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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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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谈恋爱也没有关系。”
诸暨目光冷淡，语气也和平常一般。
卫让挑了下眉，抬手勾住诸暨的脖子，微微仰起脸问：“没有关系吗？”
“嗯。”
话音刚落，教室里温暖的夕阳忽然成了金黄色，将教室的每一处角落都染上了温暖的色彩。
阳光刺得诸暨有点不舒服，他向右走了走。
明秀中学的校服有男女两种，样式一样，不过男生校服领口是黑色，女生是绿色。
这样一走，金黄的光线忽然直直照上了诸暨衣领，颜色有点模糊
卫让忍不住调侃：“诸暨啊，幸亏你是男的，要不然我可接受不了—”
说着，卫让抬起眼，猝不及防地怔住了。
因为分化，诸暨半个月内长高了五公分，肌肉却短暂地没有张开，身形甚至称得上消瘦。
而且，诸暨的相貌也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眉眼的轮廓被加深了一点，鼻梁更加流畅而挺直，眼尾的弧度也比以前明显了一些。
漂亮得出奇。
卫让下意识移开了视线，目光盯住诸暨身后讲台的边缘道：“诸暨啊，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诸暨抬手，把卫让领口最上边的扣子轻轻扣上了。
“卫让，这种事情不需要问我。”
卫让没来得及说什么，晚读的铃声忽然响起来。是一首烂大街的英文歌，调子里是青春少女活力四射的张扬，充斥着校园里蠢蠢欲动的年少心动。
“七班今晚是小夏的晚自习？迟到小心被罚抄。”
诸暨手刚搭上了门把，肩膀就被轻轻按住。
“早恋违反校规啊，诸暨。”
卫让一字一句道。
诸暨嘴角轻轻扯了一下说：“想我帮你写检讨书？”
“包庇也会违反校规的，违反校规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是要在升旗台上念检讨的。”
……
明秀中学一百多条校规里，只有一条里边有‘包庇’。
‘包庇朋友严重违法犯罪行为的，记大过，必要时，开除处理。”
卫让凑近诸暨耳边，呼吸的热意洒在诸暨的耳廓上，一点也不觉得逾矩：“喂，我们约定好，谁也不谈恋爱，怎么样？我可舍不得你帮我写检讨书。”
“卫让，做不到怎么办？”
“随意喽。”
诸暨：“吃芥菜馄饨，也可以？”
卫让嘴角的笑意僵住了，片刻，唇尖抵住虎牙，磨了磨，说：“可以。”
晚自习。
最后一节。
教室黑板上是密密麻麻的作业。
卫让看着黑板，想着要先写哪一门。
语文：诗词理解十篇，作文一篇。
草……
谈恋爱也没关系。为什么没关系？难不成……诸暨有喜欢的人了？
数学：数列练习题二十道。
谈就谈呗，中学生谈恋爱，不就牵牵手。
草……
哪个女生，他怎么没见……
英语：完型三篇，阅读两篇，作文一篇。
诸暨想谈恋爱，他这么大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语文作业写着太烦，数学重复太多，英语不错，但他不怎么想写。
卫让随手抽出来了一张卷子。
嗯……化学……
诸暨不会真想谈恋爱吧？谈了，再过几年就得结婚了吧？
草……
哪个女的啊……
化学，化学还行。
陈琦抓着耳挠着腮，今天化学作业疯了，最好立刻马上就有吗喽背着他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要不然他担心他会手握原子弹炸学校。
今天下午化学课上，陈琦被抽中回答问题，连着三题，全错。然后，他获得了一项难得的礼物，被化学老师单独检查作业的特权。
一张卷子，正反两面。
二十道创新型物质转化的大题，还要求标出转化时使用的仪器。
他盯着题看了一会儿，在即将崩溃的瞬间，顿时，文思泉涌，提笔写下了几句妙语——“苍茫的天涯是谁的爱，天为公啊，地为母啊，地上的物质无穷尽，噫嘘唏，小生俊朗的容颜无人堪赏，门捷列夫先生哟，哟，哟，您糟蹋了我的容颜啊，老黄花，地里黄啊，霜打了谁还爱啊。”
一下课，陈琦就广贴告示：“各位大人，哪位可怜可怜小民，借您化学作业与我一瞻。”
下午换了座位，关镇和霍蓉正好坐到了前边。
关镇兴灾乐祸道：“这种事情，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
“你这么记仇啊你！我不就说了一句？”陈琦嘿嘿一笑，求饶道：“好关镇，你借我呗，我就看一眼，看一眼。”
