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虚实阵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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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壁嶙峋，杏霭流玉。
透过迷雾隐约还能见到那柄深插入岩壁的断枪，和狰狞的悬崖不同的是崖底风光格外宁静，湖泊清澈，树青草绿。
平静的湖面被撩起水花，秦明苍洗了把脸又含了口水漱口。
倒是没什么腥味，反而带着股冷香。
脸上的红意慢慢褪去，耳尖的绯红却好像染上了洗不掉的颜料，格外扎眼。
透着湖面的倒影，秦明苍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两眼一黑，舔了舔嘴唇，然而嘴唇又肿又麻，嘴角应该是破了，有些火辣辣的疼。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一切都是为了救兄弟，他帮了我我那么多我帮他也是合情合理，没什么问题，没什么不对，兄弟之间互帮互助而已！对，没问题的秦明苍！”
喃喃自语把自己说服，深吸一口气，秦明苍才去找古月方。
去到的时候古月方站在一棵树旁边，底下散落了一堆果子，树干上有一个陷进去的鞋印。
秦明苍无语：“这是什么？”
“青木果，对你的伤有帮助。”
蔺流目光落在他红肿的嘴上。
秦明苍脸一红，也没说什么，上前去把那些果子捡起，又用衣服包好。
尝了一口，清甜多汁，眼睛瞬间亮起：“好吃诶，你也尝尝。”
蔺流摇头：“你先吃，我去看一下那个湖。”
“那个湖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应该是有什么阵法限制了灵力，但那片湖水灵气却十分充裕，草木皆因其而生长繁茂，我猜测出口应该在那里。”
听完他的解释，秦明苍脸色有些复杂，在古月方看过来时问出疑惑：“我之前就想问了，你说话怎么古里古气的，你到底穿过来多久了啊？”
蔺流没想到他纠结的是这个问题，随口扯了个答案：“二十多年。”
“Oh my Lady Gaga，胎穿啊？”
蔺流没有回答，秦明苍自顾自说着：“我才穿过来一年多就受不了了，你穿二十多年，主线剧情甚至才开始，你太惨了兄弟。”
蔺流眼神幽暗：“你是······穿越到别人身体里？”
秦明苍摇头，有些纠结挠挠头：“也不算吧，我也不知道，我刚穿来的时候以为是穿进个和我长一样的身体里，但前一久我发现我身体上多了一些我前世才有但原主记忆里没有的表征。”
蔺流颔首，若有所思。
那就能解释为什么秦明苍一开始测试的是废灵根最后却成为单雷灵根了，因为秦明苍被天道承认，原本的“秦明苍”就被现在的秦明苍所取代。
或者是另外一个可能……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秦明苍。
“话说你不是冰灵根的话为什么要那个什么什么芝啊？”
秦明苍的疑问拉回了蔺流的思绪，指尖摩挲：“古月家投靠了魔族，魔族要炼一样法宝，其中最重要的宝物就是只有摩罗秘境才会孕育出的玉骨寒髓芝。我这次的任务就是这个，命牌在家族里，我不能拒绝。”
一通半真半假的话给秦明苍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还想继续询问古月方却已经走远去查看灵湖了。
清澈的灵湖静静躺在崖底峭壁环绕之间，湖水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泛着浅蓝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湖泊一样，如果不是蔺流感受到的浓郁的灵力的话。
蔺流蹲下，右手探入湖水，触之先是冰凉，然后是疼痛，那些萎缩坏死的腐肉被一点点剥落，随着手逐渐深入往下，那种痛感也越来越强烈。
面无表情收回手，本就半骨半肉的手更加惨不忍睹起来。
“有什么发现吗？”
秦明苍跟了上来。
蔺流浅浅嗯了声：“湖底有个阵法，是逆灵阵。”
秦明苍疑惑：“逆灵阵？”
“嗯，我们灵力被禁锢也是因为阵法，禁锢灵力的阵法是九幽锁龙镇灵阵，而这个逆灵阵能让这片灵湖自成一番天地，孕育出浓郁灵力，却不能为外人所用。”
秦明苍了然：“我大概知道了，但是为什么这里布置了个镇灵阵来禁锢修士灵力，又要在湖底搞个真空装置里的氧气球呢？”
蔺流稍微思索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微微摇头：“不知道，但九幽锁龙镇灵阵是死局。阵法禁锢，修士形同凡人，无法发现阵眼，所以一般人被困阵中无法逃生。”
秦明苍杵着下巴接上他的话：“但按照天地法则的阴阳相生和因果循环来看，有死门必有生门，既然这个镇灵阵是死局，那么湖底的劳什子逆灵阵就是生门了？”
蔺流点头，对他的敏锐并不意外。
“那我们现在去？”
蔺流并未表态，只是收回看向湖面的目光，似笑非笑盯着他，缓缓开口：“阵法排列符文、灵材、地势甚至法则之力，从而形成具有不同效果的灵能场域。不同的阵法有不同的场域，两个阵法之间看似彼此独立无甚关连，但只要运用特殊手段，也不是不可以将两个阵法嵌套在一起。”
