朋友不喜欢芒果味，这个也没什么大问题……过了分化期，除了发情期，信息素都不外溢，没什么影响……”
“不考虑。”卫让拒绝得干脆。
“挂个名也行啊。” 关月继续道。
卫让礼貌问了一句：“为什么？”
关月眼睛弯成月牙状，笑眯眯道：“你知道我和霍蓉的关系，对吗？”
卫让嗯了一声，问：“那又怎么？”
“想找个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一直出现在她身边啊。”关月说：“我在国际部，这两边教室楼离得这么远，我没理由总趁着课间去找她啊。要不然，好像我是故意缠着她，要她分手一样。”
“没有必要，你难道要霍蓉一直和你在一起？” 卫让漫不经心地说，“有时候，人要学会接受现实。”
“如果你和我一样的处境，你就能接受？” 关月翻了个白眼，发动将心比心攻击，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在医院待了半年，一回来，人就被顺着拐走了，一个无脑又小心眼的体育生，你能接受？”
“知足常乐。”卫让挑眉道。
窗户大开，能听见不远处篮球场的嘻哈打闹声，时不时夹着几声大笑大闹。
平凡的生活，知足常乐的真情演绎。
一分钟后。
卫让拿出手机，发消息。
【卫让：诸暨啊，要怎么样才能永远有名有分地缠着你？嗯？】
正在输入中。
半分钟后，还是正在输入中。
卫让向后靠着椅背，继续发消息。
【卫让：一起长大就行了吗？到了要考虑未来的年龄了啊。】
正在输入中消失了。
卫让得意地挑了挑眉，按下关机键，屏幕暗掉。
“卫让，滚。”关月眯着眼说。
卫让嘴角还弯着点笑，问：“怎么了？”
“我没难受吐，倒要被你秀到吐了。”
“行。”卫让把椅子放了回去，说：“走了，有事联系。”
夕阳洋洋洒洒，照得广场明亮一片。
一些学生零零散散地打着羽毛球，广场两侧的石凳上坐满了女生，头对头凑着瞎聊着天儿，时不时默契地笑着对视一会儿。
今天周四，仪仗队又在训练升旗仪式，里边的某个人和长椅上的某个女生时不时悄悄地对视一眼。
不怎么嘈杂，也不怎么安静，就是惯常的上晚自习前的声音。
直到体育器材室里传来拉开椅子的声音，卫让才打算下楼，一抬眼，看到了一道正从楼梯往下走的人影。
诸暨正抱着一摞作业下楼，一点也没发现卫让的迹象。
卫让看了眼信息素检测手环，数值0。
他向后靠着护栏，出声：“诸暨，看到了吗？”
诸暨抬起眼，一点惊讶也没。
他扫了一眼卫让手腕上戴着的手环，说：“看到什么？”
“刚才我和关月一起，待在器材室。” 卫让挑眉道，“你没看见？”
诸暨把作业放到护栏上，用掌心抬起卫让的手，动作十分自然地解下了手环：“没有。”
诸暨碰过的地方有点凉。
卫让接过手环，对着面前人晃了几下说：“你没给我买啊，你看，我只能借陈琦的。”
“你是Beta，不需要。”诸暨抱起作业说。
“可有人信息素是芒果味的，我沾上了，应该怎么办？嗯？”卫让接过半摞作业说。
“卫让，我对芒果味的信息素不过敏。”诸暨看着旁边的人说。
“不喜欢也不行啊。”卫让说，“你不想给我买？我喜欢你，你应该照顾我啊，不是吗？”
“想要什么样式？”
两人一起往教师办公室走。
“什么样式不重要，诸暨，你亲手买一个，然后亲手给我戴上，怎么样？” 卫让挑眉道。
像思考了些什么似的沉默了两秒后，诸暨淡淡应了一声，说：“周天。”
卫让唇角微微弯起，刚想问问诸暨知道亲手给别人戴信息素手环是什么意思吗，就听见身后传来慈爱的声音。
一班班主任，年仅三十，顶着一头锃光瓦亮的地中海，看学生的目光如同看刚学会喝奶的猪崽。
他费力地踮起脚尖，拍了拍诸暨的肩膀，说：“来送作业？你们英语老师桌子还没收拾，你直接放她凳子上就行。放完作业，来找老师聊聊？”
卫让靠着走廊上的护栏，看着办公室里边。
诸暨送了作业，又走到一班班主任面前，里边的对话声飘出来。
“诸暨，就请明天一天的假吗？连着周末也才三天。你爸爸也说了一些你家里的情况，老师再给你放几天假吧，直接批到下周三，够吗？”
诸暨眼皮垂着：“不用。”
“不用担心学习进度，你找个人帮你将这几天课的内容录音，板报拍下来就行了，有什么疑惑的，可以随时来办公室问。”
诸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不用，一天足够了。”
一班班主任安慰地拍了拍诸暨的肩膀，道：“那好，你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片刻，他想起了什么，又说：“还有一件事，你父亲是A级Alpha，母亲也是A级Omega，按理来说，你也会是A级。级别越高，信息素失控的概率越高，你祭奠你母亲的时候，也要注意你的情绪波动。”
“嗯，我会注意的。”
一班班主任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信息素失控会引起严重的身体过敏，严重时甚至会引起过敏性休克，不过还好，现在治疗信息素失控的药物已经非常成熟了，你也不要过于担心……”
“……”
一班班主任把能唠叨的都唠叨完了，才把诸暨放出来。
诸暨一出来，就看见卫让闲散地靠着栏杆，两只手肘搭在上边，唇角微微弯着，静静地看着他。
从中间的楼梯口下去就是七班的教室，卫让自然地勾着诸暨肩膀往反方向的楼梯口走。
从反方向的楼梯口上去是一班的教室。
离晚自习还有四十分钟，明秀中学要求学生晚自习前进行晚读，勤奋的学生已经拿着书在走廊上朗读。
朗读的人太多，路有点窄。
卫让抬手箍住了诸暨的手腕。
瞬间，一直偷偷觑来的目光立刻高涨，变得明目张胆，有女生捂着嘴默契地对视了两眼。
卫让恍若未觉，拽着诸暨的手没松。
到体育器材室门口，诸暨表情淡淡地往防盗门上扫了一眼。
他刚收回目光，肩膀就被人轻轻按住。
卫让轻巧地带着诸暨转了个身，另一只手按着门把手微微用力向下压。
咔哒，门开了，卫让揽住肩膀将诸暨带进了器材室。
在平凡的嘈杂里，伴随着读书声，聊天生，在被窗户的边缘切割成一块块的夕阳里。
诸暨和卫让静静地对视着。
卫让：“诸暨，你好像看到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