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雨中泛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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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云来锐利的鹰眼扫过蔺流二人，秦明苍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挪了半步缩去古月方身后。
蔺流自若和他对视。
过了良久，闲云来才缓缓开口：“二位同我去天玄宗一叙吧。”
说完就灵力托着寒酥，凌空飞去。
蔺流静静看着他，足尖轻点，搂住秦明苍的腰就跟了上去。
秦明苍猝不及防升空，下意识抱紧古月方，把头埋进他颈窝。
缓过来后，又伸出脑袋往下看。
‘啧啧，这天玄宗的的景观怎么感觉比太虚门还要气派。’
蔺流斜瞥他一眼：‘天玄宗底蕴深厚，千年积累，只是近百年年来才被太虚门压了一头。’
‘这算是盛极必衰？’秦明苍感慨。
‘是也不是。’
对于古月方似是而非的回答，秦明苍脑回路又开始发飘：‘海龟汤？’
蔺流略微思索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就没答话。
‘话说这个闲云来想干嘛啊？他不会要把我们杀人灭口吧。’
混乱扯了一通后，秦明苍才想起来问闲云来喊他们去的事，倒不是说他心大，而是他总觉得只要古月方在，他就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他的思绪又开始飘荡：‘古月，你要在那个什么abo世界里，绝对是顶级Alpha。’
蔺流正想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听见他这样说又沉默下来。
他实在跟不上秦明苍的脑回路。
移开目光，蔺流直接忽略他飞散的话，平淡传音：‘闲云来不会杀我们，应该只是问关于楚凌天的事。’
秦明苍了然点头：‘也对，我听我的女同学说小说里攻只会对受感兴趣，其他人都不带鸟的。’
大致明白秦明苍口中“攻”和“受”的含义，蔺流微微挑眉：‘小说里都是很多攻和一个受？’
‘没有吧，应该只有这种破文是。’秦明苍随口回答，解释完对上古月方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得解释些其他的什么，“不是啊，你别误会，我一开始不知道这本书是那种文！我以为是正常男频文！”
蔺流轻笑：‘嗯，我知道。’
‘那你还用那种眼神看我！’
‘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快回答我！Look in my eyes！Tell me！Why！’
这次蔺流却没回他了。
两人无声的打牙配嘴中，终于到了此行目的地，天枢山，天玄宗历代掌门居住地。
闲云来把两人带到会客厅：“二位先在此等候一二，我将寒酥安置好就来。”
说完一挥衣袖便没了踪影，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起居纸人来上茶。
秦明苍啧啧称奇：“这纸人天选好牛马啊，干活利索还不要钱。”
“喜欢？”
蔺流浅抿一口茶，熟悉的味道。
秦明苍点头：“当然啦！要知道我每天在清风山上生火做饭打扫卫生也是很累的！之前哪过过这种苦日子啊。”
秦明苍一把鼻涕一把泪：“原先以为是修仙界生产力低下，结果只是低在我们这种小喽啰手里。”
“……”见他又开始戏多地拿个手帕抹并不存在的眼泪，蔺流默然，又呷了一口茶，“回去送你两个。”
秦明苍猛地抬头，三两步跑到古月方身前，蹲下开始捶腿：“快哉快~哉，我应在江湖悠悠，恩公恩情小生此厢无以为报，只好来日结草衔环辽~”
蔺流放松紧绷的腿部肌肉：“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明苍“唰”一下坐到古月方身边：“这你就不懂了吧……”
蔺流挑眉，好整以暇，等着秦明苍说出些什么，结果他张口就是……
“乱七不能配八糟的！就像意大利面得放在24号混凝土里脱裤子，野史记载，秦始皇曾经骑北极熊去讨伐南极，顺脚踩死了□□给白雪公主当饭吃，告诉她锅得钢吃披萨会放曹操在司马光砸缸好有一只小蜜蜂飞到花丛中花家万岁然大熊猫花花很可爱德华吸血的时候放大蒜……”
蔺流：……
他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一丝裂痕，表情复杂看着滔滔不绝不带一丝停顿的秦明苍，掐了个决。
“你在干嘛？”秦明苍终于停下，询问。
“驱邪。”
秦明苍不可置信，张嘴正要说什么，冷香扑面，自己的嘴就被古月方的手捂住。
“安静，很吵。”
秦明苍眨了眨眼，突然想到，如果自己这个时候……
“二位久等。”
闲云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蔺流若无其事放开手。
“闲掌门。”
闲云来颔首，在他们对面坐下，单刀直入：“我找二位是关于凌天的事。”
走神的秦明苍突然抬头，又被蔺流抬手按下。
闲云来正襟危坐：“凌天身世复杂，各方势力对他虎视眈眈，我一直防着外人接近，却不曾想……”
他眉心微微蹙起，本就板正的人更多了几分肃穆。
蔺流面无表情，秦明苍皱眉，想说什么，碍于闲云来的实力和身份，最终还是没开口。
“他身份特殊，我无法算出他的行踪，玉牌也被毁，更没办法找到他如今在何处。我知二位是劣徒好友，故想请你二人帮忙寻找，你们想要任何报酬，只要我能满足均可。凌天身怀异宝，提前出世，定会遭人觊觎，受尽苦……”
