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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暗生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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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陆沉舟再次见到了顾清远。
他站在仁济医院三楼的走廊上，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的情景。顾清远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给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陆沉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顾医生。"他轻声唤道。
顾清远抬起头，看到是他，眼睛微微睁大："陆队长？"
陆沉舟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上海滩谁不认识陆队长？"顾清远笑了笑，那笑容让陆沉舟想起了初见时的星光，"那天晚上，是您救了我吧？"
陆沉舟点点头，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注意到顾清远手里的书是一本《诗经》，书页已经泛黄，显然经常翻阅。
"伤口怎么样了？"他问。
"已经好多了。"顾清远放下书，"多亏了陆队长及时送我来医院，不然......"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陆沉舟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突然有些后悔那天晚上没有坚持留下来照顾他。这三天，他一直在想顾清远，想他昏迷时脆弱的样子，想他醒来时会不会害怕。
"顾医生平时都在哪里行医？"他问。
"在霞飞路开了一家诊所。"顾清远说，"主要是给穷人看病，收费很便宜。"
陆沉舟有些惊讶。他见过太多医生，要么在洋人医院里趾高气扬，要么在富人区开诊所赚得盆满钵满。像顾清远这样愿意给穷人看病的，实在少见。
"陆队长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顾清远突然问。
陆沉舟一愣："你怎么知道？"
"您的眼下有青黑，而且......"顾清远指了指他的太阳穴，"这里，您一直在无意识地揉。"
陆沉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尴尬地放下手："是有些失眠。"
"我给您开个方子吧。"顾清远说着，从床头柜上拿起纸笔，"都是些安神的药材，您去药房抓了，睡前煎服。"
陆沉舟接过药方，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突然说："顾医生，我能去您的诊所看病吗？"
顾清远抬头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当然可以。"
从那天起，陆沉舟开始频繁出入顾清远的诊所。起初只是去看病，后来就变成了单纯的拜访。他喜欢看顾清远给病人看病时的样子，温柔又耐心；喜欢听他讲解医理时认真的表情；甚至喜欢看他煎药时专注的侧脸。
他发现顾清远的生活很简单，除了看病就是看书。诊所后面有个小院子，种满了草药。天气好的时候，顾清远会坐在院子里看书，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陆沉舟开始找各种理由来诊所。有时候是带些点心，有时候是送几本新书。顾清远总是很客气地道谢，然后请他喝茶。他们聊文学，聊音乐，聊上海的变迁，却从不聊政治。
直到有一天，陆沉舟在诊所待到很晚。顾清远正在整理药材，突然一阵眩晕，差点摔倒。陆沉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才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你发烧了。"陆沉舟皱眉，"怎么不说？"
"没事的......"顾清远想推开他，却使不上力气。
陆沉舟不由分说地将人打横抱起，放到里间的床上。他摸了摸顾清远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去叫大夫。"他说。
"不用......"顾清远拉住他的衣袖，"我自己就是大夫......"
陆沉舟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突然有些生气："那你倒是给自己开药啊！"
顾清远虚弱地笑了笑："药在柜子里......"
陆沉舟按照他的指示找到药，又去煎药。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手忙脚乱地差点打翻药罐。等他端着药回到床边时，顾清远已经昏睡过去。
陆沉舟坐在床边，看着顾清远苍白的脸。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陆沉舟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人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他伸手轻轻拂开顾清远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的温度让他心疼。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替顾清远承受这些病痛。
"清远......"他轻声唤道，第一次叫出了这个名字。
顾清远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陆沉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低下头，在顾清远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轻得像是怕惊醒一个梦。但陆沉舟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