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代师收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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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蔺流的晚到几个长老都没说什么，毕竟说开了这宗门内比和他就没有关系，能来都算不错了。
鲍兴今日没瓜子磕，只好一嘴一个葡萄：“小蔺流你来了，我跟你说刚才有一个弟子拿手剑耍得溜啊，但凡你再年长一些兴许可以收了玩玩，虽然说你的修为也可以收徒······嗷！”
没说完的话被言云亭一脚踩进肚子里。
“注意你的言辞。”
鲍兴不敢再多说，只暗暗幽怨瞪了眼后面偷笑的药恒。
蔺流欠了礼后落座，目光不偏不倚落在青石台，大多数神识却放在秦明苍身上。
他这次倒安分了不少没再惹什么事，聚精会神地看着青石台上的比试，眼睛越看越亮，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
默默收回一缕神识，蔺流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起来。
但转念想到什么，长睫垂下，寒眸幽深。
比赛结束得很快，半柱香不到，就喊到了秦明苍的名字。
秦明苍意犹未尽回神，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台，隐隐看了蔺流他们的方向一眼，正好和那双幽黑的眼睛对上，蓦地觉得有些后背发凉，感紧错开目光嘟喃两声：“那眼睛里装的都是坏水吧，第六感都给我冻感冒了”。
蔺流指尖点过茶盏边缘。
“秦道友？”
听见对手的询问，秦明苍回神，匆匆抱拳：“请赐教。”
“请赐教。”
剑锋破空，雷光炸裂，尘土飞扬。
秦明苍身快拳重，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他对手也不是吃素的，一柄玄铁重剑耍得虎虎生风。
一时竟高下难分。
鲍兴坐直身体，眼睛越看越亮：“好小子，才入门一个月就能使出雷破法第三重，不愧是我老鲍看上的弟子！”
药恒呵呵一笑：“这下有了徒弟你可得收收你那懒散样了。”
鲍兴连连摆手，死死盯着台上的秦明苍：“这小子打法激进了些啊。”
蔺流看着身上衣裳已经全是破口和血渍的秦明苍浅抿了口茶。
确如鲍兴所说，秦明苍攻势虽猛，却只攻不防，算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一般这种打法只见于死士和不要命的疯子。
把玩着茶盏，见秦明苍一张水符引雷砸对手身上，那和他对打的弟子硬吃这一招，立刻僵直身体，怒发冲冠。
秦明苍获胜。
鲍兴拍手叫好。
蔺流眉头微挑。
“胜者，秦明苍！”
赢了这一场，其实就获得了内门弟子的资格，剩下的比试只是排名高低和奖励多少而已。
而每当这个时候也会有长老提前截胡前去收徒的情况，就像鲍兴现在。
兴致勃勃地起身准备去找他的“乖徒儿”，却被蔺流起身拦住了路。
右眼皮狠狠一跳，鲍兴总觉得此刻理了蔺流就会误事，一个转身就准备朝反方向走，蔺流的一句话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师父他老人家传讯给我准备收秦明苍为徒，几位长老如无异议蔺流这便前去代师收徒。”
脚步僵硬转过身，绿豆大小的眼睛瞪成红豆大小，鲍兴指着蔺流的手指发抖。
药恒默默移开视线，扇子不轻不重拍了自己的嘴一下。
旁边的言云亭趣味地勾起笑：“我帮你打。”
“别别别！”
许是鲍兴做出这种大开大合的惊愕表情太过难看，蔺流移开视线，对着鲍兴出示掌门令牌。
“庄道成你个老匹夫！小蔺流我要一个月不和你说话！我讨厌你！”
然而蔺流早就在他嚎出第一声的时候就已经御剑飞走了。
“一年！！”
*
刚获得胜利的秦明苍踉跄下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单人秋匆忙上去扶他。
“福生无量天尊，你打架不要命的啊。”
秦明苍被他拉到胳膊的伤一阵龇牙咧嘴，脚已经先脑子一步踢在单人秋屁股上。
“嗷！秦明苍你恩将仇报！”
“你扯到小爷伤口了！”
单人秋心虚摸了摸鼻子：“原来如此啊。”
秦明苍一个白眼翻过头顶：“原你二大爷，快扶我去疗伤。”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单人秋拳头紧了紧，看见他确实伤势挺重的样子，又想到今早听到的事，还是咬牙带笑：“走吧，二大爷，我扶您。”
不和臭小子计较。
谁料刚走两步，面前就被一道阴影遮住。
秦明苍后背顿时一凉，甚至没抬头，看见那衣服的样式和料子就感到头脑发晕。
下一秒眼睛一翻脚一抻就倒在单人秋肩膀上。
单人秋猝不及防被他的力道压住，险些没倒蔺流身上去，看见“晕倒”在自己身上的人心口一慌，赶紧朝蔺流赔礼：“大师兄找我俩有事的话可容稍后再议？我朋友他晕倒了。”
没什么情绪的眼神落在秦明苍僵硬得像中风一样的脸和吐出一小截的舌头上，语气平静开口：“没什么大事，他醒来让他来给我敬拜师茶。”
单人秋愣住。
秦明苍心跳一停，呼吸一窒，真晕过去了。
