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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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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它就会生根发芽，深埋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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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商止直接被带回了定山老家，江婉晴和陈年庆两人坐在屋内互相对峙。谁都不愿意让谁，关于陈商止的抚养权谁都不愿让步，但又没人真正的想要抚养他。
江婉晴，她的目的很简单，一方面想要他给自己挣着所谓的面子，另一方面想利用他帮助他拿到区美母亲的称号，给自己事业填上一把火。
而他的父亲，陈年庆就更简单了。就是想要老婆子留下的遗产，听说留了不少价值高的东西下来，仅是如此也要过来凑热闹。
“陈年庆，你要点脸行不行？”江婉晴的话犹如一根刺扎着面前的男人，“当初是你不愿意去把儿子接回来，现在又过来凑什么热闹？”
陈年庆坐在木椅上，定山老家的天气比安城冷，明明快过完冬天现在又急速降温。
男人裹着棉衣，连打几个喷嚏反驳道：“当初不是说不用我吗，说我总是多管闲事，总是帮倒忙，现在指责上我了？”
江婉晴不愿理他，或许是天气真的太冷了，她也从私家车里拿出一件衣服裹着自己。
只有陈商止穿着单薄的卫衣站在奶奶遗像面前神情淡漠。
他伸手去拂去上面的灰，苦笑着。
“别吵了，我去睡觉了。”
丢下这句话后，他就回到了小时候住的房间里，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
手机发出提示音，是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指尖划过屏幕，看清发信息的人后，他打开聊天框回复他。
【总是一肚子墨水：你怎么样，还好吗？】
陈商止想了想，找了一个适合的词回复他：【一半吧。】
这个词模棱两可，对于不这么熟悉的秦墨这样的回复也算是礼貌回复了。
【总是一肚子墨水：你联系了凌松客吗？】
看到凌松客这几个字的时候，陈商止的心脏有种说不上来的痛，是一种慢慢撕裂地、生吞割裂的感受。
【泗：还没，有空回吧。】
似乎是知道两人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对面也没再发消息了，反倒是萧临风给他发了信息。
【风来：我想你了，止哥，你啥时候回来。】
哭哭.jpg
陈商止被逗笑，在毫不透光的房间里，手机是唯一的光亮。
【泗：萧临风，你一直都是这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吗？】
【风来：对啊，老大好像也要休一个星期了，我也想老大。】
凌松客要休一个星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刚想回知道了，随即对面发了一个更重大的消息。
【风来：听说春日赛，老大不参加了。现在在找别的合适的人选，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陈商止看到春日赛凌松客也不去参加，气的手指发抖。
这个赛事的意义，只有他们两个知道，里面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了！！？
他还以为只是不参加集训，和着就是集训和比赛都不去了是吗，说到底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春日赛里。
原来，这一个月只是他的一场梦，只是属于他的一场梦？
对面一连发了几条语音过来，陈商止指尖颤抖的点开。
“止哥，我真的想你早点回来，你不知道老大和你不在的日子我有多么想你们。主要我和秦墨是真的不好约饭，一天到晚都想着写作业，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书呆子，我们俩的氛围简直诡异。”
【泗：趁这几天，多接触。】
随后，他打开凌松客的聊天页面，质问他：【你怎么说不去就不去？】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外面的争吵声打断这短暂幸福时刻，隐约中听到了他们争吵什么。
江婉晴扯着嗓子：“你以为儿子会听你的吗？别做梦了，老婆子的东西一分都拿不走，你的儿子你不了解吗？”
“呵，你还说是我的儿子呢，他也不是你儿子吗？”陈年庆激情反驳她，“是不是觉得他会乖乖听你的？我可是听说了，在学校他说了不少骂你的话，现在和我谈这个你白日做梦吧，想当明星想疯了脑子都烧坏了！”
江婉晴气的抓住木桌上放的瓷碗，一摔，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方便男人说的话。