“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他的异宝？”
闲云来话被打断，微微皱眉，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向说话的秦明苍。
秦明苍低着头，指甲不断掐进肉里：“你明知道他身份体质特殊为什么放任他受折磨？”
闲云来哑口，蔺流有些诧异看向他。
“我……”
闲云来正欲说什么，秦明苍的声音又响起。
他猛地抬头，眼神少见的凌厉，语气沉沉，音量也大了几分：“他没有父母，把你当成自己的浮木，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你们宗门又是怎么对他的？！你没见他浑身是伤跑走吗？你刚才不去追现在反倒假惺惺让我们找他，找到他你又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秦明苍越说越偏，蔺流抬头覆上他攥成拳的双手，微微一愣。
秦明苍在抖。
闲云来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板正的身体挺直几分：“我不知小友你说的见不得人的事是何事，但我闲云来问心无愧。我不去找是因我责任所在，不可擅离职守，再有命运所指……”
“我去你＊的命运所指！”
秦明苍拍桌而起，指着闲云来怒骂出声，蔺流手握成拳遮住嘴角的笑意。
秦明苍讽刺：“真不能擅自离岗还是假不能只有你知道，还问心无愧，楚凌天真死了我看你无不无愧！”
他愤然瞪了闲云来一大眼，拉着古月方就走，走了两步又冷冰冰转头：“小楚我们自然会去找，这是身为他朋友会去做的事，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蔺流嘴角笑意更甚，任由秦明苍拉着自己，出门时饶有趣味对上闲云来茫然的眼神，眼里闪过讥诮。
闲云来尚未反应过来，那双漆黑眼睛里的隐约闪过的红雾就让他心头一颤，仓促出声：“且慢！”
秦明苍停住回头：“放！”
蔺流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闲云来一噎，直直看向蔺流：“这位小友你叫什么名字？”
秦明苍还想再怼两句，蔺流安抚拍了拍他的脊背，讥笑开口：“古月方。”
截然不同的模样和名字，熟悉的嘲弄，闲云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越皱越深，脊背突然弯下。
＊
出了天玄宗，秦明苍怒意尚存，眼眶还带着未褪的红意，身体倒是已经不抖了。
他愤愤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怎么会有这种师父！真替小楚感到不值。”
蔺流笑了笑没说话。
安静了好一会，秦明苍仓促重重抹了把泪，扬起下巴看向古月方：“怎么样，哥刚才挑战权威的样子是不是超帅？”
蔺流笑着按了按他的脑袋：“嗯，很勇敢，像一只勇往直前的公鸡。”
“靠！什么鬼形容！”
秦明苍咬牙切齿给了古月方肩膀一拳，半空却被古月方握住。
秦明苍愣愣抬头，看见古月方笑着问他：“反正一时半会找不到楚凌天，要喝酒吗？”
苍梧城的天气变幻莫测，明明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已经开始飘起雨来。
天色稍微暗了些，街头的柳树随风飘摇，湖上的小船也在轻轻晃动。
船内，蔺流斟了樽醉忘仙，推给秦明苍：“醉忘仙。”
一种难以形容却勾人心脾的酒香直直飘进秦明苍鼻腔，他努鼻细嗅，眼睛亮起：“好酒！”
“你还懂酒？”
蔺流挑眉，抬起自己的酒樽往唇边送去。
秦明苍笑嘻嘻抬起酒樽：“当然不懂，但闻着这味道就觉得是好酒。”
蔺流轻笑：“狗鼻子。”
“哼哼，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我今天就暂时不和你计较了。”
蔺流笑着摇头，曲腿斜坐，看向窗外。
雨丝漂泊，孤舟生雾，山水天一色。
微微垂眸，蔺流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滑动，隐有水珠滚落。
秦明苍错开目光，浅浅抿着着有些烈的酒：“我感觉我们现在不像在修仙界。”
蔺流撩起眼皮：“哦？”
秦明苍咧嘴一笑：“像在江湖。”
“一萧一剑一孤舟，浊酒杯中泻。”
蔺流笑着斟酒，晶莹的酒水在金樽汇聚成浪：“我这酒可不浊。”
“确实不浊，就是太烈了。”秦明苍笑嘻嘻开口，又讨了杯酒，“我想到以前非主流时候最喜欢的一句话。”
“什么话？”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蔺流若有所思笑看秦明苍：“这句话不应该换我来说？”
“可我的故事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你的我还不知道的，所以……”
“你愿意让我再得寸进尺一点吗？”
秦明苍眨了眨眼，脸颊已经染上红意，眼睛却更加明亮，始终笑嘻嘻的，露出两颗有些尖的虎牙。
蔺流低笑，微微侧头，幽深的眼睛遥遥看向窗外，垂眸良久，指尖勾起壶柄仰头对饮，酒液沿着唇角在颈线蜿蜒，又向下深入。
秦明苍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渴，却不愿意移开目光，也不想开口打破。
过了许久，蔺流才缓缓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雨中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