瞥了眼有些懵的秦明苍，蔺流继续说道：“目前来看，镇灵阵是表阵，灵能场域覆盖崖底这一片地方，逆灵阵是嵌套在其中的里阵，生死交织。”
秦明苍半懂不懂：“表里世界？”
“是也不是，现在你不需要了解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阵法中不管是生门还是死门都不是绝对的。万物须臾一念而变，逆灵阵是里阵，是生门，也可以是表阵，是死门。”
“醒！”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狂风四起，灵湖所有的湖水突然逆流而上，直直冲上云霄，光亮忽灭，整片空间陷入昏暗。
秦明苍瞪大眼睛，看见古月方的衣袂和头发无风自动，那双眼睛始终幽黑。
张嘴想问什么，直插云霄的悬崖顷刻间崩塌，湖水盘旋成龙的形状，带起狂风吹散了笼罩整片山谷的浓雾。
“发生了什……”
秦明苍的话卡在喉咙里。
本该站在他身前的古月方消失不见。
风声，没了。
水声，也没了。
秦明苍闭眼又睁开，逆流的水柱停滞半空，眼前被风吹起的树叶在悬浮，一片漆黑。
但他看得见。
他加重了呼吸的声音。
没有声音。
万籁俱寂。
“古月方？”
咔嚓——
什么东西碎了，秦明苍惊慌转头，脚下却突然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崩塌的山谷在升高，他试图抓着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不断向黑暗坠落，眼前的景象也变成一个小点。
最后坠入黑暗。
“呼——”
秦明苍突然坐起，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眼眶通红，睫毛被全部沾湿，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你醒了。”
清冽的声音响起，抚平了内心的躁动，秦明苍喉结滚动，摸着粗糙的地面，终于有了实感。
秦明苍看向古月方，声音沙哑：“发生了什么？”
蔺流低头睨着他的狼狈：“你入梦了。”
“入梦？”
秦明苍有些惊愕，目光落在他的右手，完好如初，颜色却比手腕要更浅些，左手也活动自如。
“嗯，从我们进入悬崖开始，那些迷雾就开始影响你的认知构建幻境了。”
秦明苍眨了眨眼。
蔺流瞥了一眼就知道他没听懂，重新开始解释：“这里有两个阵法，九幽锁龙阵灵阵和蜃龙化生逆灵阵，两个阵法相互交融互为表里。我们先踏入的九幽锁龙阵灵阵的场域，所以先被阵灵阵影响。那个灵湖是两个阵法共同的阵眼。”
秦明苍张着的嘴巴闭上，咽了咽口水感慨：“我鸡皮疙瘩起来了，照这么说，如果我们先进入的是逆灵阵的场域，我们岂不是灵力膨胀了。”
蔺流轻笑：“对，如果进了逆灵阵的场域，你的修为暂时会达到金丹中期。”
秦明苍立刻亮起眼睛，搓着双手跃跃欲试。
蔺流给他泼了盆冷水：“这并不是好事，阵法灌注的灵力如无根之水，无法与自身经脉融合，威力不如同阶修士七成。加之道心与修为不符，灵力虚浮，容易神魂污染，留下心魔。”
见他冷静下来，蔺流继续说：“且摩罗秘境到时间不出，就只能等下一个五十年再度开启。五十年时间里待在灵气浓郁的地方，就算是不修炼修为也会不断增长，突破境界之时 ，就是修行被毁之日。”
秦明苍倒吸一口凉气：“我靠，好阴毒的阵法，找不到出口，两个阵法都没有出口，出秘境日子一过，要么修为尽毁，要么寿元耗尽，怎么都是死啊。”
“嗯。”
秦明苍心有余悸消化完这些话再度发出疑问：“那你为什么会说我入梦呢？”
“那些雾是由湖底的蜃龙化生逆灵阵形成的，蜃龙主致幻，你从一开始就被影响了神智，最后彻底陷入幻境。”
秦明苍脸色突然变得很复杂：“所以……我刚才的记忆都是幻觉？”
蔺流饶有趣味看着他：“什么记忆？”
秦明苍脸突然变得红一阵青一阵。
如果是幻境的话，那他帮古月方岂不是……
秦明苍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地。
蔺流唇角起：“好了，大致就是这些，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走吧。”
秦明苍匆匆回神，搓了搓红透的耳朵赶紧跟上古月方，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背影，咬了咬牙，在心底酝酿了无数遍的问题，脱口却换成了：
“我们怎么出来的？”
“一些家族秘法。”
秦明苍思绪被他的话转移：“家族秘法？话说你们家族到底是个什么家族啊？明明都是筑基，但我感觉你好厉害。”
蔺流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之后带你去看。”
“成啊，我看了那么多小说，对这些隐世家族早就好奇了！我觉得你这么厉害，我师兄说我天赋不错，我们两个强强联合肯定能救楚凌……”
滔滔不绝的话突然停住，秦明苍耷拉起眉眼：“也不知道小楚怎么样了。”
蔺流脚步微顿，面无表情，眸中闪过红雾。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虚实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