“今天那化学作业，根本没人会写。”关镇说，“明天老师讲了，背会就行了，谁费力气写啊。”
果然，陈琦又问了几遍，没人写。
在他垂头丧气之际，正好经过卫让座位，桌面上有点乱，有一张卷子正好露出来个角。
陈琦手一痒，抽了出来：“草！草！草——，卫让你就是我亲爹。我对我也太好了吧？”
关镇被一声叫得也来凑热闹，看见陈琦手上的东西：“我去！卫让，你真的——，让他明天被罚呗，何必。”
这么一闹，周围一群人也忍不住看了过来，然后，震惊了。
要是别人，比如课代表，学委，辛辛苦苦地写了这份化学作业，还可以理解。
但—
这是卫让。
化学作业挑着写，挑选范围一般在选择题内的卫让。
被屡次教育，仍旧不改的卫让。
化学考试答题卷上都不画图的卫让。
“卫让，你想逐鹿天下啊？”
“我去，这么想脱离群众？”
“我去，你对陈琦也太好了，那小子拿住你把柄了，我们帮你弄他。”
卫让敷衍了几句，众人才散了。
陈琦转身刚要走，就看见了试卷右小角的一小行字。
一行斜着的，无意识写上的，有些潦草的，写上了又被狠狠划掉的——
见到谁了，怎么就想谈恋爱。
陈琦坐到卫让前桌，压低声音问：“卫让，你有暗恋的人？”
“怎么就想谈恋爱了？” 卫让懒得搭理，想了下，嘟囔着。
“谁啊？”陈琦决定当一回情感导师，问：“你介意她谈恋爱？”
“介意怎么了？我连介意的权力也没有？”卫让拧眉，冷冰冰地看向陈琦。
又不是我和你暗恋的人谈恋爱，至于一副抢了老婆的样儿。
不过谁叫他是卫让的好兄弟，他不介意。
“你这条件，追人手拿把掐啊。”陈琦打气道，“别害羞，机会就在眼前，说一声就行啊？”
“诸暨呢？”卫让眉头拧得更紧。
“什么？”
“说一声就行？”卫让周边的冷气冷飕飕的冒。
陈琦一怔，看着面前的人，一脸难以掩饰的介意和烦躁，捏着笔的手都冒了点青筋，看着的确很介意——
“你想追的人是诸暨？”
卫让捏着笔的手一僵，他凉飕飕地盯着陈琦，半晌，垂下眼，面无表情。
“我是说，诸暨追人也只要说一声也行？”
“当然了，你不知道？年级里，哪个Omega还有Beta不想和诸暨谈恋爱啊。”
卫让脸有点沉。
“学校里，唯一明牌的A级Alpha啊，成绩还那么好，人也好看。就是冷了点，不过都谈恋爱了？能冷到哪里去？”
卫让烦躁地磨了下牙，舌尖抵着虎牙，眉尾压得很平，一瞬间，表情变得很差。
看着卫让表情，陈琦欠欠地一转话锋：“现在第一性别不重要了，Alpha和Beta也可以，要不你和诸暨在一起——”
卫让耳朵都没来得及红。
吧嗒。
手里的笔掉到了地上，无辜地滚了几圈。
陈琦刚想再调侃两句，上课铃就响了，小夏踩着点走了进来：“都回各自位置，有事要通知，你们喜欢的。”
“老师啊，你总是说反话，我们都没点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了。”
陈琦声音最大：“别啊，我们要信任小夏，支持小夏，积极配合小夏的工作。”
“嗯，陈琦说的很好。”小夏说，“要好好配合我的工作，这回真是好消息，明天晚上学校开展这学期第三次美育活动，主题是《仓颉造字》”
教室迅速飞起热烈的气氛，所有人被作业折磨了几个小时的疲惫一扫而空。
美育活动，就是给学生放几节视频看看，再之后每人提交一份观后感，抽写的好的，展览展览，就这样。
小夏对这种和成绩无关的活动不怎么上心，只要不是闹得太过火，不会生气。一到美育活动，吃零食的吃零食，玩手机的玩手机，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只要声音不要太大，别把教导主任招来就行。
“老师，宣布要去礼堂的名单呗。”陈琦起哄道，“让我们看看是哪些幸运儿？”
学校要求每班抽十几个人去礼堂观看相关视频，还会录像，还有随机提问。
陈琦上周刚去过，秉着公平的原则，小夏这次不会安排他。
小夏念了几个名字：“关镇，卫让……何平……”
都是上课传了纸条的。
陈琦感觉有点不妙，尴尬笑道：“老师，我上周刚去过……”
“还有最后一位，不用我说了吧。”小夏微微一笑道。
教室里顿时飞起更热烈的气氛，一双双幸灾乐祸的眼睛看向了最后一排的——
陈琦！
陈琦抽噎了两声，忿忿不平地写着纸条。
一张纸条扔到了卫让桌上——
“卫让，我刚问了一班的朋友，诸暨没可能恋爱啊，周围别说女的了，连个Omega都没有。”
“好哥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诸暨外边有人了？”
盯着纸条，卫让眼尾漾了点笑。
提笔——
“没，就里边有人。”
写完，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抽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