“我想做明星怎么了？总比你好吧，什么都不会。总是要靠别人接济你，比起别人的乞讨，我这种方式比你好吧？”
陈年庆用相同的方式去对待，很快木桌上没有可摔的东西，他们试图找其他东西砸。
叮当的声响引起周围邻里的投诉，“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两个人似乎都还没吵够，还在扯着嗓子叫嚣。
陈商止出来时正好看到他们想拿奶奶的遗像，就差一秒——
“够了！”他哭着喊，那是他除了奶奶过世后第一次哭，他的声音颤抖，“你们真的是为了我吗。”
他一字一句，停顿的刚刚好，争吵的两个人终于停下了，他们看着哭红了眼的少年，试图从安慰中得到一点他的爱。
“都是妈妈的错啊，妈妈不是故意的。”
陈商止的碎发挡住眼睛，他用手捂住眼睛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情绪。
他抬起眼直勾勾的看着江婉晴，就像一条疯犬要撕烂猎物般。让江婉晴忍不住打颤，那双眼睛就像深不见底的崖谷，阴暗。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我，但我不见得啊，现在是想怎么样？陈年庆想要财产，你想要名声。不愧是能在一起的夫妻啊，都是为了自己打着为了孩子的名号，招摇过市。”
“要不要脸？摔碗不够？没有东西可摔后，打算拿着奶奶的遗像发泄自己情绪吗。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你们要点来脸好吗。”
江婉晴听到这样的话，似乎还是没死心，她还想挽留着什么：“不是小止，妈妈不是那样的人，是你爸爸步步紧逼我们才走到现在的地步的。”
陈商止冷笑，愤怒代替了悲伤的情绪：“妈妈？你知道我对这个词有多么陌生吗？一岁不到你把我丢在定山，你说你要出去闯一闯我不怪你，但你连新年都不回来看我一眼，你真的是为了我吗？五岁，我每年数着你回来的次数，期盼着和你见面，但你说什么马上就要成名了，再等等你。好，我等！八岁，小学年级到了，你回来的次数还是一个手指数的过来的，知道我多期待你看到我穿上校服的吗。十二岁，次数终于多了，仅仅因为还会有成名机会再次把我抛弃，我哭着让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要一直陪着我还是失约了。”
他说累了，抱着奶奶的遗像坐在木椅上，咽喉哽住。
“你做过妈妈吗？你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吗，从小我都被喊废狗，说我无父无母，我该找谁申诉？他们说我只会靠暴力解决的时候你们在哪。为什么你们要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你们不爱我，爱我的只有奶奶呢？到底想折磨我多久。”
陈商止盯着面前躲避的男人，哭笑着：“陈年庆。你想要奶奶的遗产，想都不要想！！！”
男人被这句话激怒，他准备过去打他时被江婉晴拦住，“够了，还嫌不够乱。”
“装什么？你们难道不是一起的？看到他打我不应该感到开心吗？现在和我装什么，慈母、严父？把我比作叛逆小孩？”
啪——
一声巨响让混乱的局面瞬间安静，陈商止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或许是女人打的太用力了，他嘴边被扇出血了。
“可以，不错啊。”他笑着说，“对啊江婉晴，这才是你。自私自利，永远想着自己，永远帮着外人，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妈妈。”
江婉晴颤着那只打他的右手，一直哭，一直哭。
聒噪的声音让陈商止厌烦，为了不让陈年庆有好日子过，他依旧嘲讽他：
“奶奶的遗产，你一分一毫都拿不走，不是你东西永远不会是你的，小时候想着飞长大想着落叶归根？以为什么事情都和你想象中一样简单吗，你错了陈年庆，作为父亲你是最失败的，你不仅没有成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还变成了害虫。迟早有一天会房屋会崩塌会腐坏，这都是你导致的，陈年庆你真他妈是一个畜生，永远想着吸着他人精｜血来养活自己，永远为自己着想。”
陈商止笑，放大声笑：“我的童年你确实比江婉晴回来的多，你扪心自问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拿钱。说的好听叫自己要自己创业，说的难听就是自己没钱花了想着回来压榨自己父母的一点一滴攒下来的财产。知道爷爷还在世的每天几点起来吗，每天五点不到就起来下地干活，望着自己孩子能早点回来，他才会捞下病根早早离世留下被你亏待的奶奶！知道吗，若是爷爷还在世，知道你们这么折磨自己心爱之人他会后悔自己当初的起早贪黑，后悔当初怎么样了你这么一个畜生！”
“我的童年，他们都有父母带着孩子去城里玩，知道我是怎么去的吗，只有爷爷奶奶卖菜的时候家里没人照顾我的时候我才会去，那时候你在哪？陈年庆，你无疑是最失败的父亲，一个不管自己的父母赚钱艰辛，一个不顾自己小孩在外名声。只想着自己的快活日子，你这种畜生下地狱都便宜你了！！！！”
这就是他的童年，没有玩伴，只有一直陪伴他的一只叫小东的小狗陪着他。
从小到大，名为仇恨的一枚种子悄悄种下，生根发芽。