又一次力道压下，单人秋暗骂两句又匆匆扶好秦明苍。
“大师兄你要收秦明苍为徒？”
“代师收徒。”
单人秋点头表示了解，却见蔺流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疑惑，抬头对上那双过于黑的眼睛心脏猛地漏了一拍，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在他以为蔺流会问些什么的时候，蔺流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远去的绿色背影，单人秋猛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面色凝重地拿出一个纸鹤准备传讯，却在传到一半时突然停止。
秦明苍醒了。
才一睁眼，立刻就从单人秋身上扒拉起来，抓耳挠腮垮着一张脸：“完蛋了啊，我命休矣。”
单人秋不解：“做噩梦了？”
“比噩梦更可怕。”
“啊？”
秦明苍丧着一张脸欲哭无泪，想到什么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住单人秋的手。
死死捏着那双想挣脱的手，双眼含泪语气铿锵：“老单！如果我哪天出什么意外了，不要怀疑，绝对是蔺流干的。”
“······大师兄人挺好啊，还有，不要直呼大师兄名讳。”
“哎呀，就咱俩在有什么需要忌讳的，蔺流他······”
剩一半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秦明苍这次是真的要晕了，如果他有一部联网的手机他此刻最想干的就是发一个帖子。
帖子名：【说坏话被正主抓包了怎么办？正主是会对你掏心掏肺（物理版）的反派】
哦，忘了加一句【在线等，急】。
“既然你醒了，那就先跟我去清风山吧，你的伤没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秦明苍心死，单人秋后退，蔺流拎着秦明苍的衣领直接飞。
这次秦明苍没再叫了，他直接晕了，这次是真晕。
*
蔺流将人带回清风山的时候随手给他扔观南殿外边，自己回去换了身常服开始吸收灼心莲。
一轮夙夜交替，眼睛随着破晓睁开，红日和眼里的红雾交缠。
吐出一口浊气，收回在秦明苍身上的神识。
他醒了。
秦明苍甫一醒来，看见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还有些疑惑，回忆起晕倒前的记忆就是脑仁疼，然后是胸口疼，然后哪哪都疼。
捂着胸口压着声音咳了两声，果断爬起来。
他必须得跑，跑出太虚门。
才起身又很快坐下去了。
他受着伤能跑哪去，蔺流盯上他，他肯定跑不过蔺流，去找楚凌天或单人秋帮忙更不现实，到时候蔺流得连他们的骨灰一起扬了。
“哎！”
重重叹了一口气，哀莫大于心死，秦明苍重新躺回地上，看着在自己的老家很少见的蓝天白云眼神开始迷茫。
他想回家，他不看小说了，他要好好考试。
“你醒了的话就来喝拜师茶吧。”
秦明苍爬起来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屋门口的蔺流做最后的挣扎：“拜师不是得择个良成吉日，然后我还得斋戒三日灵泉沐浴吗？不是还得先叩拜祖师才喝茶敬礼吗？”
蔺流斜瞥他一眼：“我不过是代师收徒，那些仪式等师父回来再完成也不迟。”
说到这个，背在身后的右手掐诀，一发传讯飞去给庄道成。
‘给你收了个徒弟，有长老问你记得对口供。’
秦明苍看着蔺流一副与世无争样，膝盖一疼，磨磨蹭蹭地起来走过去。
才走两步就被蔺流喊停：“先去沐浴换衣服。”
那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嫌弃让秦明苍破防，偏偏肚子还不争气地叫起来。
蔺流眼神更嫌弃了。
秦明苍咬牙，秦明苍握拳，秦明苍赔笑。
“大师兄我这就回去收拾好再来。”
“不用回去，以后你住清风山，往南一直走有一个偏殿，你住那。”
没什么语调地安排好秦明苍，蔺流就又转身离去。
秦明苍愁眉苦脸，对着蔺流离开的背影挥拳踢腿。
“半个时辰后准时出现在这里。”
“半个时辰？一个小时？？”
秦明苍指着观南殿大门瞠目，狠狠一闭眼转身就跑，边跑边骂。
“蔺流你触景生情就占俩字，你莎士比亚没有士，你给小爷的冷水小爷会一点点收集起来，迟早给你泼回去，你······”
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蔺流被吵得不耐烦，指尖一抬。
不远处秦明苍膝盖一痛，整个人重重摔地上又狠狠滚出去。
撕心裂肺的哀嚎响起，蔺流轻啧，又一抬手。
世界终于安静。
终于停下的秦明苍正嚎着准备起来，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瞬间意识到什么，看着观南殿的方向无声大骂两句又拖着腿往南跑了。
等终于看见那个所谓的偏殿，秦明苍再度瞠目结舌。
“蔺流你做个人吧！”
或许因为他声音太大，那间茅草屋上的茅草还飞了两根。
“北村蔺流欺我老无力，谈笑间，蔺流迟早灰飞烟灭。”
*
远在千里之外的庄道成看着蔺流传来的消息眉毛都气掉两根，大吼回去。
“鲍兴昨天就问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